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 六道骸不是没和异能者交过手, 但面前的“人”,比起异能者,更像是被制成人形的、没有人类自我只有执行任务功能的异能兵器。 显而易见, 它的任务是排除入侵者。 值得庆幸的是, 六道骸的幻术确实能对它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 但对方就像是游戏里出现的程序性清道夫, 根本不在意对资料室的毁损程度,冰锥冰河绚烂铺展, 强行冻住猎物, 用冰刺将其穿成了筛子。 六道骸的意识脱离被控制的棋子之前, 只能看到白色人形任务完成后果断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回到本体,陷入沉思。 异能兵器……是个例,还是量产? 那东西身上有着他最不喜的实验制品的特质。 他新收的小徒弟,那梦境之中藏于深海之下的怪物,和这些实验制品……是什么关系? 那个已经死去的‘深水一树’……真的是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的私生子吗? 深水鸽和深水一树若是双生子……他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根据他所知的情报, 深水一树是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的私生子。 那深水鸽也该是。 但,如果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伪造的呢? 港口黑手党,黑衣组织。 异能者, 药物研究, 人体实验。 深水一树,深水鸽。 …… 海面上的小小冰尖之下往往藏着远超想象的巨大冰山;森林里萌发出的无害幼芽或许不是来自一颗种子, 而是某棵古树盘根错节遍布森林大地的巨大根系。 “深水一树……” 那个异能者的异能, 是什么来着? 六道骸愉快的决定了他最近的消遣课题。 自从彭格列十代家族的雾守团队入住, 深水宅就彻底热闹了起来。 六道骸的到来,补全了最后一块拼图。 并引起了同住在并盛町旧城区的彭格列云守、并盛领主boss云雀恭弥的强烈关注。 云雀恭弥循着味儿找上门来[]时, 惊喜的发现前段时间从拐下逃窜跑路的深水一树也在。 ——在并盛町住了小半年, 每天上学都能遇到, 但一直在被无视的一树突然得到了云雀恭弥的高度关注。 一树:不,并不是很想被战斗狂每天敲门约战当晨练对象。 “徒弟理应为师父分忧。”第n次睡懒觉被云雀恭弥破门而入一拐子抽到床上叫醒后,六道骸神情疲惫的拍上一树的肩,“从明天起,你早上的锻炼对象就是云雀了。” 一树:“……我觉得每天都被揍到骨折一次,并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 “我也是青少年。”六道骸说完就顿住,“总之,这是老师的任务,你还有问题吗?” 一树:…… 一树看着辅助系统刷出来的任务,与任务后面的积分奖励…… 果断屈服。 “我明白了,师父,一定不负众望!” 六道骸:…… 艹,徒弟里突然出了个这么听话的,竟然有一丝丝小感动。 被感动到的六道骸心安理得的睡起了懒觉——或者说,他最近使用契约过的棋子去潜入调查各相关组织与人员的次数过于频繁,本体留在深水宅只是为了保证休息与安全。 庞大的阴谋意味着背后的天才策划,解密的过程总是让人着迷——就算和云雀打架也很爽,但打架每天都能打,神秘的黑暗boss才是可遇不可求! 六道骸果断抛弃了麻烦的死对头,将一切都甩手给了徒弟下属们。 养徒弟的好处 云雀恭弥可能是从哪儿得到了消息。 在和深水一树对上时,没再用火炎,而是单纯的斗起了近战。 ……即使如此,其战斗强度还是看得绿川光安室透和黑泽龙之介胆战心惊。 同时,安室透也对‘榛酒’的战斗力有了最直观的认知——他和诸伏景光一起上,估计能一起被摁着打,最后被吊在树上丢人示众。 由此可见,隔壁彭格列的战斗力是真强。 但是…… 安室透给观战的未成年们端上零食茶水,亲切的坐在弗兰身边。 “真是厉害……说起来,我前两天听到你们在说‘火炎’……是什么?” 保姆只是伪装,卧底才是本职! 安sir不会错过任何得到情报的机会! 他可是从公安那边线人的手里拿到的新任务,就是搞清楚彭格列的战斗方式! 关键词:火炎,戒指,匣兵器。 弗兰咔嚓咔嚓嚼着薯片,装傻:“火炎?烧烤要用的炭火吗?说起来me想吃烧烤了欸,今天中午能安排吗?” “当然。” 安室透不再多问。 他总能观察到的——安sir自信的想。 嗯…… 如果雾家入住深水宅之前,他或许还有机会。 但现在…… 这个宅子里,可是有着四个顶流幻术师在啊=-= 火炎? 出现在这里的人到底是本人还是幻影,都有待商榷呢。 别说火炎,就是当面开大炸掉深水宅,在被幻术蒙蔽的人眼中,一切被藏起的真实都是虚幻,只有虚幻才是真实。 论身边都是幻术师的虚实日常 醒着,但在做梦 搞定了今天的陪练任务,一树冲了个澡,在料峭的春寒里像个行走的大火炉。 身体健康真的很心情愉悦。 