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下)

妖狐白苏九,为修仙道,顺从天意,入尘世弥补先祖“妲己”犯下的过错。白苏九化身成一国国师,传道授业,勤王辅政,斩杀反臣。最终使得四海平定,国泰民安。太子继位后,白苏九诚恳地告诉了太子实情——自己其实是狐狸。太子由衷地赞叹爱卿你真是实诚,然后十分感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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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九狐尾一勾,将桌上的糕点盘勾了过来,往秦央嘴里塞了颗红枣:“不捞你一把,你就死里头了。安锦王那边下的手,国君又突然弃了你;眼下你已经被定了罪,就等着秋后问斩了。然而我看你这德行搞不好都活不过开春,更别提秋后了。”

    秦央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我这王爷就这么要被砍脑袋了?!”

    白苏九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之前你说同为王爷,他们都看不上你,我本是不信的。因为在我印象中,国君一直对你高看一眼;你平日里又带着个傲劲儿,走道僵着脖子如同嚣张跋扈的大鹅。万万没想到,你这‘大鹅’突然混到不如鸡的份上了。国君连伸冤的机会都不想给你。”

    “国师倒是忽然信我了...”秦央嘴里嚼着枣,虽然吃不出什么味道,但心里甜得很。

    白苏九哼笑一声:“我不信你是忠臣,我也不信你会谋反;我把你看得紧,能指使你的时候绝对要指使你,压根不给你干坏事的时间。你入狱跟太子有关。太子又被软禁了,国君想废了他。这宫里头,要变天。”

    “天塌下来,我把国师顶一顶;顶不住的,国师多担待。”秦央嘴里含着枣核,说俏皮话的时候呜呜噜噜的。

    白苏九下意识地将手伸到他嘴边:“别噎着。吐。”

    然后秦央咕隆一声就把枣核给咽下去了。眼底又泛起浓浓的疑虑。白苏九等了片刻发觉秦央皱着眉头凝视着他,不由诧异地问道:“你看我干嘛?”

    “你是真的假的?我是不是已经死过去了。”秦央胆大包天地扭动了一下,把手从被裹卷里伸出来去摸白苏九的下巴,口中念念有词:“他从没对我这么耐心过...我应当是又做梦了,若是让他知道了,怕是又要笑话我,喊我‘登徒子’”。

    白苏九气得嘴角抽搐,一口咬住了秦央的指尖,牙缝里挤出半句话:“疼不疼?‘登徒子’?”

    秦央浑身打了个剧烈的激灵,呲溜一下缩进了被子里,露出两个眼睛惶恐地暗中观察。

    白苏九看他那副蠢样子就闹心。偏偏秦央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让他打不得怪不得,只能熬了苦药汤往他嘴里灌。

    于是白苏九的小院儿又热闹了。四个熊孩子加一病号,在这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居然还能淡定自若地围着炭盆烤红薯吃。

    “眼下,太子一时半会还算安全。国君就算有心要废了他,总得拿出个像样的理由。太子的拥护者还是占大多数的。就算国君关了一批杀了一批,朝廷的风向一时半会掉不了个儿。”秦央用炉钩子扒拉了一下炭火。

    “问题是,安锦王突然得势,这里头是不是有问题。”白苏九蹙眉,张了张口想将蛇妖的事儿说出来,却如鲠在喉不止该如何提起。

    白栖梧和君南衡两脸懵逼地听着白苏九跟秦央你一句我一句,悄咪咪地将个头最大的红薯掰开分了。君南衡看不见,手指头几次险些摸到炭盆上。白栖梧只能费心盯着他:“急个什么,我拿给你便是了。”

    “阿年呢?”君南衡嘴里塞着红薯,手摸摸搜搜地勾到了阿年的细胳膊,连忙将手头上啃了一半的红薯递过去:“这个特别甜,给你了。”

    白辰轲强忍嫌弃地将君南衡的手推了回去:“有吃剩下给别人的吗!...我给阿年烤点红枣吃,你们吃不吃?”

    秦央的视线落在起身拿红枣的白辰轲身上,幽幽说了句:“你就不怕被火光照散了魂?”

    “不至于的。”白辰轲略带深意地看了秦央一眼:“明奚王...大病初愈...多加身衣裳吧。”

    白苏九此时比谁都敏感,见白辰轲眼神不对,顿时扯了扯秦央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你俩铁了心地跟本尊打哑谜是吗?不想告诉我过去发生什么?没事,本尊现在跟另外一个人接上头了。他...嗯...叫白泽。”

    “什么?!”秦央呼啦一声往后一仰,险些把火盆踢出去。白栖梧吓得慌忙将炭盆往外挪了挪。

    “你不许跟他联系!他要带你走,对不对?!你跟他走了就回不来了!”秦央急得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不过是充血的那种。

    白苏九冷哼:“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跟他走。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人家跟我是老相识。我们俩好像从小就认识...我...”

    白苏九还没说完,秦央突然战战兢兢地摸了摸白苏九的胸口:“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白苏九看向按在他胸脯上的咸猪手,啪地拍在了秦央脑门上:“你才是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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