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注意平安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71,平安主要描写了虐恋情深版的一句话: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注定要失去自己所爱的人,这条路,只是长短而已。

分章完结阅读12
    却只觉得暖。kenyuedu.com

    我心里忽然地潮湿一片,却不是难过,只是心安。

    好吧,现在可以走了。

    我站直身子,理了理裙裾,看着前方的某一点开口。

    “起驾吧,本宫等着呢。”

    第 34 章

    成平是个江湖人。

    我坐在鸾车中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想他和季风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其实我对江湖人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过去两三天的时间,他们行事诡异,飞来飞去,好像是有组织的,但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一点规矩,就比如说成平,突然出现或者消失在我的面前,谁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但奇怪的是,我相信他。

    就好像现在我相信季风是不会丢下我的那样,我相信成平总会有办法,凭空做出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太子府离皇城并不远,但街上死静,一丝人声都没有,两边只有整齐的脚步声起落,我渐渐觉得害怕起来,想看看外面是怎样的,可是这鸾车却是密闭的,窗帘都在外头,根本拉不开。

    远远有悠扬的钟声,一声连着另一声,连绵不绝。

    是皇城四角的钟鼓楼,这是只有真正的皇家大典时才能被同时敲响的钟声,二十年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母后去世的时候。

    嬷嬷说母后生下皇兄时不过是个侧妃,生我的时候才被册封皇后,但她自己却不知道了。

    因为我出生的那天,就是母后的忌辰。

    皇后册封与葬礼同时进行,四座钟鼓楼长鸣三日,整个京城都为之悸动不安。

    多么巧合,父皇母后果然鹣鲽情深,这样的事情也能凑到一块去,虽然父皇已经不用别人再替他册封什么了,但是太上皇的名头,总是逃不掉的。

    我拨了拨头上的那只簪子,觉得它锐利的尖端好像一直磨刮着我,怎样都摆不到一个恰好的位置,让我觉得不那么痛。

    宫里果然都布置好了,走下鸾车的时候迎接我的是立在金阶两侧的文武百官,季风与成平立在我身边。天气很好,我回望了一眼,白玉石地面干净如洗,那些尸体与鲜血了无踪影,甚至还有花香,整个皇城都被一种簇新的味道包围着,壮丽更甚往昔。

    我看得茫然起来,忍不住开口问了立在我身边的季风。

    “季风,我睡了很久了吗?”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想说话的,但是被人抢了先。

    是个微笑的声音,从我头顶飘下来。

    “还好,一天一夜而已,没有耽误大典。”

    这声音是皇兄的,我仰起头,他从金阶上慢慢走下来,满朝文武原是立着的,这时突然地匍匐下来,动作整齐,无数的锦袍玉带俯向地面,哗然如潮水倒伏。

    我叹口气,等着他们开口说那些千秋万岁之类的歌颂之词,虽然从小听得习惯了,但今时今日,总让我有些心理障碍。

    但是一片潮水般俯下去的锦绣官服中居然有个人一直都立着没动,此人身量不高,之前埋在众官之间根本注意不到,这时其他人都趴在地上,他站得笔直,自然是突兀到极点。

    是曾太傅,须发皆白,目眦欲裂地瞪着我们所立的方向,一手指过来,大叫了一声。

    “弑父杀亲的逆天之子怎么能登上皇位!人伦不存朝纲何以为立,你们深受先皇恩惠,竟然跪拜一个弑父之人,贪生怕死,无耻至极。”

    曾太傅是朝中元老,皇兄小时候的四书五经都是他教的,我也偶尔去凑个热闹,他号称当代大儒,在我记忆中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模样,现在却须发皆张,我被惊了一下,皇兄却已经慢悠悠地开口,还很简单地问候了一声。

    “曾太傅,本王刚才还在念着你,你乃本朝大儒,又曾任太子太傅深得先皇赏识,本王正想着你为先皇写一篇祭文。”

    曾子傅听到先皇两个字立刻老泪纵横,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起来,“逆子,你若心中有先皇,怎会将他逼死于宫中,还殃及无辜百姓,老夫无能,你少时未能看出你的狼子野心,现今又不能保先皇于地上,原该即刻随先皇而去,但只为将这几句话说给这些苟且之徒才苟活到如今……”

    有人冲上来拉他,旁边那群大臣骚动,有些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他胡言乱语,又说先皇只是因病暴毙,新帝怜惜百姓,加之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跪求之下才戴孝登基,还有人表情激动,一边说他大逆不道一边就要动起手脚来。