深水一树换好衣服,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他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病弱纤瘦,眼神混沌,努力肝稿三个月差点儿没命,最后回了横滨,以为能和同僚小伙伴们一起享受逐渐正常的明朗人生时,人真的没了。 “那是你死去的弟弟?”六道骸双臂环抱倚着门框,打量着房间内的幻术制品,有些挑剔,“太粗糙了,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像个傀儡一样。” 被导师无中生有挑最熟悉之人的刺儿,哪儿能忍:“……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哦,你很熟悉他?”六道骸弯起唇角,“据我所知,你第一次见到弟弟,应该是在葬礼上——你为什么会表现出很熟悉他的态度?” “顺便一提,这个问题,你绝对不可以对老师撒谎哦?”六道骸强调道,“我只会问你这一次,小鸽子。” 一树:…… [help help help me!黑鸦,能和这人说实话吗?!] 【是否要信任一个人,当然可以由你自己决定。】 【但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是绝对不会告知第二个人的信息。】 【一旦公布于世,之后怎样,便不再受你控制了,不是吗?】 “老师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树反问,“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请告诉我您得到答案后准备用来做什么。” 六道骸沉吟片刻,抛出大雷。 “我在调查你的身世。你听说过异能实验吗?” 一树不为所动:“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错,骸说的这句话,前后之间完全可以是没有任何联系、只不过是被刻意放在一起误导听者用罢了。 “目前没有。但你的回答,或许可以使它们有关系。” “话虽如此,老师其实什么都没和我说吧?”一树露出与骸相似的笑容,调侃道,“空手套白狼?就算是老师,也要给我回答这个问题的理由吧。” “我们之间的信任关系原来如此薄弱,这可真让为师心寒。” 一树沉默几秒:“我还可以顺便附赠另一个秘密,但条件是老师必须为我保密。” 口头的保密,谁做不到啊。 小朋友还是太嫩了些——虽说六道骸向来护短,既然收了深水鸽当徒弟,就会好好栽培爱护幼苗,但谁能确定未来有没有必须为敌的时候呢? “当然,我会为你保密的。” “那,为了保密,老师的问题,我会在今晚的梦里回答您。”一树顿了下,“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梦境,为了避免上次的失礼,可以去老师的梦里吗?” “真是体贴的提议。”六道骸愉悦低笑,声音温柔又别有深意,“为师今晚会在梦中等你的。” 路过偷听的安sir:!!! 这是什么骚扰暴言!他要报警了!真的会报警的!!! “哇,西秀,你这话好变态啊,me要报警了。”弗兰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安室透身后,拿出手机,然后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那句[为师今晚会在梦中等你]。 弗兰拖长嗓音捧读:“啊,好像不小心摁到录制键了呢~me要把这个录音发给boss,让他来一发无敌的x burner干掉变态西秀,把可怜的小师弟从西秀的潜规则威胁中拯救出来——” 六道骸秒秒钟被弗兰气得笑声发抖。 对比屋里踏实听话的小徒弟,弗兰简直是每个字都在他的神经上蹦迪,试图搞死他这个操劳的师父——当然,他也因此而变得很想干掉这位不孝徒弟了。 “哇……凤梨妖怪发火啦!小师弟救我——” “kufufufu……弗!兰!” “师姐,救命!!!” 白昼结束,黑夜降临。 晚餐之后,深水宅的空气中便出现了微妙的八卦压力。 显而易见的,对六道骸的警惕和对深水一树的担忧。 仿佛所有人都在一天之内读了什么“变态师尊狠狠爱x可怜徒弟黑屋泪”的强取豪夺狗血虐恋作品。 六道骸:…… 不是,到底是谁把误会谣传到这种离谱程度的? 一树:…… 虽然很感谢家人们的担忧,但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众:正常人碰上变态,没人会担心变态啊! 库洛姆弱弱开口:“其实我觉得……你们误会骸大人了。” 六道骸:good job!库洛姆,不愧是为师的贴心小棉袄! 弗兰:“你忘了西秀整天嚎着要占据boss身体的事情了吗,师姐?” 逆徒亮出了他的背刺西秀之剑。 六道骸:我就该在法国乡下一叉子拍死你。 库洛姆试图挽回六道骸的形象,但又在铁证面前失去战力,只能喃喃:“可、可是……” 一树叹气:“行了,该干啥干啥去,你们还玩上瘾了是吧?” 那神奇的氛围一秒消散。 