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哲哲的心悬起来,命人先照看扎鲁特氏,好在这女人也皮实得很,肚子里的孩子没伤着。 今天是皇太极的寿辰,哲哲不愿闹得鸡飞狗跳,不许众人议论,见到玉儿也没有责备她,事情一时就压下去了。 夜里寿宴时,扎鲁特氏没有列席,皇太极自然不会在意,不过下午的风波他已经听说了,此刻见大玉儿仿若无事地和其他女眷说笑,他也就不放在心上。 这一边,时不时有人来问海兰珠话,她能应付的事终究有限,少不得去叨扰哲哲。 哲哲见她如此用心,又安慰又无奈,倘若玉儿能一道在跟前,她们姐妹俩还有什么事不能应付。 海兰珠忙完了,好不容易坐回席上,见皇太极含笑看着她,她也微微一笑,赧然收回目光,而后自己才顾得上吃一口寿酒。 不久后,宝清给主子送来手炉,悄悄在耳边说了几句。 “真的?”海兰珠忙了半天,这会儿才听说扎鲁特氏没来的原因。 “她一定是找咱们麻烦不成,又和玉福晋过不去。”宝清愤愤地说,“那个女人啊,真是可恶极了,玉福晋的脾气哪能像您这么好呢。” “她怀着孩子呢。”海兰珠说,“玉儿不会对她动手,之前在围场那是两码事,玉儿肯定不会对怀着身孕的女人动手。” “这就难说了,她们都在说,是玉福晋推的。”宝清道。 “齐齐格怎么说?”海兰珠问。 宝清摇头,她还没打听到,但是坐席对面看去,大玉儿和齐齐格说说笑笑的,她嘀咕道:“叫别人讲来,十四福晋当然是袒护玉福晋了。” 海兰珠默默念着:“玉儿肯定不会动手。” 但这件事,并没有影响皇太极的寿宴,寿宴顺利而热闹,最满意的就是哲哲,事后当着皇太极的面,连声夸赞海兰珠。 那之后两天,皇太极都歇息在海兰珠的侧宫里,这日夜里刚要入睡,门外一阵喧闹。 海兰珠吓得心惊ròu跳,皇太极自然是很镇定,不多久尼满就在门前告诉他们,是扎鲁特氏见红了。 第096 我没有动手 扎鲁特氏孕期尚短,此刻见红,实非好事,那日她跌倒在雪地后,大夫便要她卧床静养,当时并无异兆,不想隔了两天,终究是出事了。 宝清进门来点亮烛火,海兰珠下了炕,命她送茶水,她朝窗前张望了几眼,回眸看皇太极,他从容而淡漠,仿佛那个女人和腹中孩儿的生死,与他毫不相干。 滚烫的茶水送来,她端了一碗坐到炕沿上,轻轻吹了几口气,觉得刚刚好了,才递过来。 皇太极喝茶的当口,便看见她手指上还未褪去的淤青,那个女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踩,把好好的手踩成这样。 皇太极放下茶杯,拉过海兰珠的手,抚摸着指尖的伤痕:“还疼吗?” 海兰珠含笑:“早就不疼了,都那么久了。” 皇太极瞥她一眼:“别再让自己受伤,将来我带兵出征,叫我怎么放心你?” 海兰珠笑:“有姑姑在,还有玉儿在,没人会欺负我。” 皇太极不记得上一次在这屋子里提到玉儿是什么时候,他从来不提玉儿,海兰珠也不会问妹妹,外面的事她从来都不关心,在她身边,就只有他们彼此。 “啊,大汗……” 一声惨叫传来,是扎鲁特氏的声音。 海兰珠受惊一颤,但很快就被皇太极搂入怀中。 “大汗,东宫侧福晋的孩子保不住,大夫要为她引产。”尼满的声音在门前响起,淡定地说着,“大福晋已经过去。” “知道了。”皇太极依然无动于衷,可低下头,就看见了海兰珠眼角的泪水。 “怎么了?”他轻轻捏过海兰珠的脸,想起她的曾经,眉间含怒问,“吴克善对你做过一样的事?” 那是海兰珠的噩梦,堕-胎引产的痛苦记忆犹新,扎鲁特氏此刻的每一声呼喊,都是她曾经对哥哥和大夫的哀求,她没能保住亡夫的血脉,没能守护自己的孩子。 “我说过,再也不许想你死去的丈夫。”皇太极道,“过往任何痛苦的事情,都不许再想起来。” 海兰珠怯怯地点头,眼泪滑落在皇太极的指间,他问:“是怕我才点头,还是心甘情愿地点头?” 海兰珠一脸茫然,却招来男人的心疼,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嗔道:“好了好了,不凶你了。别人说你千句万句,你都不在乎,我的一句话,就经不起?” “嗯。”海兰珠这一下,倒是回答得很干脆,软绵绵地窝进丈夫的怀抱,在皇太极的怀里,她就踏实了。 “不要怕,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皇太极亲吻她的发丝,“从今往后,有我在。” 扎鲁特氏的惨叫,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一声痛呼后,宫苑内归于寂静。 大玉儿在侧宫中,早已被这动静吵醒,她搂着雅图和阿图,用棉花堵着她们的耳朵,好在孩子们没有受到惊吓,小阿哲也睡得很踏实。 大抵,孩子们不懂人间疾苦,这样的声音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但大人就明白,那是对生命的摧残。 苏麻喇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大玉儿则怯怯地问:“是因为那天摔了一跤吗?” “可是、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您动手的,而且那天大夫也说没事,谁知道她这两天做过什么。” “我若不和她争吵……” 话未完,一阵冷风扑面,两人抬头向门前看,皇太极裹着风衣出现在那里,苏麻喇赶紧上前伺候,只有大玉儿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今晚他在姐姐的屋子里,她是知道的。 “吵醒她们没有?”皇太极走到炕边,看了看熟睡的雅图和阿图,亲吻女儿娇嫩的脸颊,宠溺地说:“睡得真好,好丫头。” “大汗,她的孩子没有了?”大玉儿问。 “没了。”皇太极道,“怪可惜的。”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烛火昏暗,但也能看得清,她吓坏了。 “知道怕了?”皇太极问。 大玉儿低下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我没有动手,不是我推她的,我只是、只是和她吵了几句,她自己往后退,然后就……” 皇太极伸手拍拍她的额头:“多事!你搭理她做什么?你就不该跟她废话。” 大玉儿抬起头:“那你不收留她,还什么事都没了,根本不会有这麻烦。” 皇太极又气又好笑,轻轻拧她的嘴巴:“你就顶嘴的本事,一等一的好。” 自己男人的眼里,没有半点怒气,大玉儿看得清清楚楚,他就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要不然一进门的气势,就能把她吓懵了。那他来做什么,大半夜的,特地从姐姐的屋子过来? “睡了,折腾半宿。”皇太极踢了靴子便躺下,拉扯大玉儿身上的棉被,她赶紧又拉了一床被子,跟着一道躺下。 “你不怪我吗?”大玉儿颤颤地问,“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