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一案也推到王家身上。dangkanshu.com邪皇看在圣女份上,免去王家一门死罪,流放黎川。此事牵连甚广,很多官员牵扯其中,邪皇几乎是一夜之间铲除王家在玉凤所有的势力,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黎川是玉凤国境内最阴寒之地,一年到晚风沙不断,日夜温差很大,那地方,人烟罕见,若不是生长在黎川之人,根本就不可能适应那么的气候,很多被流放的官员,到了黎川,都活不过三个月。 德妃整整跪在蟠龙殿外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没有挽回这个悲剧。 仅仅一夜之间,她憔悴苍老不少。 王家谋逆案之后,门庭若市的凤仪殿如秋萧索,素日交往密切的妃子们,也不再上门,宛如一座冷宫,孤零零立在湖畔,皇宫里,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多少双冷眼,就盯在凤仪殿,早就巴望着德妃垮台的妃子们,说不定都在相互庆祝。 当初邪皇宠爱德妃,连寝殿也离他最近,而今,近在咫尺,却隔如天涯,不能不说,是个讽刺。 玉邪整个人都变得很阴沉,本来就冷峻的少年,更是生人勿近。薛冬阳派人彻查苍鹰殿被灭门一事,毫无踪影,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此后一直成为无头公案。 米儿无聊地坐在栏杆边,拿着鱼料,有一顿没一顿地扔进鱼塘,本来说好过几天去萧山,步逍遥和布衣老人想开始教她练武,战术,因这件事,米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步逍遥只得让她在宫里陪伴玉邪。 可玉邪,哎……变得越来越阴沉难测。 宫里长大的孩子,谁都有这个过程,比得,不过是谁的后台更硬,更稳一些。米儿有点庆幸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才一年时间不到,玉凤皇宫的明争暗斗,看得她触目惊心,一环接着一环。 心里堵得慌,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她讨厌皇宫,讨厌宫墙,讨厌明争暗斗的丑陋。 憋得慌,真的好憋啊,好想打架,发泄一下。 “野丫头,你怎么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玉箫那华丽的音色飘了过来,尚未变声的少年,声音很是清脆。 米儿心底呻吟了声,刚想着打架,死对头就送上门来,这叫什么?心有灵犀,她撇撇唇,懒洋洋地抬眸,玉箫已经小跑过来,戳戳她的肩膀,好奇问:“喂,你别吓人,闯祸了?这副要死的表情?” “我闯祸没你多,滚开,别烦我,我想揍人!”米儿往后靠着柱子,看都不看,无力地把鱼料扔进去,一副将睡无睡的懒惰样,看得玉箫直想笑。 “你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事就往宫外跑,宫里皇子公主,就你进出无阻,你烦个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玉箫坐在她身边,顽皮地抓过她手中的鱼料,学着她,有一样每一样地往鱼塘中仍。 米儿猛然张开眼睛,对着他就是一个脚丫子过去,配着骂了声,“滚!” 玉箫一个防备不及,狠狠地摔下去,扑通好大一声响,一个狗吃屎的姿势,疼得他呱呱大叫,抬起头来,灰头土脸,看得米儿唇角一直抽,一直抽,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我要杀了你!”玉箫怒眼圆瞪,像只发怒的小狮子,蹭一下站起来,顾不得一身的灰尘,以拳头蒙面盖眼就挥了过来。 米儿敏捷跃下栏杆,绕着躲在柱子后,露出可爱的小脑袋瓜来,“喂,是你先来惹我,一点风度都没有!” “他爷爷的,对着你我要是还有风度,我就不是人!”玉箫说着,又是一拳挥过来,米儿狡猾地溜到另外一边,挑衅地扭扭腰,办鬼脸,气得玉箫理智顿消,呱呱地怪叫两声,扑了过来。 一个是孩子,一个还是孩子心性,一个打,一个溜,寂静的花园,竹子断了,树枝折了,鱼儿惊了,一片鸡飞狗跳,不远处的宫女远远探头,面面相觑,见怪不怪地走远,小郡主和三皇子又在打架。 “他爷爷的,你今天做什么一直跑?”玉箫追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停下来,热汗淋漓,这野丫头平时打架都是一副不要命的劲,明知是输,也要在他身上挂点彩,才罢休,今天怎么一直躲着,有点不像她的作风。 