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便继续说道:“二少奶奶摔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客厅擦玻璃,我听见她和四少奶奶在楼上吵架,于是就好奇的想看热闹,结果……”小女佣咬了下唇,“结果,我就看见李缺推了四少奶奶一下,紧接着四少奶奶就撞在了二少奶奶的身上,四少奶奶想去拉她,但是没有拉住,然后……然后二少奶奶就滚下楼梯了。33kanshu.com” “你那天为什么不说?”顾老爷子厉声质问。 “我……我不敢说……”她害怕的望着许翠翠,立刻又低下头,现在看来,比起许翠翠,顾念西才最可怕。 “就凭一个女佣的话,就能为她作证了?”顾老夫人依然不依不饶。 顾念西冷笑,“妈,你当时不也没看到何以宁推搡的动作吗?现在有比你看得更清楚的目击者,你的老花镜度数要是不够,明天我让人去给你配副新的。” 顾老夫人被说得脸色煞白,恼羞如怒,“小四,我是你妈,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跟我说话?” 顾念西轻轻别过头,没有再出声,拳头烦燥的敲击着沙发扶手。 他又一次为她得罪他的父母,何以宁不是不意外,但是想到他跟顾奈的对话,她真的对他难以信任,她无法判断,他现在所说的话真假各占了几分。 “翠翠,这是怎么回事?”顾老爷子毕竟是老谋深算,这样一闹下来,他心中便有了清晰的思路。 许翠翠哭得泣不成声,连说自己不知道。 这时,李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责怪小姐。”李缺红着眼睛边哭边说:“四少奶奶一向看小姐不顺眼,那天她们在楼梯上吵架,四少奶奶说小姐现在受宠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市长,说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戏子,还说她放在古代,就是清楼的ji女,我当时气坏了,于是就想把她推下去,结果,结果一不小心连累了小姐,都是我,我该死。”李缺说着,便不停的打自己的耳光,一下一下煽过去很是用力,片刻便是双颊浮肿,嘴角流血。 何以宁被眼前这副情景惊呆了,她家小姐是演员,她也可以去竞争影后了,瞧这巴掌打得,都忒有节奏感了,她的一句‘人尽可欺’转眼便成了‘人尽可夫’,成语学得太好了,都会举一反三。 她冷笑,将b超图折成四半,然后撕碎。 这出戏演到现在,也该落幕了,清者自清,谁是谁非,看不明白的才是傻子。 “好了,闹够了没有。”顾老爷子拍案而起,指着李缺,却是在指桑骂槐,“下次再搞出这样鸡飞狗跳的事情,统统给我滚蛋,我谁的面子也不给。” 说完,气愤的拂袖而去。 许翠翠哭得更厉害了,顾中磊只能不断的安慰着。 顾老夫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还在维护,现在立刻一脸的怨怼,“这都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怀孕了,却还没保住,我就说你们这些在娱乐圈混的,身体素质都很差,抽烟喝酒什么的,那样生出的孩子能有好身体吗?” 顾中磊心疼自己的老婆,却也不敢反驳自己的老妈,只能在一边忍气吞声。 何以宁一直没说话,顾老夫人也没放过她,“还有你们,小四,你们结婚三年了,到现在也没动静,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和你爸想孙子想到疯,你们才开心。” 她瞪了何以宁一眼,“不下蛋的母鸡,要着有什么用。” 对于这样的讽刺,何以宁早就习惯了。 顾念西听了,一把将何以宁从座位上扯起来,调头就走。 顾老夫人怒了,“小四,你干什么去?” “生孩子。”他扔下三个字,客厅里顿时安静了。 顾奈坐在一旁,脸色寸寸下沉。 “你放手,顾念西。”何以宁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气什么?气我不跟你生孩子?”昨天晚上那个逼着他吃药的女人,今天一回来就变成了小刺猬,处处针对他。 他重重的甩上门。 “谁要和你生孩子。”何以宁红着脸,连耳根子都染了几近透明般的粉。 “何以宁,我要吃药。”他不再纠结生孩子这个问题,而是主动要求吃药。 何以宁忽然想到他背后的伤,今天该换药了,而且绷带也需要换上新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替她挡了那一鞭,但她是医生,她有救死扶伤的天职,哪怕对方十恶不赦,她也会施以援手。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她从包里拿出今天刚买的药品。 他眼尖的发现了,一把抢过来,在她面前左右晃着,“何以宁,还说你不关心我,这些都是给我买的。” 他说得那么肯定,甚至带着小小的得意。 “药箱里没有药了,这是储备。” “你当我不识字,这些药都是治外伤的。” 何以宁夺过来,心虚的垂下头,密密的长睫掩饰着眼中的尴尬,“你快脱衣服啊。”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歧义,立刻红着脸补充,“你不脱,我没办法换药。” 顾念西邪邪一笑,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暧昧的凑近她,“何以宁,你每次都这么迫不及待吗?” “……” 他,不要脸。 顾念西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猎豹的纹身,威武凶猛,不可一世,紧接着,整个健硕的胸膛都袒露了出来,他慢悠悠的脱下外衣,古铜色的皮肤隐隐泛着性感的光泽,乌黑的短发,立体的轮廓,邪肆的笑,都让这个男人充满了摄人心魄般的强大引力。 何以宁虽然专注在手中的药品上,仍然能感觉到身后的巨大磁场。 “好了。”她拿着绷带转过身,就看到顾念西趴在她的床上,右手无聊的摆弄着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此时打开了照相功能,朝着他自己拍了一张,然后把这张照片设成手机桌面。 他有没有搞错? 他现在光着上半身,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刚刚做过那种事,他竟然把这种照片设成她的手机桌面,他不要脸,她还要啊。 一个温柔的吻 他现在光着上半身,眼神迷离的样子像是刚刚做过那种事,他竟然把这种照片设成她的手机桌面,他不要脸,她还要啊。舒虺璩丣 何以宁要去抢自己的手机,他往身下一塞,双臂撑开,将后背对着她,“何以宁,换药。” “你把手机还我。” “换药。” 她无奈,总不能把手伸到他下面去拿吧,她可没他那么厚脸皮,大不了换完药,她再把照片删掉。 何以宁坐在床的一侧,低下头认真的开始拆除旧绷带,随着那一层层绷带被揭开,她再次看到那狰狞的伤口,他就算是铁人,挨了这一下也该痛的。 