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不能代表将来。bixia666.com 倘若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她定保证燕凝正室夫人位置不可动摇便是了。 “唉,其实为人妻者,最大的幸福就是见到自己丈夫好,儿子好,你说是么?” “嗯。” 拐了几个弯,走上条陌生的小道,铺着些小巧的青花石,道两旁种着些精致的花草,清香扑鼻。 这里燕凝还未来过,有走了段路,若兰停下脚步,抬头一望,笑笑,“我们到了。” 而后便置步走进了前面那间别致的小院,偌大的木屋,尚未进去,便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药草味道。 放眼望去屋里满是药盒,中置一木桌,一个白衫男子坐在屋中木凳之上木桌之旁,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正指示着一小童抓药。 “南,横七竖三,二两。” 听到木柜抽出推进的声音,又有条不紊的继续,“横八竖四,五钱。” 然后他停下来,微微侧头,“柳夫人。” “穆大夫。”若兰唤了句。 “柳夫人今日特别到访,想必是为了您身边那位女子。”男子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已是辨别出燕凝的性别。 “嗯,我长媳燕凝。见过穆大夫。”看得出若兰微微有些异样。 燕凝只是点头,并未出声。 那穆大夫接着时机点头,“有礼。” 穆大夫—— 燕凝瞧得小红有点躲避的目光屏住的呼吸,又将娘没有直视那人的目光看在眼底,抬眸打量着前面现今没有回头的男子—— 头发直直的掩住两颊,瞧不清模样。 “少夫人呼吸平稳,应无大碍,柳夫人所为何事?” “她现今可有身孕?” “并无。”那穆大夫没有诊断,直接答到。 “哦。”若兰语气中微微有些失望,“那还望穆大夫替她把个脉,瞧瞧是否容易受孕。” “有何不可?”穆大夫声音独特,有了些笑意,“原本想告诫少夫人莫对在下的模样产生好奇,但少夫人显然并没有这个心思。但依惯例告诫一番,只是怕惊吓了少夫人。” 便见刚才抓药的小童从墙上悬置的木盒里抽出条丝巾走过来,递上前,示意她绑上眼睛。 燕凝接过,却没有绑上眼睛,而是慢慢的走去穆大夫面前另一张木凳坐下。 若兰似乎想出声制止,还是忍住了。 燕凝便是懂得了娘和小红异样的原因了,狰狞的疤痕遮盖了他原本的外貌,头发掩去他半边脸,再掩去他半边伤疤,独独露出眼睛——称不得是眼睛。眼皮外翻而致使眼球有些外突,堆挤在疤痕之中。打量她的时候些些血丝浮动,咋看之下非常吓人。 燕凝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初见的那一瞬间也是被重重的吓住,但长年的习性使然,外表显得镇定,手却是微微抖了起来,心跳难平。 穆大夫便是笑了,疤痕的沟壑细纹堆挤在一块,异常丑陋,而那眼珠子似乎要吐了出来,恐怖非常,“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的模样没有尖叫出来的女人。” “但我还是怕。”燕凝声音力持平稳,并没有隐瞒。 “我知道。”他笑,笑声也如他的模样,有点鬼魅狰狞,“你的呼吸乱了。” 而后他转转眼球,“你身子不易受孕,以后多多来这走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又写到一个有戏份的配角了,不是男配,汗…… 长得有点恐怖,晚上看文滴同志忽略下就好了 虫说了,文很慢热,虽然不知道写出来的在你们心中是否精彩,不知道你们是否接受,但追文的还是慢慢来吧 请支持小虫 还有,我不会写虐,但楠竹还是要调教的 那个,柳云韬我根本还米有描写,大家要慢慢看,味道是慢慢出来的。。。。 那啥,小虫米有偷懒哦!!! 多多留言,给偶动力!!!!! 我现在是一天果儿一天燕凝,如有意外,再推一天…… 拾贰 不易受孕? 若兰心里一惊,忖着莫要像如她娘一般才好。但这一个多月的观察,燕凝身子比慧娘好得多,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这几日怡君几人时不时冒出一句“生女多像娘”,摆明了看好戏,说若是运气,燕凝应该怀上了。 