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鸿渊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凤夕若就觉得这是个假话,而且是百里鸿渊特意来骗她的假话。 但她还是跟着十六去了澜沧院。 一路上,她还在想,这里头的人,谁都可以不行,但百里鸿渊绝对不会不行。 可真当她一脚踏进澜沧院的时候,眉头便不由得狠狠一皱。 她上惯了战场,知道血是什么样的味道。 而眼下…… 澜沧院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凤夕若眯了眯眸子,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捏紧拳头,眼神几乎绝望的十六。 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进府的时候,还对着她有说有笑的。 十六咬了咬牙,“王爷回府后,不知为何就吐了血。” 吐血…… 凤夕若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得吐多少血才会有这般血腥味? “大夫怎么说?”凤夕若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十六:“大夫说若是能熬过今夜,或许就没事了,若是撑不过去,怕是……” 接下来的话,他不用说,听的人自然懂。 见凤夕若眼神恍了一下,十六当即又道,“娘娘,其实王爷昏迷前有吩咐过,不得让你知晓此事,他说他定会无事,不能让你担心。可属下还是斗胆,想求娘娘进去看看王爷。” 听到这句话,凤夕若脸上的表情不禁多了几分复杂。 血腥味不会作假,难道说百里鸿渊当真因为自己的到来,命运会被改写? 若是如此…… 眯了眯眸子,凤夕若起身朝屋里走去。 十六望着那道背影,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觉得十七说的对,自家王妃娘娘还真的不好糊弄。 在他看来,一般女子看到这场面,再加上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要么早就跑了,要么就直接冲进去了。 哪里会像他家王妃,竟还能站那儿权衡这么久。 不过还好结果是进去了,否则他毫不怀疑,明天这血腥味里头,能够掺上他光荣的一份。 想想自家王爷也挺可怜,爱谁不好,要谁不行,偏偏是如今的王妃娘娘。 这王妃娘娘,哪里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得啊。 不过还好,他家主子也不是常人。 如此一来,倒也般配。 想到这儿,十六赶紧脚底抹油溜了,离开时不忘顺手带上凤夕若进去的那扇门。 苍天可鉴,他不是要把王爷和王妃关一起,而是大夫刚刚说,自家王爷不能吹风,想来王妃娘娘这么聪明,能够理解。 这厢,凤夕若刚刚走到百里鸿渊的床榻旁,身后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凤夕若挑了挑眉,倒也没太在意。 若说屋外的血腥味浓,那这屋子里的血腥味就更浓了。 床榻上的男人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便是那平日里还带着几分红润的唇,此刻也是苍白一片。 若非那紧闭着的眸上双眉微蹙,露出了十分痛苦的模样,只怕会让人以为,眼前之人已经丢了生魂。 床榻的旁边,放着一只装着帕子的脸盘,想来是擦拭所用。 凤夕若眯了眯眸子,在榻边坐下,手指捏上锦被,正要掀开时,耳畔便传来一道低低的呼唤。 “若若……” 醒了? 凤夕若手指猛的顿住,身体都不由得僵住。 刹那间,她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就这么一句,接下来许久,都是是一片寂静无声。 难道是梦呓? 凤夕若记得许箫声和她说过,生病中的人易梦呓,而这个时候能够让他们呼唤出声的,定是自己心中颇为重要的人。 所以在百里鸿渊的心里,凤夕若当真是他觉得重要的人? 可若是如此,何故原主上辈子死不瞑目? “若若,不要离开我,不要……”突然,床榻上的人再次动了,而这一次比之方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居然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最后…… 看着那落在自己手腕上,还瞬间合拢的手指,凤夕若眉头狠狠一皱,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朝他的面门而去。 却又在最后一刻,堪堪顿住。 怎么会这么冰? 此刻,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刚从冰窖拿出来的冰块。 这是,失血过多才会有的症状。 哪怕她再怎么怀疑百里鸿渊是装的,一件又一件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却容不得她不信。 凤夕若轻轻叹了一口气,别过了眸子。 罢了,看在病人的份上。 结果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床榻上的人狠狠往下一拖。 身体撞上锦被的那一刻,凤夕若意识都有片刻的空白。 直到另一只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将她一把抱住。 凤夕若被迫半个身子趴在床榻上,耳畔甚至就是男人的气息。 凤夕若脸色阴沉如水:“百!里!鸿……” 就在此刻,她脖子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落下,温温热热。 “呜呜呜……若若,对不起……我不走了,你也别离开我,对不起……” 凤夕若:“……” 凤夕若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跟一个病人计较,那绝对是那好的人有病,有大病! 夜黑风高,树形无形。 王府后院的某个厨房的房顶上,三道身影排排而坐。 十六看着姗姗来迟的某人,唇角一扬,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怎来那么晚,给你留的。” “你以为我如今跟你们一样,放荡不羁爱自由?”十七翻了个白眼,看清了手中的东西后,眼睛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哪里来的鸡腿?” 呜呜呜,自从去了王妃身边,她都好没吃的香喷喷的烤鸡腿了。 十六打了一个饱嗝,朝下面的厨房努了努嘴,“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