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什么。 是在传音,还是在念咒语呢?这时念咒语还有用吗? 她心中七上八下,han热交替。屏风里外,已像苍蝇般“嗡嗡”议论开了。 “真有如此奇药?”连振海说。 杜子衡摇头晃脑分析道:“世上总没人的血会无端变成银色。县主既如此说,必是深知此药奇效了。大人,小的愿滴血以证清白!” “在下也愿一证清白!”陆坤带着狠毒的表情站起来,义愤填膺向江员外说,“县主那等玉洁冰清女子竟遭此大辱,若把那畜生揪出来,要千刀万剐才可解我心头之痛。” 江员外深有同感,“陆兄弟所言甚是。还请大人为燕妮做主,让在场每人滴血以证清白……周兄,你认为呢?” ——他问阿泰。 阿泰的嘴角泛起阴鸷的弧度,斜睨着他说,“老子没想法。” 他近乎凶恶瞥了徒弟一眼,狞然道,“这就是你请老子吃的宴席!” 秦漠上前一躬,诚惶诚恐,“师父请息怒…… ” 阿泰剜他一眼,拂袖道,“混账不成器的东西,成天闹腾得鸡飞狗跳,为师懒得瞧你的猴子戏。” 说罢,一脚把那屏风踹到墙角,七零八碎散了一地。迁怒地对妻子吼道:“傻坐着干啥,家去了!” 锦娘极度错愕…… 这种色厉内荏的懦弱样子一点不像她男人的作派啊! 是在耍阴谋吗? 不待她想通,丈夫已拔腿往外走。 陆坤和连振海不约而同横跨一步,挡住他的去路,讽刺道:“周兄如此慌张做什么?一滴血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怕疼不成?” 江员外上来劝和,“诸位都莫要冲动吧,好好说话。周兄啊,左右不过一滴血罢了,自证一个清白吧,也好还县主一个公道。” 他转身向秦漠说,“大人,草民认为县主武艺高强,又有法术在身,能害了她的必不是普通村民,若不出草民所料,恶人必是身怀绝技,孔武非常……在座每个江湖人都有嫌疑。当然,草民虽不懂武,也绝不会吝啬一滴血……” 秦漠神色严峻,颔首道,“江员外言之有理。” 他从桌上捞起一张碟子,“既如此,诸位可愿各自滴血自证?” 燕妮的娘狠狠瞪着那碟子,目光特别用力,好像它玷污了她女儿似的。 阿泰转过身,凶狠地瞪着徒弟。 锦娘困惑至极。若非了解他的为人,真要怀疑他了。 他究竟在干什么呀…… 就在这时,燕妮被她的爹搀扶进来了。早晨还鲜嫩如梨花,这会竟残败得像烂菜叶了。 发鬓松乱,泪眼婆娑,脖子上横了一条狰狞的大红印子。嘴唇都干裂了。 她一进来,大家都闭了嘴,同情的目光如山洪般倾注在她身上。 李燕妮正眼不瞧别人,扑到娘的身上声泪俱下:“女儿一死倒落个清净名声,您如今把事儿声张开,女儿就算死了也不能清白了。” 燕妮娘红着眼,嘶声道:“怎不清白?娘帮你把人揪出来,有大人做主,他敢不娶了你?” 燕妮伏在娘亲肩头,哭得凄楚断魂…… 秦漠冷着脸道:“县主放心,你是本官救命恩人,本官定为你做主。若把人揪出来,定叫他娶你进门,不会当真污了名声!” 燕妮泣不成声,哀绝道,“若那人已有妻室,叫燕妮……如何自处?” 锦娘紧紧咬着牙齿,瞪着这个死不要脸的女人! “你堂堂的县主岂能嫁人为妾,与人共事一夫!”秦漠瞥着那江员外,厉声道,“即便对方已有妻子,本官也替你做主,命他休掉家室,娶你为正妻!” 锦娘:“……” 为何他一脸仇视瞪着江员外? 江员外一脸无辜,挺了挺腰杆子。 燕妮听了这话,才稍微平复了心绪。坐到凳子上,委委屈屈用帕子拭泪。 秦漠却又铁面无私问道,“只是,本官尚有一事不明。县主这药确保管用吗,究竟有几成把握?” 燕妮楚楚可怜道,“回大人,这药乃是世外奇人所赐。只要那人真对燕妮做过……那事,绝对会变成银色。” “换句话说,只要血液是银色的人,必是那夜恶人无疑?本官的理解可正确?” 燕妮顿了顿,觉得这话没毛病,而且正中下怀,便娇弱颔首道:“大人所言极是。” 燕妮的娘戾气横流地说:“世上谁人不是鲜红的血,无端端变成了银色必是对我女儿做了那事,中了药了!还请大人做主……” 秦漠一身青天老爷的气势,抬手制止她,“本官这条命是县主救下的。本官以项上头颅担保,一旦查出来是谁干的,就豁出这条命让他对你负责!所有人都回座上去,给本官一个一个验血!” 锦娘瞧了丈夫一眼。他并不瞧她,紧绷着脸往座上走去。 表情既像无所畏惧,又像破罐子破摔,叫人琢磨不透。 锦娘强作镇定,惴惴回到座位上。 王寡妇轻轻碰她一肘子,满含警示意味,把眼珠子向阿泰一睃。 ——咦,连寡妇也瞧出来那妮子是冲着他来的吗? 锦娘生硬地移开眼珠子,心腔内发出“砰砰”空洞的回响。 验血开始了。 先是二十来个江湖人。 大家都很配合,碟子递到跟前,就二话不说拿刀子戳指头——有的人不知是热血沸腾还是怎的,特别大方地割了手臂,鲜血流了一地。 到了秦漠这一桌,陆坤第一个滴了血。 红的…… 接着是连振海和杜子衡…… 无不是红血一滴,干干脆脆证了清白。 眼见着只剩下江员外,秦漠和阿泰…… 谜底就在三人身上了。众人无不敛气屏息,瞪直了眼。 江员外淡定接过刀子,在手指上一划!面上浮现一丝痛色。 ——不多不少一滴鲜血沁了出来 他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秦漠满脸不置信的样子…… 江员外对他谦卑一笑,把刀递给了阿泰。“周兄,请。” 李燕妮微微张开了嘴。 从锦娘的角度瞧去,她的瞳孔都放大了! 阿泰面无表情拿起刀子,刀尖牵动数十双眼睛向手指割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怪腔:“哎哟喂呀——” 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哈腰颠脚地跑进来。像要哭似的,嘴巴张得老大,几绺枯草般的发丝飘在rou球似的脑瓜子上。 ——四奶奶来了! 她瞅准秦漠跪下去,张口道:“贵人呐,老朽有事要禀告。老朽造下天大的孽啦……” 秦漠不耐烦地驱赶道:“去去,再大的事押后再说!” 老太太张着黑洞洞的嘴,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地说,“老朽造的孽跟灵玉县主有关啊,贵人老爷……” 锦娘立刻瞪圆双眼,“……” 这是准备唱哪一出? 燕妮的娘似觉不妙,张嘴就要呵斥,秦漠已好奇道:“哦?与灵玉县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