她想想也是,但一个月还嫌太早,甚至不会出现孕初妊娠反应。请个大夫又太过明显,怕被其他房笑话去,却也想着心里总该有个底,尽管仍有些畏惧穆睦的长相,仍是咬咬牙带燕凝来给他瞧瞧,有备无妨。 说来这穆大夫,本是那位长伴青灯的前柳夫人的侄子,幼时和柳翼见过面,据说模样机灵相貌讨喜,至于后来为何毁容无人知晓。 一别十几年。 三年前他突然顶着斗笠半掩面,背着药箱带个小童,就说自己毁了容貌跑了老婆,要求柳翼收容住进柳府,还让柳翼在柳府给他置所别院。 柳翼倒也不在乎养个闲人,多少念点旧情也同情他的遭遇,就应了他要求,并交代莫亏待了他。 直到四小姐突发恶疾,各地请来的名医束手无策,他突然出现,妙手回春,并使得四小姐第二年年初健健康康的嫁人,年底还添了个胖娃娃。 便是知晓他医术绝顶,更是知晓他丑陋无比。 只是他说了,行医时恕不掩面。因而一路上令众人心惊,纷纷避而远之。 不过那别院置在柳府偏北,他未入住前就颇显冷清。想来柳府人人健康,难得见到个什么疑难杂症,因而管他医术精明,一律避之登门。 后来有些下人得了重病的远房亲戚求助,倒也来者不拒,不取分文。 再后来五十岁的庄大厨受他指点老来得子,不知为何传开,令这院子里多了些人气。 但许多是夜深时候蒙脸而至。 再再后来穆大夫又说了句,怕,遮住眼便是了。 也多了些看女人病的妇人。 慢慢的小丫头有个什么伤风咳嗽或是小厮不小心所致的磕碰跌损,都会上门抓剂药,涂点药膏,反正不要钱。 但柳府有些身份的,还是宁可花点钱请大夫,毕竟蒙眼坐在他面前不像样子,失了仪态。 今日是若兰瞅准另几房夫人搭台打麻将,才亲自上门找燕凝。 自然不急,怀孕之事,本就不是一两天的事。 ** “那凝儿你以后多往这边走走便是了。”穆睦既然这么说,想必有解决之道,倒也放下些心来。 燕凝点头。 又是瞧了那张脸,已是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而后平顺了呼吸。才抬头淡淡的瞥了眼满目琳琅的药盒,细细回想了刚才穆大夫隔空断诊的好本事,让她心里竟是隐隐生得些冲动,微微握了拳,想…… 拜师。 穆睦睁大着突耸的眼睛,没错过她一丝丝表情,突然哑着声故意压低声音开口,“有兴趣?” 燕凝直视那而今表情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脸,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却是坚定无比。 穆睦耸了肩膀缩了脖子,昂高了头,那发丝往后滑落了些,些许被疤痕纠住,露出更不堪入目的肉色疙瘩,没有回头,“柳夫人最近似乎睡得不安稳。” 若兰心惊,穆睦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迟疑了好一阵才点了点头。“不劳穆大夫费神了。” “岚草治标不治本。”他突然站起来。 小红因他举止禁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见他往旁边柜台上的一个药箱走去,一瘸一拐的——右脚脚踝处明显细于左脚一圈。 燕凝心里明瞭,想必这穆大夫是闻到了岚草的味道。 穆睦打开药箱,从里边有些粗鲁的抽出一本书,望了望封面,人是隐隐的兴奋着的,然后用力的翻了翻,突然从中撕了两页,直直的朝燕凝送去。 燕凝看了看面前的那两页纸,是针灸的示意图。想她这些年也看过无数医术,这副图,却是从未见过的。 小红轻呼一声,抽一口气,忙忙转身,呀,看到了看到了! 若兰也是装作不经意的别开视线,未失大家风范。 燕凝也不理会,而是接过那两页示意图,顿了顿望向他,仍是有些不习惯的去平稳住呼吸,却也不像初时心跳加速。 “医好了柳夫人——”他把声音都吞进了喉咙,更靠进了她几分,仅仅比了口型,“我收你为徒。” 燕凝轻轻捏紧了两页纸,良久,颔首。 ** 终于能离开木屋,小红头都不敢回,也是感觉到那穆大夫居然立在门口目送她们,当下有些心惊。直到拐了个弯,确定离得远了,也顾不得主卑,急急开口,“大少夫人你不觉得穆大夫那模样可怕么?” 若兰瞥了一眼,略带指责,“小红。” “大夫人……”小红有点委屈的瘪瘪嘴。 “不怕,仍心惊。”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初为人妻的小女子,“更心服。” 