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想要好好对他,又因为周姨娘寒了心,只是维持着面子情。sangbook.com 最清晰的就是救了谨哥儿,数九寒天的,就算成年的大人也不见得肯下去救人,是这份世间难得的情谊,让齐氏生出了托付谨哥儿的心思,只是心里那根弦还是不肯放松下来,齐氏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难免多思多虑。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齐氏忽然就笑了,带点嘲讽的笑了,“侯爷这么疼你,你居然不是他儿子,我说的呢,周姨娘她哪里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好儿子。” 慎哥儿一直是齐氏的心病,心里的这扇门忽然间就打开了,脑子也前所未有的清醒,齐氏伸出手握着慎哥儿的手,话语里也带了一丝关心的慈爱,“慎哥儿,那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以前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慎哥儿摇摇头,“那时候我太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周姨娘不是我亲娘。” 真正的身世关系太大,慎哥儿不能说出来。 齐氏又看着慎哥儿半晌,“我这回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年你为什么忽然就下死手惩治邀月那个丫头,你想打周姨娘的脸。不惜得罪你的父亲,我心里一直明白不过来,一直琢磨不透你这个孩子。现在我明白了。” 慎哥儿看着她微笑,“那时候我还小,离开家我也没地方去,周姨娘暗地里要害了我的性命嫁祸夫人,我先坏了她的名声,母亲。我如今还得靠着家里的权势。还不到我自立门户的时候,今日把这话和您说了,是因为我不愿意再瞒着您了。您对我的那些好我记着,我会看护谨哥儿长大,侯府将来是谨哥儿的,谁也抢不走。” 齐氏心潮翻滚,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拂去了心头的那些尘埃,又换了全新的眼光来看慎哥儿。竟然是越看越爱了,琢磨了这么多年,最了解慎哥儿的还是齐氏,在心里沉吟着拉着慎哥儿的手不肯松开,慎哥儿也轻声慢语的陪齐氏说话。 “慎哥儿,和母亲说说你的打算。你先搬出府住去了。是想慢慢和侯府划清关系?” 慎哥儿点点头,“我早晚要出去自立门户。不能一直混淆侯府的血脉,我也不会不管谨哥儿,等他长大了我再告诉他这些,谨哥儿叫我一声哥哥,我把他当我亲弟弟。” 慎哥儿这话发自肺腑,齐氏又问他,“你想过没有,你四姐姐、五姐姐该怎么办,和你耳鬓厮磨了这些年,你忽然间就不是她们的亲弟弟了,让别人怎么说起来?” 慎哥儿冒了汗,“我离两个姐姐远一点就是了,眼下我还小,不会妨碍姐姐的名声。” 齐氏又是出神好半天,攥着慎哥儿的手忽轻忽重的,心里也在反复思量,“谨哥儿托付给你照顾母亲也能放心,母亲心里只是放心不下你五姐姐,她守三年的孝也及笄了,也是该说亲事的时候了,到时候你二姐姐又不见得说上话,你父亲现在答应的好,等过两年他也该忘了,母亲心里相中了一个好孩子。” 齐氏瞬也不瞬的看着慎哥儿,“你和我说心里话,你心里有没有喜欢你五姐姐?” 慎哥儿这么个会说话的人,忽然就张口结舌起来。 齐氏看着慎哥儿,“母亲把你五姐姐许配给你怎么样?” 慎哥儿红了脸,“我不敢答应母亲这话,母亲您也知道,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的将来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答应会对几个姐姐好,能帮着的我都帮着。” 齐氏听了更满意了,慎哥儿没有贸然的答应。 齐氏思量着说,“不是母亲看低了你,是有些事情不合情理,暗云卫的陆禀处处关照提携你,他对你实在太好了,连贺公公都被你请来帮着母亲撑腰,你和我说真心话,你的父母到底是谁?是不是来找过你?你是不是知道了身世?” 慎哥儿心里一跳,齐氏竟然这么敏锐。 慎哥儿笑了,“我也想找到我的爹娘,母亲说的这些也是我心里想的,陆禀一开始也没在意我,后来忽然间就对我好了,恨不得时刻盯着我,您也知道他给了我三十来个人,陆禀逼着我读书习武,他什么话也不肯对我说,贺公公也不是我请来的,我和贺公公哪里说得上话呢,再说贺公公住在宫里,我也见不着他。” 慎哥儿在陆大人那里都能满口胡诌,面对齐氏的眼睛,心里竟然砰砰跳了,他这么说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说了自己的身世,那样齐氏还不得吓坏了。 