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他用冷水擦拭过,又喝了裘叔的药,她昏昏沉沉睡着。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后来的两天,他也从未离开过她半步,悉心地照料着她,即便夜晚,他也会睡在她身边,陪伴着她,每次她身上痒得难忍,他便去取冷水来给她擦拭身体,一夜反反复复好多次,直到她可以安然入睡。 她从不知道,生病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她甚至偷偷盼望自己的病不再好,永远这么病下去。无奈裘叔的医术太好了,她来势汹汹的大病转眼便痊愈了,且好的十分彻底。 月上柳梢,夜色如水,她正抱着被子琢磨着怎么能再让自己大病一场,房门无声打开,她最想见的人抱着被子走进来,二话不说铺在地上。 哥?你这是?” 我来陪你。” 惊喜来的太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以后就睡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 恩!” 那你为什么不睡chuáng?” 他匆匆看了一眼她,答:地上睡着舒服。” 从那日后,他们又同房睡了,但没有再同chuáng。他说地上睡着舒服,可她十分怀疑,因为她半夜总能听见他翻身的声响,还有他烦躁呼吸声,有时他半夜睡不着,便悄悄起身出去,去书房里看书,或者到院子里修习内功心法。所以那段时间,他几乎能把裘叔所有的医书倒背如流,武功也大有进步。 她对武功不大懂,只看得出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身形也越来越飘忽,身形穿梭在竹林间,常常突然间在半空消失不见,又突然间出现,有时候,他的剑气过处,整个林子的树叶都残缺不全,有时候他的尖锋过处,一切都静止不动,只有一片竹叶被刺穿,而旁边的树叶竟纹丝不动。 花开花谢,一年的时间在平静中悄然而逝,她也从小女孩儿变成了女人。初cháo那日,她吓坏了,叫哥哥来看。他一见她裙上的血,白皙的脸瞬间变成红色,支支吾吾半天就跑出去。 没过多久,隔壁的张嫂踩着小碎步进门,一副欣喜的表情对她道:别怕,这是好事,说明你已经是女人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人。 张嫂见她茫然,解释道:小尘,你可以嫁人啦,你可一定要找个会疼人的男人嫁呀。” 最疼我的是我哥哥。” 张嫂掩口窃笑,拍拍她的头道:傻丫头,哥哥是哥哥,丈夫是丈夫,不一样!” 她还是没懂。 等dòng房花烛之后,你就明白了。噢,我还是和你说说吧,女人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你要守住它,除了你嫁的人,你不能让任何男人碰触你的身子……等到你的新婚之夜,你的丈夫会解下你的衣服……” 那天张嫂和她说了很多话,有些她能听懂,有些没听懂。 她倒是十分关心一个问题:那我会嫁给谁?” 这个你哥哥会给你安排,他那么心疼你,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张嫂笑眯眯地凑在她耳边,你要是有中意的,不好意思和他说,也可以跟嫂子先说说,嫂子去帮你跟你哥哥说和。你知道不,咱们镇子上有好多男人都眼巴巴想娶你呢,就连首富王家的王公子也对你倾慕已久,他要是知道你可以出嫁,怕是要把你们药铺的门槛子都踏破了……” 落尘坚定摇头,我谁也不嫁,我这辈子就要跟着我哥哥。” 张嫂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他是你哥哥,你怎么可能跟他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不嫁人,我就是要跟着他……” 张嫂笑不出了,目瞪口呆看着她。 张嫂走后,她一个人去浮山山顶,坐在平日哥哥练剑的地方,对着天空发呆。 落日把天空点燃,满目尽是灰暗的红色,她仍想不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为什么一定不能跟着哥哥过一辈子,反正她不管为什么不行,她就是要这么做!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一个跑来这里?”宇文楚天有点喘息的声音在她的背后传来。 哥!”她转身看着他,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坚决:我不想嫁人,我不许你把我嫁给别人!” 他哑然失笑,为她摘取落在发间的落叶,好,你说不嫁就不嫁,不过以后若是你遇到意中人,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