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枫眠不怒反笑,怕我累着?你忘记昨晚的事了?” 男人抱住他,手指已经摸到了长衫的盘扣,这不一样。” 屁的不一样。”乔枫眠想起来就有火,一把拍开他的手,警告道:你以后少听商四那个老不死胡说八道,下次回去,我要在他酒里下砒·霜!” 小爷毒不死他。 好了。”男人安抚着他,腰还酸吗?我帮你揉揉。” 滚。”乔枫眠今天不想搭理这个狗男人,全天下的狗男人都一副德行,崇明也不例外。 崇明道:下次不准再单独见他了。” 乔枫眠支起身子,轻柔的拍拍他的脸,微微眯起眼:看你表现。” 那厢岑深和桓乐回到西子胡同,一边走,一边还在说乔枫眠的事情。那个装着匠师协会资料的文件夹,岑深并没有急着打开,因为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因为柳七的缘故,随着他对真相的日益探索,他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的。 不管是巧合还是必然,从吴崇安开始,到傅先生,到乔枫眠,这些人放在以往,都不是岑深这么个小小半妖能接触到的。 他本该是这偌大北京城里籍籍无名的一个,可现在不同了,他被动或主动地踏进了更大的旋涡里,看不清结局是好是坏。 桓乐是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又或许是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起点和眼界,道:这或许不是件坏事。更大的世界,意味着更多的机遇。不论柳七成神与否,想要揭开这个横跨了一千三百年的谜题,一味躲在西子胡同里做推论是不可能的。” 还有,想要治好阿岑的病,也需要更多的机会。桓乐在心里补充着。 岑深不是不懂桓乐的意思,可也许走出去比留在原地,需要更大的勇气。 不,也不是勇气。 他曾与这个世界单方面宣告决裂,又何必再去产生新的纠葛?可如果不这样做,他能顺利修补好小绣球吗? 阿岑。” 恍惚间,岑深的手被桓乐握住了。他坐在椅子上,桓乐蹲在他面前,握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说:夫子说过,人固有一死。我也会死,区别在于我是喝着酒死在长安的chūn光里,还是葬在无人问津的乱葬岗。” 闻言,岑深微怔。 桓乐继续说:其实乱葬岗也没什么不好,人死之后,不过huáng土一抔。可chūn光里有我啊,我要葬在南榴桥堍的那棵石榴树下,背向桓府,面朝朱雀大街,还能闻着风里的酒香,遥望城郭。哪怕有一日长安不再叫长安了,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还在。你若同我一起,我就请你吃石榴。特大特饱满的红石榴,一颗颗全给你剥好。” 岑深听着、听着,不知被他触动了哪根神经,眼睛有一瞬间的酸涩。可他到底没有失态,平静的目光看着桓乐,问:你喜欢我什么?” 桓乐歪着脑袋想了想,诚恳作答:你好看。世上独你一人最好看。” 两人的手紧紧握着,热得出了手汗,依旧没放。 岑深蓦地轻笑了笑,似乎有些受不了桓乐的肉麻,别过头没说话。桓乐顺杆子往上爬,一堆讨好的话洒下来,成功在岑深的脸颊上香了一口,还没被踢开。 其实是他自己亲完就跑,岑深压根踢不到。 好了。”岑深主动揭过这茬,谈起了正事。 关于乔枫眠,桓乐虽然对他仍保有警惕,但两次接触下来,他基本排除了捉妖师残害他同类”的这个可能。因为气味不对,留在乔枫眠身上的那股láng犬气息,不是被禁锢着的。 桓乐任职于朱雀台,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很独到,但乔枫眠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岑深仔细思考片刻,最终采取了一个直接快捷的办法——把负责送信的东风快递叫过来,一问便知。 快递员这次来得很快,而且还是上次那只青鸟。他大大咧咧地化成人形往游廊上一坐,问:傅先生的回信还没来呢,这次又叫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们啊,我很忙的。” 岑深开门见山:乔枫眠是谁?” 青鸟讶异地挑了挑眉:你不认识?” 岑深更讶异:我应该认识?” 青鸟挠挠头,小乔少爷大名鼎鼎,现在的四九城里还有不知道他的妖怪么?” 小乔? 岑深听见这个称呼,忽然有了点印象。那似乎是在妖怪论坛里,他偶尔上网的时候在热门帖子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那竟然就是乔枫眠么? 桓乐好奇:那这个小乔到底是何方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