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全校排名十几吧?这样的心理准备也要做好呀。 开学的第一天流奈是这么想的。 但是大榜的前半部分,却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 流奈觉得这是屈rǔ。 她拼命地学,但是随着理科科目难度的增加,她的成绩无法挽回地一落千丈。 初中时还发誓要考东京大学呢。 开什么玩笑啊。 笑话。 自习课,全班沉浸在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中。 流奈放下笔,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唰,唰,唰…… 整个班级,齐刷刷地发出书写的声音,笔尖紧张的,飞快地划过纸张,从教室的一个角落,传递到另一个角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所有同学都网在了里面。 除了流奈。 她紧张地听着唰唰的声音,感觉神经快要崩溃。 无论如何也赶不上! 在自己呆坐的这几十秒间,那些唰唰的声音已经多做了一道题! 流奈伏在桌面上,堵住耳朵。 她头痛欲裂。 这天晚上流奈做完数学作业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可怕的是她似乎对每一道题都没有把握,每一道题都很难,那些说明文字都像外星的语言。 什么是函数? 什么是双曲线? 什么是圆锥表面积公式? 流奈稀里糊涂地用笔在纸上划着,心里充满了绝望。 怎么学也不明白。 时间总是不够,总是犯困,如果可以不睡觉,二十四小时地学习该多好。 流奈躺进被窝里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这样的qiáng烈愿望。 结果这天晚上她连做梦,都是在学习。 第二天早晨起来感觉累得要命。 睡眠不好,上课时jīng神会更差,流奈越发地绝望起来。 上数学课,讲解昨天布置的作业。 流奈支着下巴,打不起jīng神。 几乎懒得看自己的答案,不用想,一定是错得惨烈。 流奈,第六题是不是选C……”景子视力不好,凑过来看:恩……咦?你好像全对哎。”景子诧异地说道。 在说反话吗?不是全错了吧? 流奈讽刺地想道,向黑板上的答案看过去。 真的,全作对了。 不过超过半数的题上有涂改过的痕迹,好像有人重新做了一遍。 流奈皱着眉头回忆自己的练习册借过谁。 不过事实上没人会去问差生借练习册。 流奈看着被改动过的题目,感觉自己的确全会了。 莫非突然变聪明了? 真的啊,全对了……”流奈不敢相信。 这天的自习课,仍然如往常一般的压抑。 景子翻开昨天的数学作业,对一道题冥思苦想着,她的笔越动越快,那唰唰的声音被染上了一股近乎狂躁的情绪。 突然,她啪的一声把笔摔在地上,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景子……”流奈小心地拍了拍她不断颤抖的肩膀。 别碰我!”景子粗bào地甩开流奈的手。 你……”流奈被吓了一跳。 昨天的数学作业,连流奈都全做对了!该死!”景子红着眼睛,bào躁地低吼道。 全班同学都向二人看过来。 讥讽的,同情的,责备的目光。 却没有一双眼睛,是善意的。 景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继续趴在桌上对着数学练习册发愁。 这是昨天那个安慰自己的景子吗? 流奈突然感觉很累。 全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倦,从里向外侵蚀。 敌人,全是敌人。 这天晚上的数学作业,做起来没有那么吃力了。 只是她仍然做了关于学习的梦。 她梦见自己坐在书桌前,除了手臂之外全身一动不动,像只机器人一样看书,演算,目光空dòng,面色苍白。 那个人是她,又不像她。 甚至不像活人。 这是一个非常冗长的梦,她醒来时几乎能想起梦中那一道道的试题。 头痛欲裂。 流奈去厕所往头上浇了些凉水。 与流奈的成绩成反比的是她的身体。 月考结束后,流奈看着成绩单上十九名的位置,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她比一个月前瘦了一大圈,脸颊上的肉向里面陷进去,眼睛总是红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