    只有皇兄依旧镇定,看了身边人一眼,然后回身牵起我的手,走了。

    皇兄很久没有牵过我的手了,他手指修长,掌心很暖,与我的潮湿冰冷有着天壤之别,我们往上走了几步,那个被他看过的男人留在原地说话,与我擦肩而过。

    是那位甬道中盯着我看个不休的李大人,仍是文绉绉的脸,文绉绉的语气。

    他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满朝文武说的,“各位同僚请回原位,太傅是太过想念先皇以致失态。”然后话音一转,更是温文,“曾太傅,等下见到先皇再多磕几个头吧,这样的忠心,先皇一定欢喜得紧。”

    我手指一动,又想转身,皇兄却没有放开我,只是低头对我笑了笑,春光一样暖。

    这是我十多年来最习惯的笑容之一,但此刻却莫名地害怕起来,心里冷得打哆嗦,又不敢在皇兄面前流露出来,牙都咬酸了。

    金阶走到尽头,恢宏大殿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数日前狼狈离开的地方,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皇的地方。

    我突然无力,最后一阶台阶怎样都迈不上去。

    背后有手伸过来,扶了我一把,我回头,看到季风的脸,当然还有还有那个不是成平的成平,但这一瞥太过匆匆,因为皇兄手指也用了一些力,将我拉到他的身边,又在我耳边发话。

    “平安,来见见老朋友。”

    我仓促间抬起头,看到一张黧黑的脸,睫毛太长了,几乎要将他的眼睛都盖住。

    老天,我朝皇帝都换过了,这墨国太子居然还在这儿。

    ……

    海:瓶着瓶着,瓶状生存

    旁白:那还写不写?

    海:写!爬着也要写下去

    第 35 章

    墨国太子看到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没说话,笑了,卷曲睫毛在深陷的眼窝上方一动,漆黑眼珠润润的一层光。

    原来这个人除了黑一点,倒是不难看,只是他看着我的表情很是奇怪,第一次见我那么稀罕,目光回转在我身上,怎样都不移开。

    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起来,皇兄却一提腕,将我的手送了过去。

    “墨斐,平安有些累了,你扶她进殿吧。”

    我手指一缩,吃惊地回望皇兄的脸,他却没有看我,握着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墨斐一点都不客气,伸手过来扶我的腕子,我原来也不是白得耀眼的那种肤色,但与他一比,活像是雪坑里爬出来的,一片惨白,血色全无。

    他与我距离并不远,伸手可至,我原想退后,但皇兄捉得紧,我一挣不得,旁边突然传来嘈杂人声,有人斜刺里扑出来,扑在皇兄脚前,边哭边哀叫。

    竟然是蕊贵妃,哭得涕泪纵横狼狈不堪,平日里的妖艳风流全不见踪影,她声音凄厉,我好不容易才听明白,原来是求皇兄不要让她去陪葬。

    我对蕊贵妃向来没有好感,但这时却对她感激到极点,趁此机会后退了一大步,差点跌倒在季风身上,当然他的反应比我快得多,我与他的身体只是轻轻一触便被他扶住。但我心中惊动,因为就算是隔着厚厚的宫服,我都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

    脸色惨白的太监们上来将蕊贵妃拖了下去,旁边那排趴在地上的先皇嫔妃们每一个都在瑟瑟发抖,我不想再多看一眼,转头就往侧殿去,走得太急了,第一脚就踩在自己的裙裾上,差点栽在地上。

    墨斐一动,但是有人先他一步将我抱了起来,是季风,沉默地与墨斐对视了一眼。

    蕊贵妃已经被拖走,皇兄回过脸来看我们,我在这一瞬间惊惶到极点,几乎要尖叫起来,但皇兄竟然一笑,声音温和,对着季风说话。

    “你倒是忠心,不离不弃,好得很。”

    直到进了侧殿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流了一身,太监侍女在门口立着,水滴铜漏在窗边发出单调的声音,成平看着我,眼神古怪。

    我叹口气,心里明白他想说些什么。

    他一定想说,知道你们家的人变态,没想到那么变态。

    季风一直都没有放下我,我也没有离开他身上的意思,他怀抱温暖,是我这世上最贪恋的地方,我其实至今都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回来,但是刚才皇兄用了一个词——不离不弃。

    多好,皇兄虽然变态,但遣词用句方面,一向都比我强。

    我有一个坏习惯,一旦觉得感动手指就喜欢在摩挲面前的东西,现在面前只有季风,我当然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他衣服下有宽阔的缠绕,一定是为了那些伤口,我摸着摸着又觉得心中酸软,怕自己失态,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问了一声,还怕被其他人听到,嘴唇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压到最低。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走?”

