东西拿到手时,已是第三天。 夏微雨急忙拆开盒子,数张照片映入她眼底。 初中,高中,乃至大学的照片,都一一落入夏微雨的视线里。 浓浓的疑惑从心地蔓延开来。 陶阳以前认识自己? 那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忽然,夏微雨想起了之前做过的一个梦,一个胖男孩向她表白,她还非常中二地说自己喜欢运动员。 陶阳笔记本里的白月光在这些照片中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夏微雨又拆开信封,熟悉且稚嫩的表白字迹袒露眼前。 陶阳的整个初高中生涯,都被浓缩在小小的信封里。 如果不是夏妈妈无意间发现,或许夏微雨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位深情的追求者。 她嫉妒了这么多天的女神明,居然是她自己。 夏微雨忍不住捂脸笑出了声。 文佳佳嫌弃地瞟了一眼,嘴贱道:“夏微雨你有毛病,笑得这么猥琐。” “我这个人就好抖S,你现在才知道?”夏微雨侧眸怼了一句,嗓音却带着极致的温柔。 当即,她将东西收进盒子里,套上羽绒服后,急切将陶阳的所有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两步作一步出了门。 而接收到夏微雨信息的陶阳激动地从温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也冲出了宿舍。 两人是在最初相遇的枫树道上碰的面。 陶阳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但他并不敢凑上来,而是远远地朝夏微雨傻笑,像只被主人责罚的大金毛,委屈中带着期待。 夏微雨指了指擦拭干净的长椅,然后坐下,“给你一次机会。” 陶阳小心翼翼地坐到夏微雨身边,疑惑道:“机会?啊哦哦哦,夏夏你听我解释呀,我没有什么白月光,夏夏你也不是替身,是张静为了挑拨离间瞎说的。” 他也是前些天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会在夏微雨手上,这一切还得托张静的‘福’。 要不是张静是女的,陶阳拳头都砸她脸上了。 “没证据的话我不听。”夏微雨态度仍旧冷硬。 陶阳垂头,声音轻轻,“还没到时候。不过我可以发誓,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夏夏,不存在替身一说。” 夏微雨单手挑起陶阳的下巴,与他对视,“因为约定没完成,所以不能说?” “夏夏你……你知道了?”陶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吱声,“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暗恋并追逐夏微雨这件事,是陶阳一个人的秘密。 然而现在这个秘密居然被夏微雨知道了。 他既窘迫,又高兴。 “我该说你傻呢还是固执,一句话的事情,非得闹这么一出。”夏微雨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呢喃,“那么陶阳,现在可以说了吗?主要是……我很想听呐。” 陶阳也没再隐瞒,他将自己和夏微雨初次相遇的事情一一道来,“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上初一……” 初中时期的陶阳身体异常肥胖,走两步路都会喘两口气。 陶爸爸陶妈妈性格大咧爽朗,陶月也继承了父母的性格,可到了陶阳这里,就完全不同。 陶阳不仅自卑,还胆小懦弱。 怕角落里的蜘蛛,怕偷吃东西的老鼠,怕天上的飞鸟。 不仅如此,他害怕人,说话一点儿都不利索,陶爸爸陶妈妈为此操碎了心。 正是由于陶阳的性格,这让他很难融入到集体中去,甚至遭到了其他同学的孤立与欺负。 “当时的天气也和今天差不多,班上的一位男同学把我骗进巷子里,欲图让社会上的小流氓抢我的钱,还想教训我来着。” 那些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流氓在恐吓陶阳的时候,还掏出一把小匕首。 双方在抢夺争执之际,执匕首的小流氓一个重心不稳,重重跌向陶阳,匕首也顺势插进陶阳腹部上。 那时候要不是夏微雨从天而降,陶阳恐怕已经成了天上的神仙了。 陶阳下意识摸了摸早已没了感觉的腹部,“当时,夏夏就像天上的神明一样降临,背贴着墙壁,抬脚拦住他们的去路,非常嚣张地拨打110和120。” 从小被欺负的胖男孩第一次被神明眷顾,自后便动了心思。 一开始只是感激,后来慢慢演变成了暗恋。 在夏微雨高中毕业之际,陶阳鼓足勇气上去表白。 结果不言而喻。 他被拒绝了,但夏微雨给了陶阳动力,那就是成为国家二级运动员,就能迎娶他的神明。 一句小小的话,或许对于夏微雨来说不痛不痒,转头就能忘记。 但对于陶阳来说,那是约定,是救赎,也是动力。 故事到这里,渐渐来到了尾声。 陶阳垂眸拉住夏微雨的手,神色缱绻且温柔,“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夏夏同情我,我只是想告诉夏夏,我一定会成功的,夏夏就等着我来娶你。” “你倒是想得美!”夏微雨一把拍开陶阳的手,冷哼,“如果没有这件烦心事儿,我或许已经答应你了。” “不过现在我不答应了,直到我原谅你为止。”夏微雨脾气大着呢,可没这么好哄。 陶阳乖乖点头,又试探着去拉夏微雨的手,“我会等夏夏原谅我的,多久都可以。” 夏微雨问,“等到我跟别人结婚生子也可以?” 陶阳摇头,“那不行,夏夏只能嫁给我。” “少胡说八道!”夏微雨又抽回手,语气却比之刚才柔了几分。 陶阳赶忙去拉,嬉皮笑脸,“反正我不管,夏夏只能嫁给我,只能做我儿子妈妈,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哭。”夏微雨满脸鄙夷。 陶阳哼哼,“在自家老婆面前哭不是正常的事情嘛。” “我可不喜欢哭鼻子的男人,没骨气。”夏微雨托腮。 “那我已经被夏夏划到喜欢的行列中了,哭了也没问题。”陶阳嘿嘿笑。 夏微雨瞪了陶阳一眼,低骂,“还是这么地油嘴滑舌!” “……” 长椅上的两人在谈话中慢慢和好如初,不知何时亮起的灯光也柔柔地洒在两人身上,静谧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