米儿扭着小蛮腰,经过一番打闹,心情好不少,她叉着腰,很神气地冲着玉箫办个鬼脸,方道:“打不过当然要跑,难不成站着被你打,我又不是白痴,等我以后变强大,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连你娘都认不出你!” “小小年纪,就你,长本事也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玉箫对米儿的豪言壮志不屑一顾。 “不管多少年,总有一天我把你打趴,你过去揍在我身上的拳头欠着,以后我连本带利要回来!”米儿扬扬下巴,说得什么自信,那股坚定,如青松般,眼中的认真,让玉箫不再一笑置之。 “喂,野丫头,你不是开玩笑吧?还记着,有你这么记恨的吗?” “我就是记仇,记恨,所以你给等着!” “哈哈……”玉箫狂笑,颤抖地指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突然开窍?过去不是迎着要扑过来吗?脑子进水,还是撞豆腐了?” 米儿气结,她明明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和玉箫说上两句话就想喝绿豆汤降火,上火旺得不行,倏然放下手来,窜到他面前,小小身子的她直到玉箫胸口,双手啪一声招呼他的胸膛。 力气蛮大的,不过没内力,对玉箫而言,不痛不痒,反而被他一下子拽在胸前,拎起来,吓得米儿用力一蹬,直接给踢到他腰腹间,疼得玉箫,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好几步,一下子忘了手里还有个米儿,不由得一松……米儿狠狠地跌在地上。 又一声惨叫,屁股落地,搁在青石小径上,疼得米儿撕牙咧嘴,不停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这回真摔疼了。 梁子结大了,小东西抬起头,锐利的视线如刀一样,直直地射向玉箫,明明是她自己造成的,玉箫却被这锐利凶狠的视线给蛰了一下,没骨气地缩缩脖子。见她这副可怜状,自己倒成罪魁祸首了。 这回顾不上自己腰间被她踢得淤青的模样,赶紧蹲下身来,明明想要道歉的,结果话到嘴边,“野丫头,你屁股真开花啦?” 米儿发泄般地尖叫一声,窜起来就想和他拼命,还一边捂着屁屁,好不滑稽,玉箫这回懂得谦让,赶紧安抚,“喂喂,我算怕你,别乱来啊!……冷静……一定要冷静!” 米儿喘着粗气,邪魅的大眸写满怒意,“我跟你没完!” 孩子打架,都这样,到最后一定会搁下狠话,发誓下一回一定要扳回面子。 小东西说罢,狠狠一跺脚,冲着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玉箫迅速上前,讨好性一拉她的衣袖,开玩笑,这丫头一生气,下次一定想法子整他了。 米儿一记手刃劈过去,玉箫飞速闪开,呼呼,这丫头的脾气越来越大的,讨好地笑两声,露出少年洁白的牙齿,好不灿烂,“野丫头,别生气了嘛,你不就是为了大哥的事在生闷气嘛,用得着这么凶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保管你回来又是笑嘻嘻的,怎么样?” “你能带我去什么好地方?”米儿撇撇嘴巴,哼了哼,“还发泄,你找女人发泄?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玉箫红了脸颊,喝道:“你个野丫头,能不能讲点孩子该讲的话?” 米儿冷冷地笑,“你自己当种马还不让人说,你快成薛冬阳第二了!” “什么薛冬阳第二,别让本皇子和那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比,一句话,去不去?” 米儿瞅着他,“要是发现你带我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回来我阉了你!” “米儿,你不用这么狠吧?”玉箫粗红着脖子,缩了缩,这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荤素不忌? “走了,我们出宫!”米儿扭头,吆喝一声,两个孩子就往宫门去。 玉凤情殇 015 赌场风云 玉凤北城的最大的赌场前,来了一名俊秀贵气的少年,肩膀很宽,四肢修长,穿着火红色衣袍,玉带束腰,佩戴价值连城的玉佩,一看就是贵家子弟的模样,在春风润泽的玉都,显得特别的张扬。 他身边带着侍童模样的孩子,月白的侍童装束,仅用同色系的玉带束发,粉妆玉琢,好生可爱。特别是一双邪魅的大眼睛,充满尊贵和慧黠,骨碌碌的,漆黑如墨,灵活得如山涧的清泉。 