那两页医书叠好收置衣襟,贴着她的胸口,竟是有些不同于往常的陌生感觉,是隐约的期待。 “嗯,倒是挺尊敬穆大夫的。只是我一直不懂为何那小童也不怕?” 这在寻常,只是小红的自问句,燕凝通常不会作答,但今日有了冲动,竟是轻轻的开口,“小童远远见人皆眯眼,递上丝带时还会踮脚贴近几分打量,而药盒上皆贴了标签,穆大夫却不说名称,而是以横竖位置来指示。那小童,想必能视,却视而不清楚。” “呀,有道理啊,难怪小童都会和穆大夫保持一定的距离。府上居然没人发现,大少夫人你好厉害!” “你果然心细。”若兰笑笑,语气却不若平日平稳。心里隐约闪过些不悦,瞧得小红的兴奋,心里也是觉得逊了儿媳一筹,失了点脸面。 燕凝将若兰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留痕迹退了小半步,让她走在更前边。 沉默不语。 ** 而兴许是那一句“早去早回”,一连七日,柳云韬皆不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偶觉得偶的故事终于展开鸟 请期待哇!!! 拾叁 燕凝侧身躺在床上望着屋内一片黑,毫无睡意。而后目光落在被月光折射至窗台的粼粼水波,脑子里想的,都是日头拿至手中的两页示意图。 倒是那穆睦狰狞的面孔,反而模糊了起来。 收她为徒…… 燕凝心里清楚,穆睦今日比用口型,不过是避免让娘听到。毕竟她是有夫之妇,而且身为柳府的大少夫人,跟着穆大夫习医,不合礼数,也免不了闲言闲语。娘自然不会应允,因而穆大夫此举无非是 提醒她要暗中进行…… 辗转之间思绪有些不稳,竟是躺不住了,和衣坐起,凭借透进的微微月光点了蜡烛,烛光中又摸出那两页示意图,好好的看了一番。压了压心绪,些微不解自己陌生的兴奋,尤其是听到那一句收她为徒,明明不解他突兀的言辞,也明知不可行,却仍是忍不住点了头。 为何?答不了自己。 手中纸张四面共四种针法,并无文字标注也无针法解说,禁不住联想到娘的症状,一时不知该如何使用,又想起穆大夫收她为徒的前提条件,反复思询,不得其解。 其实穴位早已知晓,以前娘亲会头疼难耐,她推穴捻按以解其一时疼痛,倒未曾深入了解。纸上隐隐约约闻得到些独特的药香,思绪游走,又是习惯性的去辨别当中的成分,分析了片刻,行至窗前推开窗户,望了望偌大的庭院,恍了片刻神。 突而一只夜行鸟儿扑翅掠过前端树梢,回神竟是闻到了夹带风中早被她移置涛园的岚草清香,快长成了。 便是忆起幼时巧遇的那位奇人,他曾说她聪慧悟性高,且味觉嗅觉都较常人灵敏,让她跟着他游走四野山川,然而娘亲是责任,于是拒绝,以为遗忘。 倒是原本以为长期替娘亲尝药试温早已麻痹味觉,其实不然,只能心内排斥,排斥那弥留记忆深处的苦涩滋味。 秋日的夜晚,风有些凉,和着湖面的些许湿意,难免让人瑟瑟的冷,然燕凝静立不动,瞧着风拂湖面推开的层层泼圈,银光闪闪,庭院里仍显得繁茂的枝叶风中时而簌簌的摆动着,夹带着落叶。 再望去远处群山连绵,静谧中隐隐藏着些诉不清的豪迈。 夜深了,突然发现柳云韬尚未归来。 微微叹了口气,显然他又是恼了。 ** 一夜未眠,却不觉犯困。平日起身后青儿会在庭院里候着,待她吩咐,然而今日出门,天还未亮,没见着人。 娘亲说即便关上房门,也莫让丈夫瞧着自己狼狈模样,而一日之初便是关键。但兴许是旁边有人,舍不得那暖意,较之未嫁前,她显然是起得晚了。 凉亭那夜更是意外,在他的目光下醒来,并非是她预期中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无所遁形,因而每每提醒着自己,莫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只需履行妻子的职责,早起备水服侍丈夫着衣洗漱。 又是静立了片刻,才轻轻的迈下门前阶梯。 妻子的角色让她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然而昨夜思量了一晚,她知道自己想做的事。 去旁边的园圃中查看了下岚草,微微泛白的苍色之下隐约辨别出有些已经长成,便折了两株,起身恰好迎上陆续进涛园清扫落叶的小厮们,有人不时打个哈欠伸伸胳膊,秋日的清晨,舒适得让人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