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过身不敢看萧行,不懂萧行突如其来的撩拨是为何。偏偏这会脑子乱,睁开眼,闭上眼,思绪全被萧行占据。 她暗恼地偷偷舒出一口长气:“那花,不喜欢就扔了吧。” “喜欢。” “嗯?”淮纵弯了唇角,笑着回眸:“喜欢什么?” 喜欢你。 萧行默然,待平稳呼吸后她上前两步,嫣然一笑:“自然……是喜欢花啊。” 人间苍茫,几度chūn秋,你是那朵开在我心上最美的花。你最美,也最得我喜欢。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怕把人吓跑了。 淮纵胆子大的时候敢不管不顾地把天捅破,可她只要怂起来,比前些年她养过的大黑狗还不如。 大黑狗胆子很小,便是人轻轻咳嗽一声,都会怂兮兮地耷拉着耳朵,四肢缩起来,警惕里常常带着傻气。 淮纵有时候可真傻,丝毫不懂女儿心。 然而萧行却不介意她傻,更不介意她怂,她退回安全距离,认真道:“淮纵,你躲什么?” “躲?我、我哪有躲!” “没躲?”萧行把玩着那支花,懒洋洋地取笑她:“说这话之前,你先把舌头捋直了。” “……” 淮纵定定看着她,半晌捂脸,待那些失措失态隔着指缝散尽后,她理直气壮,仿佛重新找回先前的嚣张傲慢,勾唇漫声道:“不就是送你朵花嘛,得意什么?” “哦?”见她故态复萌,罕见地萧行这次不觉得恼。她抱着花瓶扭着细腰轻忽转身,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懒得理你。” 嗯?就这么走了? 萧行果然走了。 片刻,淮纵软着腿脚瘫在雕花椅子,回想自己方才的反应,长叹一声:“太怂了啊,真是丢死人了……” 好在花是送出去了。为送萧行一枝花,半条命都快搭上去了。 她最爱说萧行假正经,可从没想过,萧行不正经的样子简直过分地惹她心动啊。 唉。甜蜜的负担,不外如是啊。 凛chūn侯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这么好的阿行,是她一个人的。 念头转开,她控制不住地想笑,恰巧萧行折返回来时,见她笑得一脸猥琐,细长的胳膊禁不住生出jī皮疙瘩,眉头抖了抖,嫌弃道:“毛病。” 毛病?这才不是毛病。淮纵破天荒地没怼人,好脾气地冲她呲牙,整整齐齐的一排小白牙,勉qiáng有那么两分赏心悦目。 从书房踏出来,背对着门口,萧行立在那顾自发呆,而后悄悄莞尔——淮纵,笑起来还真有魅力啊。 可惜,就是傻了点。 还没意识到她临椿社长的身份已经曝光在太阳下。 望着远处余晖,萧行满意地轻抚衣袖:傻点也好,凛chūn侯平时猴jīng猴jīng地教人抓不住把柄,借着这机会,她还真想看看,在坦诚心意后这人会如何。 今日送花,明日呢? 想着这些,萧行不免生出浓浓的期待。 用过晚饭,已是月上柳梢头。 入夜侯府挂起jīng致的灯笼,各式各样,尽是淮纵闲来时候亲手扎的。 头顶星辰满天,院内灯火通明,饭桌上萧行心情好,也不知是觉得她身板单薄,还是存心想撑死她,从开饭到落筷,因了娇妻的热情,淮纵比平时的饭量多吃了两碗。 距离用饭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书房,淮纵撑得想吐。 阿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问道:“侯爷为何不拒了郡主呢?瞧瞧吃成这样子,真真是教人心疼。” “……” ‘真真’那两字听得淮纵心肝脾肺都在疼,她板着脸:“好好说话。” “哎。” 阿净巴巴挪动脚步:“侯爷平时晚饭只用一碗,这倒好,怎么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奴才看着都替您噎得慌!不仅多用了两碗白米饭,还吃光了两碟子菜!” “侯爷!您不能这么纵着郡主啊,男儿大丈夫,想要活命,得学会拒绝,学会说不啊!” 贫嘴的小厮不遗余力地打趣自家主子,淮纵对待下人素来宽厚,听了这话只眼睛微眯:“我?纵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本侯纵着她了?” 阿净耿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瞎。” “……” 淮纵揉着发胀的肚子,丢了笔杆子:“不写了,本侯要去散心!” “散心?”阿净偷偷瞥她,散心是假,消食是真吧! 口是心非的凛chūn侯一脚迈出书房门槛,扭头道:“郡主呢?” “郡主回房歇息了啊。” 淮纵嘴角一抽,咬咬牙,没教人跟,径直往内室走。 门被推开,正赶上萧行从浴室出来,长发带着水气,肌肤莹白如玉好似会发光。 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熄了暗火,开门见山:“陪本侯去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