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圆心惊胆战。但她自小接受五讲四美教育,对这种凶残行为依然是持怀疑态度:【你不过区区工部小官吏,想杀人就能杀人了?真是好大的官威!朝廷律例可不是摆着看的。】 【你若不信我自然不qiáng求,只要你能将身份一直隐藏下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与佩奇的这种关联,仿佛将他的一切摊开在纸上,任由他人参观。在找到方法断开此种联系前,他决不允许对面是他无法掌控之人。 祝圆心里怕得要命,又担心这是狗蛋想忽悠她爆马……她犹豫片刻,继续嘴硬:【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诈我?你是不是想骗我乖乖说出来?再说,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呢,我都不慌,你慌什么?还是说,你做了太多亏心事了?】 谢峥轻哂。既然不愿意坦白,那便再下一剂猛药吧。【芜县祝庭舟,与你是何关系?】 祝圆:…… 他怎么知道的?!!! 她是哪里漏了马脚吗? 祝圆急得抓耳挠腮,拼命回想自己过去写过什么东西。 除了芜县县志……似乎并没有别的问题啊?她连自己筹划经营的得福食栈,都没把名号放出来。 许是见她半天没回复,谢峥慢悠悠又补了句:【你若不乖乖坦白,我便先拿祝家开刀罢】 !! 祝圆怂了:【T_T 大哥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商量啊!!咱做人不能动不动打打杀杀的】 【说】看来祝家就是佩奇的软肋。 【……我真的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啥事都做不了的!!】 谢峥微哂,直接开问:【姓名】 【我真不能说,说了你会打死我的T_T】 谢峥皱眉:【你既不知我是何人,为何要担心】 双标狗!【你也不知道我是何人,为何要担心?】 谢峥:…… 跟这位佩奇说话,比跟朝堂上那些老油条说话还累。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跟祝家有关系,别的也无需再了解了。】 谢峥眯眼。 【还有,都知道地儿了,水泥方子、印刷术方子,什么时候结一下款?直接送到祝家,指名给祝庭舟就行了。】 谢峥:……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聊~~~】 谢峥:…… 竟然跑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断在祝家这里。 不过没关系,祝家就在那儿,早晚会被他刨出来。 借着事由遁了的祝圆正飞奔去找祝庭舟。 “哥——” 声音凄厉,响彻后院。 正在看书的祝庭舟唬了一跳,忙不迭走出来:“怎么了?” 祝圆啪嗒啪嗒冲到他面前,拽住他再次钻进屋里,低声问:“哥你是不是在外头认识了什么官?” 祝庭舟:??? “你快想想啊!”祝圆跺脚。 祝庭舟啼笑皆非:“我哪认识什么官儿?我认识的最大的官,不就是大伯吗?” 祝圆才不信。狗蛋那厮既然能猜到祝庭舟身上,铁定是她疏漏了什么。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是你遗漏了。” 祝庭舟一头雾水:“我一直闭门读书,谁会与我结jiāo?”然后反问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哎呀你别管了。”祝圆急得团团转,想到什么,她陡然停住,“会不会是你在芦州参加经社的时候遇到什么人?” “那倒是不清楚,不过那边多是举人秀才,倒不曾听说有官。” 不认识官儿?祝圆皱眉,低头仔细回忆狗蛋写的话—— 芜县祝庭舟,芜县祝庭舟…… 芜县是因为她抄写县志泄露的,那祝庭舟又是哪儿漏了破绽? 只差一点点,就挖到她身上了。 祝庭舟继续说话了:“再说,我才刚拿下秀才功名——” 秀才功名? 秀才——童生试!! 祝圆豁然开朗!芜县才多大啊,考上秀才的就没几个人,能接触县志的更少,可不就爆马了嘛!~ “待我去府学,多与前辈jiāo流——” “我知道了!”祝圆打断祝庭舟的话,拍拍他胳膊,“谢啦哥,你继续看书,我滚啦~~~”说完撒腿就跑。 祝庭舟伸手:“圆——” 刚张口,那小丫头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祝庭舟:…… 所以,她为何过来? *** 祝圆气喘吁吁跑回自己屋,那狗蛋犹在慢悠悠地抄写《周礼》。 祝圆想问他是芜县人还是芦州人,又是从何处知道祝庭舟的……毛笔都提起来了,最后还是作罢。 敌在暗,她在明。现在狗蛋占据有利位置,她现在找他,简直就是上门送人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她定了定神,将写满乱七八糟话语的纸张全部揭下来,揉成团扔盆里,深吸口气,将心神放到自己的事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