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给二人提供了方便:舟鲤把电子镣铐的距离设置为五米,然后一头在她手腕上,另外一头在姜星辰手腕上。 一旦二人相距五米,电子镣铐的磁力装置就会自动启动,拉近距离。 如此倒是不怕颈环爆炸了。 姜星辰颇为不慡地一声咋舌。 他不想喝酒,更不想与当地人打jiāo道。 但舟鲤说得对,这时候就别横生事端了。于是姜星辰不情不愿地起身,随老人来到了吧台。 身形佝偻的老人喊服务生给了他一瓶未开封的酒,饶是如此,接过酒瓶的姜星辰仍然是没动。 男人拎着瓶子,一脸警惕地盯着老人。 不喝酒是对的,他们都没有点酒。舟鲤面前摆着的是一杯色彩丰富的软饮,她也没有…… “有点扫兴啊。” 视野里,一只昂贵的西装袖口越过舟鲤的肩膀。 舟鲤猛然侧头。 响尾蛇的金属面甲几乎贴上了她的皮肤。中年雇佣兵俯身,拿起了她面前那杯一动不动的软饮。 “不喝酒吗?我请你。” 站在卡座后方的响尾蛇依旧西装革履。他甚至用了香水,男香气味很淡,可离得这么近,舟鲤还是感觉有一股乌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谢谢。” 舟鲤不自在地撇了撇头:“我酒jīng过敏。” 响尾蛇温声笑起来。 “真冷淡。”他拉长音调,而后起身。 中年男人踏着近乎浮夸的步伐绕过卡座,直接坐到了舟鲤外侧,犹如向心上人示好的làng子般,保持合适距离的同时却又无限地靠近。 二人之间总算拉开距离,可他的手臂却挂在卡座之后,几乎是将舟鲤半圈了起来。 若是她想走,响尾蛇一抬手就能将其抓回来。 “好歹是知晓对方过去的关系了,不是吗?”说着,响尾蛇还抬手敲了敲额头。 他的金属义体敲打在面甲上发出铿锵声响。 舟鲤垂眸:“你都把姜星辰引开了,有话直说吧。” 响尾蛇:“嗯?你怎么知道是我gān的。” 舟鲤:“好歹是知晓对方过去的关系了。” 回应她的是响尾蛇惊喜的笑声。 她看过响尾蛇的记忆,除却胡蜂外,他还有两名同伴没有出场。 其中一名身形猥琐且佝偻,与那名老人的体态如出一辙。 “我的雇主还当你是个离开女娲星就会立刻缺水而死的花骨朵呢。”他温柔的声线回dàng在舟鲤耳畔。 “要达成什么结果你才满意?”舟鲤问。 “你给我了一个天大的惊喜,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碰上这种乐事了。” “别绕弯子,响尾蛇。” 响尾蛇无聊地一声叹息。 舟鲤沉默地看着他。 义体人近在咫尺,可舟鲤无法从对方的外表中寻觅到任何线索。 “你看过我的记忆,也应该明白,我与死过一次没什么区别。” 响尾蛇的话语趋于平静,他的男中音略一放缓,竟凸显出几分温柔来。 “雇主的任务不过是个由头,如今我行事只为取乐罢了。而你……”男人的手略一动,便捉住了舟鲤的指尖。 他的手亦像条蛇,金属骨节yīn冷无比。 但响尾蛇与舟鲤的碰触也仅限于此,中年雇佣兵展现出了绝对的克制。 “你就是我这来着一趟最不亏的收获。” “不为复仇?”舟鲤反问。 “小公主,”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极其无奈,“非要这么扫兴吗?” 响尾蛇歪了歪头:“既然你非得要个答案,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舟鲤:“什么?” 响尾蛇:“冒犯了。” 而后中年佣兵礼貌地前倾身体。 和之前在姜星辰前耀武扬威不同,这次响尾蛇的靠近显得分外彬彬有礼。他就像是在舞会上向公主行贴面礼的贵客,略微拉近,而后稍稍转头。 男人的面甲一角蹭过舟鲤耳畔:“戴科学知道我是谁,他只是不肯告诉你们。” 舟鲤阖了阖眼。 “你又在挑拨离间。”她说。 “哦?那我可对你说了谎话?” 没有。 在记忆中,响尾蛇说姐姐没在找她。 戴老大确认这是真的,但冷静下来的舟鲤相信姐姐有自己的考量。 而现在响尾蛇说戴老大知道他是谁…… 回想起彼时戴老大的犹豫,舟鲤猜想,八成也是真的。 她的沉默换来了响尾蛇近乎伤心的回应。 “即使我对你直言不讳,”他温和声线中增添委屈,“你也不肯相信我。哪儿有这么多密谋和诡计啊,小公主,我只是个打杂的。” “相信你?” 舟鲤难得冷下声线:“相信一名不以真实容貌面对我的人吗?” 响尾蛇:“我还以为这会有神秘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