    他们两个都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季风才很轻地回了我几个字。

    “当然是一起走。”

    铜漏又是“滴答”一声响,门外有人一路小跑过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大典开始,请平安公主上殿。”

    我咬咬牙,从季风身上爬下来,宽大的袍袖掠过立在一边的成平,手心突然一凉,我赶紧拢起袖子,两手握住那东西。

    起步的时候我我终于摸清楚那是什么。

    是一把连着鞘的小刀,我小心抽出来触了一下,轻轻摩斯便觉得指尖微痛,锋利非常。

    我将它插好,边走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成平,流汗了。

    他嘴唇未动,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诡异到极点。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如平时一样直接。

    他说,“这是给你自保的,别用来自杀。”

    ……

    海:宫里真没劲,平安,我们尽快走吧,出去吹吹小风,见识一些有意思的人

    平安:你终于来了……我手里有刀……

    第 36 章

    大典进行得很顺利,殿外立满了全副武装的将士,看上去更像是大战之前的检阅,数天前还对着父皇说忠心可昭日月的大臣们照原样祝颂新帝,一点磕巴都不打,流利得很。

    我独自坐在桌案后,不想也不敢多看坐在最高处的皇兄,只好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些轮流上前跪拜新帝的官员,渐渐觉得佩服。

    怪不得皇兄这么想早登皇位,本朝有这么多疾风劲草的朝中栋梁,确实难得。

    没有了皇兄与天恒,桌案后空空荡荡的,但是季风就站在我身后,我想着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渐渐也不想再看其他人了,眼观鼻鼻关心,心里很是安静。

    只是那莫名其妙的墨国太子不断将眼光投过来,总是让人讨厌,我换了几个姿势都躲不开他的目光,后来索性由他去了,反正看也看不掉我一块肉。

    钟声再响,皇兄换上龙袍,冠冕金光夺目,珠帘落下,遮去了他的脸。

    他立起来走向大殿中央,经过处所有人都向他匍匐下去,万岁之声连绵不绝。

    殿外军队也在这钟声中爆发出整齐的“万岁”之声,万人高喊,声若雷鸣。

    典礼费时长久,天已经黑了,所有的灯火在这一瞬间同时亮起,照得皇城亮如白昼,有炮声,从远处城墙上传来,一声一声递次炸开,我一开始惊了一下,以为又有什么乱事,却听皇兄突然大笑,只说了一声,“好!”

    他一开口,所有的声音顿时消失,殿外整齐排列的军队在灯火中肃立,四角大旗风声猎猎,万千盔甲寒光闪烁,看得殿内跟出来的那些常年养尊处优的文官与内侍面色僵硬。

    我也被簇拥着出了大殿,皇兄回过身来,目光落向我。

    皇兄与我向来亲厚,他也是现在这宫中唯一与我有血缘的亲人,但这一刻他隔着珠帘望过来,我竟怕得厉害,只想转头避开他的眼。

    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皇兄看的并不是我,而是从我身后走来的另一个人。

    是墨斐,带着他那个巨无霸一般的黑人侍卫,从我身边走过时回头,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笔直走到皇兄身边,与他并肩立了。

    皇兄对他点头一笑,然后对底下的一片肃静开口。

    “墨国太子远道而来亲贺大典,我朝与墨国现已立下盟书,从此两国交好,守望互助,朕今日即特许平安公主与墨国太子永结秦晋之好,以示诚意。”

    四下寂静一秒,然后无数的“万岁”之声响起,此起彼伏,万千张脸表情各异,但我血液凝固,眼前模糊,竟没有一张脸是看得清的。

    冰凉的刀鞘已经被我的手握得发烫,我想说话,但说不出来,脚下却动了,用力地往前跨了一步,但是身上一麻,我现在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了,有人点了我的穴道,阻止我的行动,顺便让我睡一会,或者是晕一会。

    晕吧,我悲愤地倒在熟悉的怀抱里只剩这个念头,这世界太黑暗了,比墨斐的脸还要黑,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看的?我宁愿就这么永远晕下去,再也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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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我知道这章很短,但是有很多话要跟大家说……所以就憋不住先上来说了

    旁白:大家排好队,丢东西也要注意秩序,乱丢会丢到前排的小朋友……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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