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态度坚决,杨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江吟性格懒散,一般喜欢顺其自然,不会这么坚定地表示拒绝。 好像,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林东宴把手中资料翻了一页,淡淡地说:“顺路。” 听见他的话,江吟抿了抿唇,似乎不太愿意,但也没有再反驳。 杨木终于松了口气,发动了车辆。 只是,顺路这一点,杨木不能认同。 回去的一路上,车里异常安静。 江吟睡了一路,林东宴资料看了一路,只有杨木自己,提心吊胆了一路。 将车停在江吟公寓楼下时,杨木下车拿出江吟的行李,站着车窗边,敲了敲江吟那边的窗户,提醒道:“江先生,到了 ” 杨木难得一次正经地称呼他。 江吟原本靠着座椅,听见声音立刻坐起身来,平时他睡得睡,一个班的学生都吵不醒,现在居然轻轻喊一声就醒了。 “谢谢。”江吟低头道谢,看也没看林东宴就下了车。 车里,林东宴眉头蹙起,手指捏着资料,指尖在泛白,他却只是绷紧唇线,什么都没说。 任由江吟下车,又将车门关上。 杨木把行李jiāo给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和林先生怎么了?” 江吟接过行李,懒懒地揉了揉眼睛,垂着眼帘,语气淡淡道:“没怎么。” 说完,他就绕过杨木,走进了公寓大门。 杨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纳闷,嘟囔道:“闹别扭了?” 江吟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走进去了。 杨木郁闷地回到车上,她系上安全带,心里实在疑惑,于是回过头,想问一问林东宴,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只见林东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背挺得更直了,脸色也更yīn沉了一些。 看起来,是心情极度不好的样子。 杨木咽了口唾沫,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默默打量着林东宴,意外发现,林东宴拿在手里的资料有点不对劲。 “林先生,您看的案子不是去年就结束了吗?”杨木疑惑地问道。 闻言,林东宴身体僵了一瞬。 他目光上滑,这才看到资料的标题,的确是去年完结的案子。 林东宴僵硬了一瞬间,随后镇定地把资料合上,抬起眼皮盯着杨木,眼神像针一样:“结束的案子不能看吗?” “……”您确定您这一路真的是在看资料? 杨木无语极了,gān脆把头扭了回去。 不知道是谁一天忙得要死,不愿意làng费一分一秒的时间,现在面对着两个大官司,还有心情回顾八百年前结束的案子? 您就不能承认您一路上的心思完全不在资料上吗? —— 回到房间,江吟把门关上,将所有喧嚣全部关在身后。 他松开行李箱,靠在门板上,看着行李箱向前滚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低下头,用手摩挲着麻木的唇瓣。 ——这算什么呢? 可是,林东宴的答案他很清楚。 算了,那就这样吧。 江吟在家休息了两天,随手逛了下微博,上面有很多关于自己和胡一的事。 其中有一条微博配着江吟和林东宴的照片,是在博物馆前,林东宴将他护在怀里的画面。 在拥挤的人群中,林东宴身形出挑,被西装包裹的背部线条十分流畅,他抬起一只手臂,把江吟护在怀里。 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得透明,几乎可以看见皮肤下的血管,露出的半张侧脸,每一寸都恰当好处,好看到刻薄的程度。 即使是在照片中,他看起来都那么的严肃。 像一本法典,容不得任何错字。 江吟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反应过来后猛地将手机盖在chuáng上。 马上就回学校了,这些事不用再想了。 周天下午,江吟打车回了学校。 刚落地,江吟就看到校门外立着一个人形站牌,上面赫然就是自己的模样! 江吟看到的那瞬间,脑子里一下沸腾了,气血瞬间倒涌,特别是发现站牌上,自己脸上神采飞扬的表情,别提多恶寒。 江吟心中的烦闷顿时被冲得gāngān净净,他发誓,他绝对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江老师,你回来了?”路过的学生叫住了江吟。 江吟把脸一板,几乎咬牙切齿地问:“什么时候放的?” 学生耸了耸肩膀,脸上不乏幸灾乐祸:“放了快有一个星期了。” “诺。”学生朝他努嘴,示意他看向另一边:“看‘欢迎来到东川大学哦’。” 江吟这时才发现,旁边还挂着一条显眼的红色横幅。 江吟一口气顿时冲到了脸上,露出了脖子红了一大片,他怒气冲冲地走到人形站牌前面,一把拽下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