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低声问道:“姑娘会武?” 那姑娘轻轻一笑,柔声道:“我哪会什么武,不过侥幸罢了。你无事便好。” 她说完向沈嘉禾行了个礼,便下了楼梯,慢慢离开了。 沈嘉禾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韦姐翩然走来,问她,“怎么不走了?可是哪里撞疼了?” 沈嘉禾好奇问道:“刚刚那个女子是谁啊?” 韦姐笑着说道:“那女子,公子你就别惦记了。她不过来此暂住,与其他人可不同。” “暂住?” 沈嘉禾想了想,问道:“像客栈那样?” “差不多。不过比起客栈可贵多了。”韦姐带着沈嘉禾往竹字房的方向走去,说道,“这里鱼龙混杂,来暂住的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就是要躲仇家的。只要付得起钱,谁来住都可以。” 沈嘉禾之前不知道这种事,闻言颇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韦姐摇头道:“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和白公子呆在一起,别对那些人感兴趣了。” 白景钰晃了晃手上的镣铐,“对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呆在一起吧。沈公子。” 沈嘉禾:“……” 沈嘉禾:“不要,会被当成断袖。” 白景钰:“……” 刚刚是谁说他是断袖的啊! 两人走到竹字房,沈嘉禾不死心地问道:“韦姐,你知道刚刚那个女子叫什么么?” 韦姐为难道:“她是和樊姐有交情,才住在这里的。她不曾提过,我就不会去问。” 顿了顿,她问道:“不过,你做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沈嘉禾歪着头思索了一番,才道:“就是觉得她的声音,似乎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所描述过的感觉很像。” “描述过?就是没亲耳听到过?”韦姐笑着摇头道,“那并不准的吧。” 沈嘉禾也干脆地承认道:“是我想多了。” 待到韦姐离开,沈嘉禾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撑着下巴,四下瞧了瞧。 白景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介绍道:“这屋子是樊姐给我留的,平日里不招待外客。” 沈嘉禾满是复杂地看着白景钰,“来这里次数多到都给你专属房间了么?” 白景钰:“……” 白景钰:“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每次都是因为有事迫不得已才过来的。” 沈嘉禾懒洋洋道:“那这次是为什么来的?还得带上我。” 白景钰推开窗户,向外努了努下巴,“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怎么还有人跟着你?” 沈嘉禾闻言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了一下,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她诧异道:“在哪呢?” “哪会任你看。早就藏起来了。” 白景钰将窗户关好,对沈嘉禾说道:“可能入夜了他们都换了夜行衣,就更不好找了。” 沈嘉禾支吾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白景钰答道:“大概是从胭脂铺出来。” 该不会是那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吧? 都追到八方庄的地盘来了么? 沈嘉禾蹙起眉头,本想问白景钰为什么不在发现之后,带她回八方庄。 然而仔细一想,街市人多,黑衣人不敢贸然出手。 而回到八方庄需要经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到时候黑衣人若是出手,两个人自顾不暇也顾不得对方,反而会乱成一团。 白景钰瞧出沈嘉禾的担忧,安抚般说道:“没事。我已经写信通知阿一会在此处等他。况且云芳院是樊姐的地盘,但凡懂点规矩的都不会在此处造次。” 沈嘉禾迟疑问道:“那要是碰上不懂规矩的呢。” 白景钰答道:“那你就只能认倒霉了。” 沈嘉禾:“……” 认个鬼哦。 白景钰为自己倒了杯酒,闲闲问道:“那些人真是冲你来的?” “没见过是谁,我也不知道。”沈嘉禾点着自己的眉心,问道,“是个眉间川字很深的人在跟踪我们么?” 白景钰摇头,“不是。是个颧骨有点高,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 沈嘉禾推测道:“是不是你拐了人家的女儿,所以跟踪你来算账的啊?” 白景钰:“……” 白景钰:“我看起来像那种拐着人家女儿乱窜的人么?” 沈嘉禾指着自己,“你看看我,你再回答自己的问题。” 白景钰:“……” 白景钰:“像。” 多思多想也是无益。 沈嘉禾透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仍旧是黑漆漆的没有踪影。 她便收回视线,问着白景钰,“这个樊姐是个什么人啊?” “商人。”白景钰饮了口酒,答道,“这央国里但凡挂着云芳院这块牌子的,都是属于樊姐的。她平日里大多在京都。这边就由韦姐看照。” 沈嘉禾随口问道:“你和樊姐关系好么?” “怎么说呢……”白景钰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两岁大的时候,樊姐来无垢剑庄看过我。然后抱了抱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就把她给咬了。” 沈嘉禾赞叹道:“小时后就开始讨人嫌了啊。” 白景钰:“……” 白景钰揉着眉心,叹口气道:“自那之后,我在云芳院买什么都要比别人贵一倍。” 沈嘉禾同情道:“也是惨。” 白景钰勾了勾手指,示意沈嘉禾附耳过来,“你也是要闯荡江湖的,我就告诉你点事情。” 沈嘉禾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凑了过去。 白景钰悄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樊姐怎么想的。你若是单独去,不带我,但提我的名字,不论你买什么,云芳院都会给你折半价。” 沈嘉禾:“……” 这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啊? 白景钰补充道:“情报也是,人也是。” 话音刚落,忽地有几把小刀穿透木门直直钉进了白景钰眼前的木桌上。 刀柄微微发颤,刺入木桌的刀刃,仿佛还带着几分哀叫。 随着那几把小刀涌入门内的,是持着长刀的黑衣人。 为首那人却并非是让沈嘉禾记忆深刻的那个川字纹。 白景钰对此倒是十分淡定,笑着同沈嘉禾说:“看来你是倒霉,偏偏是这种不懂规矩的。” 他扬声道:“韦姐。该让他们学学什么才是规矩吧?” “你也该学。” 沈嘉禾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 伴随着那道声音,堵在门边的黑衣人忽然跪倒在地,支撑不住般趴在地上,背上是一条潺潺流血的伤痕。 秦如一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血,冷眼看着他们。 不知为何,武林盟主也随之走进,温声劝着秦如一道:“还是留个活口,不要赶尽杀绝。” 为首那人见到此景,略显讶然,微张了口,“盟……”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为首那人挥了挥手,同行的几个黑衣人动作迅捷地带走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