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阎越下了车。 容恩伫足。 “他没将你怎么样吧?”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确定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 心理的疑惑来不及问,阎越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容恩心头凉了一截,想要说服自己的理由,瞬间就土崩瓦解,“在云南的医院内,那件事,真的是你让人做的?” “我们上车再说。” 阎越拽着容恩的手臂将她塞入车内,暖气瞬间包裹住她身上的冰冷,他发动车子,容恩两手握着肩膀,声音低低道,“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恩恩,想要南夜爵命的人,太多了。” “可是,你们无冤无仇啊!” 阎越别过脸来,“他抢走了你,我们怎么可能无冤无仇?” “越!”容恩不由大声,“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不是南夜爵的问题,就算没有他,我们……” “吱--”尖锐的刹车声震破耳膜,容恩由于惯性向前冲了下,幸好有安全带及时拉住。 “恩恩,”阎越侧过身子,俊脸沉浸在阴暗中,“你居然替他说话?” “我不是,”容恩一语否定,“越,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以前从来不……” “不要和我提以前!”男人骤然打断她的话,“我早就不一样了,恩恩,难道这样的我,你就没办法接受了?南夜爵,他比我心狠百倍,手段毒辣千倍,你却还护着他,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容恩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来,不知是因为气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胸口堵闷很久后,他才憋出句话来,“越,你和他不一样的。” 南夜爵,也许,生来就是同黑暗为伍的,他今天是怎么坐上巨头的位子的,通过这趟云南之旅,容恩也能猜到些许,可是阎越,她从出生到现在,接触的都是光明,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要狠得下心,谁都可以。” 容恩摇着头,她不相信,这番话是从阎越嘴里说出来的,“你当时那么做,想过后果吗?” 男人听闻,右手猛的一锤,方向盘发出的声音将容恩吓出了一身冷汗,“恩恩,我知道你当时在场,本来想将你带回来,可那样的话,南夜爵势必怀疑到你头上,这才留你在那,我不懂,他当时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怎还会得救?” “是我,”容恩丝毫不作隐瞒,“是我向外求救的。” 狭小的空间内,她能清晰听到阎越的喘息声,“为什么?当时你就应该清楚,他不死,这件是必然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越,”容恩轻叹口气,“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你难道要我看着他死吗?” “恩恩?”阎越语气沉下去许多,“我没有要你动手,只要你袖手旁观,这样都做不到吗?” “对,我做不到!”换了别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你对他的仁慈,就是对我的残忍。” 容恩轻咬着下唇,心中,泛起的悲凉一层溢过一层,“换了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 阎越嘴角苦涩的勾了勾,侧首直视时,眼中多了几许悲戚,“难道,他在你心中的位子,已经和我一样了吗?” 容恩心头窒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南夜爵说的对,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就偏偏将她夹在中间? 在南夜爵的眼里,她帮着阎越,在阎越眼中,她又护着南夜爵,“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阎越怔了下,看着容恩眼眶里的晶莹成串掉了下来。 “你若爱我,怎会让我陷入着两难?你若爱我,又怎么忍心将我卷入其中,南夜爵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你若爱我,就不该让我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身体被用力拉入结实的胸膛,阎越紧紧将她护在怀中,“对不起,恩恩。” “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越吗?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也不想你有危险,住手吧,好不好……住手吧……” “恩恩,已经来不及了。” 一想到南夜爵说起要让阎越死的时候那种阴寒表情,容恩就禁不住全身战栗,“那怎么办,越,他要对付你,怎么办……?” “恩恩,”阎越将大掌在她脑后摩挲几下,锐利的双眸,透出鹰般的凶狠,“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容恩请退开身,双眼些微露出希翼。 “只有除了他,才能后顾无忧。” “不行!” “为什么不行?”阎越语调再度扬高。 “我……”容恩顿了下,“我们不能犯法。” “恩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阎越面色铁青,良久的沉默后,才又开口,“他死了,我们才能够重新在一起。” 暖气在暖,也暖不了人心,“越,你真的涉足黑市了吗?” 车内,再度恢复成令人窒息的静谧,容恩红着眼睛,吸了下鼻子,环顾四周,那双眼睛,最终落定在阎越脸上,当真,是物是人非。 她用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男人愣了下,也跟着下车。 天空,飘起了小雪,容恩抬起头,头顶上是白茫茫的一大片,雪花落在脸上,化成水后顺着鼻尖淌落。 “我回去了。” “恩恩……” 容恩拉紧衣领,脚步迈的异常坚定,这次,她没有丁点的犹豫,雪,似乎越下越大了,肩膀上,没多久就积了薄薄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