她的心再一次柔软了下来。 见惯了那些血腥的场面,肉与肉的分离,骨与骨的断裂,有比这惨上十倍的,但因为是他,所以,竟然会觉得指尖微颤。 “你忍着点,会痛。” 他没反应,闭着眼睛,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何以宁认真而仔细的替他处理伤口,清理掉以前的污渍,又涂上新药,再一点点缠上绷带,等她做完这一切,顾念西已经睡了。 他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孩子,呼吸均匀,脸部线条柔和,完全不像那个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暴君。 何以宁想要开口叫他,可这宁静的画面,她竟然不忍打扰了。 可是。。。他占了她的床,还压着她的手机。 这个以前连碰她都要擦手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大刺刺的躺在她的床上,她搞不明白,他那火星人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何以宁从柜子里找了条被子和枕头,抱着它们想去外面的小客厅将就一下,可是客厅是实木沙发,睡觉很不舒服,她一向认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不得已,她只好又大包小卷的返回来,在床边随便用垫子打了个地铺,然后躺下去。 外面的月光明亮如雪,透着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 她闭上眼睛,清晰的听见了来自上方的呼吸声。 她与他,第一次感觉离得这样近。 可是,心呢? “明天十二点,我在那里等你,见不到你,我就不离开。”他霸道似的命令不断在耳边响起。 何以宁用被子捂了脑袋。 烦! 顾念西睡到半夜,感觉身下的床有些小,有些软,他机警的睁开眼睛。 这不是他的房间,这种素雅的摆设,简单的装潢。。。是何以宁的屋子。 他挠了挠头发。 该死,他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顾念西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随之滑落,天蓝色的被子,仍带着淡淡的香味儿,是洗涤剂的味道,柠檬的。 听说做医生的都有洁癖,何以宁也一样,每次饭前,她都要洗两遍以上的手,而且是不停的搓来搓去。 不像他们当兵的,有时候在野外执行任务,东西抓起来就吃,哪管它是干净还是脏的。 他将被子推到一边,双腿往床下一搭就要下床。 他是夜视眼,随意一瞥便看到了缩在床下的那一团。 好险,差点一脚踩死她,这女人,有床不睡怎么窝在地上。 顾念西蹲下来,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如凝脂般的脸颊带着丝熟睡的红霞,远山般的眉毛,淡如笔墨,樱红的唇水润光泽,好像熟透的樱桃,因为睡梦中无意的一个轻抿,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顾念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碎花裙子站在一棵栗子树下,当时正是栗子结果的时候,满枝头的绿色小球压弯了枝桠。 她的长发在尾端系了一个蓝色的蝴蝶结,灵巧可爱。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踮起脚去够树上的栗子,她个子不高,努力了很久都没有够下来。 她有些气恼的鼓着嘴巴,美丽的大眼睛满是失望。 他从树丛后迈出一步,想要帮她,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顾奈,他利落的爬上树,然后从上面摘果子,摘下一颗剥去外面扎人的皮后丢给她,她用双手捧着,笑容是夏日里绽放的百合,纯情热烈。 原来,她是顾奈的女朋友。 顾念西收回思绪,伸出长臂将何以宁抱了起来,她真轻,抱在怀里好像是一只羽毛枕头。 他将她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盖好,然后蹲在她身边,望着她。 月光如醉,他也许是睡得迷糊了,浑身的刺都收了起来。 他缓缓摸上她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他忍不住低下头,一个缱绻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被月光点亮,仿佛是星星的印迹。 何以宁,我总是站得离你那样近,可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永远不是我。 明天,你一定要来。 何以宁一觉醒来,人已经回到了床上,顾念西却不见了,她出了屋子,看到他的房门开着,空荡荡的床上没有他的影子。 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起得比普通人早。 这个时候,他不在跑步,就是在游泳池游泳。 何以宁急忙拿出手机,调出昨天他自拍的那张照片,不得不说,顾念西就是个妖孽,这张照片如果贴网上,一定会有不少女人对着他花痴意//淫了。 她点击删除,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文本框,“请输入密码”。 何以宁的头炸开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删不掉照片,何以宁抬腕看表,上午有个手术,所以她决定不吃早饭了。 外面的两棵栗子树长得正茂,还没到秋天,不是结果的季节。 她看别人家的门前都种榕树水杉之类的,只有顾家的大门口别出心裁的种栗子。 “以宁。”何以宁刚打开电动车的锁,身后便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如沐清风。 她拿锁的动作一僵,有些机械的回过身,冲他一笑,“早。” 顾奈穿着修身的西装,衬得他更加玉树临风,以前,她从没见过他穿西装,永远都是简单的衬衫裤子,人长大了,也会随着时间和环境去改变。 “这么早就去上班?” “嗯,今天有手术。”她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指了指他手里的车钥匙,“你不是也很早吗?” “我送你吧。” “不用了,没有电动车,晚上要走很长一段路。”她将车子推出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以宁。”他忽然叫住她,修长的指按在她的车灯上,目光灼灼如星,“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