弗兰没趣的撇嘴:“嘁,师弟真没意思。” “不是已经任你们玩了一天了吗?” “……哼。” 迫害六道骸的游戏无疾而终。 被迫害的六道骸本人:…… 家庭地位 “弗兰,你今晚最好敢睡。” 弗兰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 何等无耻的西秀!在现实里不动声色,原来是要梦里重拳出击! “师、师姐,我们通宵玩游戏吧?” 莉莉丝一把拉住库洛姆:“女孩子要按时休息,你想打游戏可以去找纲吉哥哥。” 弗兰眼前一亮。 雾守的债boss还![不是] 他今晚就去沢田纲吉的梦里打游戏!看看西秀敢不敢进去揍他! 沢田纲吉:……? 我只是拯救了世界我有什么错 深水一树握着金属小锥子,盖好小被子。 那是三叉戟的尖儿,也是和弗兰第一次见面时,差点儿捅进自己腰子的东西。 属于六道骸的信物,礼貌敲开对方梦境的钥匙。 眼前是以红与黑为基础色调的地狱图景。 温度,空气的杂质,阴沉黏腻的风…… 一切都像是真的。 但一切都是假的。 “老师。” 六道骸保持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欢迎你,小鸽子。” “喜欢这个梦境吗?这是我在轮回尽头看到的景象。” “……”一树沉默了下,“虽然知道可能是事实,但老师您这么说,听起来真的很中二病晚期。” 六道骸:“……” 六道骸保持微笑,切开话题:“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我很期待那个答案,小鸽子。” “那么,请您为我保密。” 只是寻常的四目相对,六道骸却从灵魂深处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抗拒感。 这是根本无法反抗的,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在被催眠。 以语言为约束,强行契约的效力,开始生效。 “您会为这场梦里出现的一切关于我的情报保密,这就是我的要求,而您会答应我的保密要求,对吧?” 强大的精神力将六道骸侵蚀。 他被无形之物吞噬,精神被压在深海之下,动弹不得,仿若窒息。 那是规则层面的契约在生效。 催眠,亦是一种精神暗示——而他所遭遇的催眠等级,是强硬到足以篡改人性本质的怪物! “我反复确认过,老师您都答应了,那么,我就只能用催眠术来强化我们的口头契约。” 黑发少年毫无歉意的、坦然微笑着。 “另外,这就是我早上和您说的,附赠的另一个秘密——关于我能使用催眠术这个秘密。” 而这个情报是在六道骸被催眠契约后说出的,所以六道骸无法以任何形式泄密。 六道骸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强大的幻术师,精神力几乎算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因此,对催眠的对抗反应也极为激烈。 但最糟糕的是,他对抗不了,只能难受着。 “师父不舒服吗?那我长话短说。” “[深水鸽为什么熟悉深水一树?]老师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少年安心的与自己的导师分享了最不可思议的秘密。 “因为深水鸽就是深水一树。” ——开口王炸。 “我作为深水一树死去了,却作为深水鸽而复活了。” ——逐渐诡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复活的这么自然,仿佛世界上早就准备着供我使用的身体。” ——这不合理。 人不能将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全都扔给系统背锅——当然,‘系统’或许就是唯一正确的答案,但一整天的思考,让他对六道骸所调查的、关于他的身世非常好奇。 系统为什么会存在? 黑鸦为什么是自己长大后的模样? 到底是第二人格,还是有谁妄图用命运的丝线、借用系统的麻痹,将自己变作舞台上的提线木偶呢? 当个漂亮的提线木偶也不错。 但如果能清晰的作为自己而活着,他就不想在混沌的世界中,只能靠着别人的牵线,茫然前行。 “所以,我希望师父能继续调查我的身世。契约,密会,共同分享的阴谋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我很喜欢师父,也喜欢整个师门的相处氛围。” “我不会让师父忘记自己被催眠的事情,这也算是我的诚意,还请您不要太生气。” 六道骸:…… 谢邀,已经快气死了。 收的男徒弟就没一个让人省心! 以为最乖最靠谱的那个突然爆出来惊天大雷,考虑过你们可怜师父的心情吗?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变态啊?!你知道你现在的笑容配上你干过的事儿,在这地狱轮回背景的衬托下,就像……就是个标准的顶级鬼畜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