一对组合奇异的主仆,侍童的气质比少年还要尊贵,更显得霸气一些。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米儿好奇地瞅瞅着,里头好像很热闹,人声鼎沸,进进出出,不乏王孙贵族,来赌博? “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玉箫说得好不得意。 米儿冷冷一哼,斜睨着他,要笑不笑地刺道:“是个不错的好地方,不知道皇上知道,脸会不会给气歪了,你别的本事没有,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我说玉家的败家子苗子都哪儿去,玉邪玉棠身上都瞅不见,原来都聚到你身上去了。” “死你个野丫头,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带你出来玩,你还冷嘲热讽的,走,不玩了,回家!”玉箫忍不住发脾气,扭头就要走。 米儿赶紧蹭上去,风水轮流转,到她露出讨好的笑容,不过带着点威胁,“玉箫,干嘛那么小气,讽刺你两声又不会少块肉,敢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受不了你这张嘴,开口闭口都是威胁,大哥怎么受得了你的?走了!”玉箫吆喝一声,拽着米儿就往里走。 “人家玉邪哥哥又不是你!”自然是不同的,米儿低低地道,精灵敏捷的大眼滑溜溜的四处转。 这是一家占地面积很广的赌场,和高利贷的地下钱庄连在一起,请了不少好手在维护秩序,来这赌的人不少,进门就是一股热气迎面而来,夹着男人的汗水味,米儿素来爱干净,这气味让她蹙蹙眉,不是很喜欢,不过忍着。 好多人都围着一个桌子,遍地都是吆喝声。 胜利喝彩的,不雅诅咒的,各式各样都有。米儿看得一愣一愣,算是开眼界了。 几乎每桌都是掷骰子,买大小,这一路看下来,没处都差不多,玉箫带着米儿上了二楼,二楼显然是高级一点,不像底下那么吵杂,看服饰也晓得,上头的,是有钱人家,是赌场最赚钱的一个群体。 摆设都比下面高档很多。 米儿讽刺地勾起唇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赌博,也分阶级。 玉箫拉着米儿到一处台子前看热闹,庄家掷骰子,买家买大小,买定离手,掷骰子的时候,一个劲地听到他们喊着,大,或者小。 一个个憋红脸颊,甩拳擦掌的,好生兴奋。 米儿不禁翻白眼,不是确定的事情吗,有什么可以喊的,难不成是大,你喊喊就会变成小吗? 非赌徒是不理解赌徒的,就像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疯子一样。 庄家连开三次,都是大,杀个片甲不留,好生痛快,周围哀声一片,米儿看着,有点窍门,不由得注意到他的手势,庄家掷骰子的时候,一般是看看台上的大小压的钱数目,然后再掷骰子,好似有点欺骗的嫌疑。 她不禁低头问道,“玉箫,他可以控制点数大小的吗?” 玉箫小声道:“他不能控制大小,不过经验丰富的庄家,经过无数次训练,懂得手感,哪样仍可以出来大,那样仍可以出来小,这是一种感觉。” “那不是骗人的吗?”米儿小声嘀咕。 玉箫露出贼贼的笑容,缓缓地凑近,道:“看我的,一会儿让他输光。” 只见玉箫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米儿,随意地抽出一张,勾魂一笑,爽朗地压下,“我买小!” 那银票的数额,不小,他很是大手大脚,这种人,赌场最欢迎。 周围哇的一声,纷纷侧眼,还看,在朝任职的官员不会涉身赌场,在场的,多半也是贵族中最败家的群体,倒是没人认出他是当朝三皇子。 连庄家也多看玉箫一眼,舒服地裂开嘴巴,一副,你压多少我都欢迎的模样。 周围的人看见玉箫压得如此痛快,毫不犹豫,也跟着压下,第一局,大! 几乎通吃,又是一片哀声,庄家眉开眼笑,一股脑儿,把银票碎银都揽过去。 玉箫面不改色,他有的是资本,这点钱他还没有看在眼里,连输四场,他摸摸鼻子,把米儿扯了过来,道:“小子,你少爷我今天手气有点不好,来,看你的,嗳,各位,我家的书童,可是赌神,把把赢!” “你胡说什么?”米儿瞪他,压低声音,她屁都不懂,哪门子的赌神? 随着玉箫一吆喝,聚过来不少人,本来只有七八人一下子成了十几位。 “你放心压吧!”玉箫高深莫测地笑开,低低地咬耳朵。 “骗人吧,一个小屁孩是赌神?”有人发出疑问。 “就是,一个孩子,懂个屁大小都不会看,笑死人,说是赌神,谁信?” “不管,先看看再说!” …… 玉箫很是成功地利用米儿把好多人都给引了过来,毕竟好奇之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