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北元蛮子,不死不休!” 可能是为了抒发心中情绪,刘裕这番话声音极大。 反正说完之后,李长空很清晰地看见景行帝皱了皱眉。 又回想起皇上不喜太子钻研兵法韬略的传闻,顿时向刘裕眨了眨眼。 刘裕却一脸诧异:“老李,你眼睛怎么了?” “咳咳咳,殿下,您身为储君,应当为江山社稷考虑,还是莫要亲临战场为好。” “啧,老李你怎么跟父皇一样婆妈?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恰逢北元蛮狗虎视眈眈,欲要南下,本宫若不站出身来,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岂不是要叫人笑话,堂堂大乾空无人哉!” 从李长空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景行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心想太子啊太子,当真是一心求死啊,九头牛都拉不住你。 “臣李长空,拜见陛下!” “老李你别闹,父皇此时定然在开朝会,怎么回来东宫?”刘裕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是吗?你倒是对朕的行踪一清二楚。”恰逢此时,景行帝的声音自刘裕身后幽幽响起。 卧槽! 刘裕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也就他胆识过人,否则非给吓出个好歹来。 这父皇莫不是鬼怪不成?怎么走路愣是没声音的? 他惊出一身冷汗,转过身来,纳头便拜。 张邯和贾太岁见状,也知大事不妙,同样如此。 “父...父皇,您不是在开朝会吗?怎么有雅兴来儿臣这里。”刘裕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冬夜里的鹌鹑。 “朕不来,怎么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本事?” “平日里,朕以为你也就是不学无术了些。” “没承想,竟荒唐至此!” “你看看,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什么人?”景行帝伸手指向李长空、张邯等人,怒气勃发道:“这些都是我朝的勋贵子弟,将来要上战场,和北元狗搏命的!” “你自己荒唐,整日玩闹嬉戏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他们一起!” “你可知,他们正是长本事的时候。若是多习练一次武学,多读一本兵书,今后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希望便更大一分!” “你倒好,拉着他们整日荒废!” “今后若是他们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何人来负责?你吗?还是朕?还是大乾的百万子民?还是大乾的江山社稷?” “逆子也!非人哉!” 景行帝是真怒了,对于这个太子,他起初是没那么讨厌的,反倒是视如己出。整日带在身边,希望能叫他耳濡目染,能早些成才。 可结果倒好,满腔希望一次次落空,满腔热血,一次次冷却! 圣人文章不学,诗词典故不学,也就罢了,这儒家的东西,最适合的毕竟是读书人,身为皇室子弟,能学固然是好的,能了解官员们心中的想法,从而巩固统治。 若是实在不能学,便不学。 但那治国之道,御下之道,你总得学吧!你是储君啊,是将来大乾的王啊!身上肩负着多少责任,你知道吗? 结果,依旧不学,非要去学兵法韬略,要去行军打仗。 大乾缺你这么个将军吗?你再能打,能打得过张勋?还是能打得过中山王刘恭? 万一御驾亲征途中出了点什么意外,被那北元人俘虏了,这大乾的江山社稷,岂不是毁于一旦? 这些道理,景行帝与眼前的逆子讲过千百遍。 却通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曾听进去半句。 如今更是荒唐至极,在家中嬉戏玩闹,竟都传到了当朝御史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