慎哥儿笑道,“母亲,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您放心就是了。” 齐氏明显又想着另外一件事了,“二十几年前我家住在江夏的虎跑巷,我们家和上饶的陆家是通家之好,我和陆宴也见过面,两家换了庚帖定了迎娶的日子。” 齐氏静默了一会接着说,“那之后不久,有一天夜晚陆家走了水,那场大火也殃及了附近好几户人家,火场里都是焦糊的尸体,陆家三十几口人全没了,官府草草的结案了事,陆家人是被仇家暗害的,先杀了人再放的火。 陆宴那时候刚送了聘礼从我家回去,我们两家有三天的路程,他能躲过那一劫,我爹爹派了仆人寻他,一连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后来有一天收到陆宴写来的退亲信,我爹爹知道他是怕连累了我家,我等了他两年,后来又接到他写来的书信,让我不要再等了,他不会娶我的,我们家只好把我送到都城的姨母家里,后来我就嫁给你爹爹了。” 原来嫡母还有这段往事,慎哥儿忙问,“母亲说的陆家就是陆禀陆大人他家?” “陆宴还有三个弟弟,最小的那年不过六岁,看见我就喊我嫂子,”齐氏陷入了回忆微微一笑,“我那时候又羞又气,后来出了事两家没了联系,直到十年前我到步云禅院上香,无意中看到一人,竟和当年的陆员外非常像,我派人打听了,说他就是暗云卫的陆大人,算算年纪是陆家小公子无疑了,只是物是人非,我也没脸见他。” “我手里还有陆宴留给我的书信等物,还有陆家当年的一些产业,陆家的聘礼我家无处可退,都交给我收着,陆禀那人专横,我也没脸见他,也怕给李家添来祸乱,如今就交给你先收着吧,等我死了你帮我还给陆家人。” 慎哥儿张了嘴叹息一声,也不说空言安慰那些话了,“我还给陆禀好了,母亲您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陆禀的?” 齐氏摇摇头,“我哪还有脸和陆家说话,那是陆家的东西,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看慎哥儿似乎没明白,齐氏道,“你没想过你可能是陆家的孩子?陆禀对你这么好,总有点原因吧。” 慎哥儿越发说不出话来,好嘛,齐氏倒给他安排了个身份。 慎哥儿只好笑道,“陆大人凶神恶煞的,什么话都不肯和我多说,我也故意气他,管他那些呢,我帮母亲传话就是了,只是我父亲那里就先瞒着?” 让慎哥儿意外的是,李鸣唯竟然知道。 “我没瞒过他,当初我和你父亲订亲,我心里是不想嫁的,就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了大致的经过,没想到你爹爹拿了信寻过来,以后就三天两头的过来说话,我也就答应嫁给他了,一晃都就过去了这么些年。” 齐氏又陷入冗长的回忆,慎哥儿也不说话了。 “你五姐姐和你一起长大的,她又肯对你好,慎哥儿你好好想一想,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你不要辜负了这段缘分,也让母亲能安心闭眼。” 慎哥儿心里很乱,看着齐氏期盼的眼神,“母亲您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不敢答应了您,怕到时候我办不到,我怕我做不了主反倒耽误了五姐姐。” 齐氏重重的握了他的手,“你也该过去见你祖母了,母亲累了,想歇息一会。” 慎哥儿告辞出来,就在院门口碰到春晖堂的小丫鬟,彩蝶拦住了说话呢,小丫鬟看见慎哥儿忙跳着脚的喊,“大公子,老夫人让你过去呢,奴婢都过来了半天,彩蝶也不往里传话。” 慎哥儿看着她一笑,“你去和我祖母说去,说我身上带着晦气,我就不去祖母那边了。” 小丫鬟目瞪口呆,这话是大公子说的吗?憋了嘴好悬没哭了,她回去可怎么和老夫人说啊,慎哥儿也不搭理那小丫鬟,带着王月兴王月兴往池塘那边走去。y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姻缘 冬天的池塘实在没什么看头,池水结了一层厚冰,地面上还有些没融化的积雪,越发显得池塘的冰面肮脏不堪,就这么个破池子,王月兴擦着冻出来的清鼻涕,又偷偷的看了看副指挥使大人,王月兴实在搞不明白,副指挥使跑到这里挨冷风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站在一旁等着,等着副指挥使还魂。 慎哥儿想着心事,他没几年也该娶妻生子,这个世界的女孩从小受到的束缚太多了,是不可能明白他的,慎哥儿心里很孤寂,眼前是玉沁俏丽的身影,慎哥儿微微的笑了,两个人一起长大,他以前都是把玉沁当亲姐姐哄着的,他还没大到想终身大事的时候,齐氏和他说了那些话,慎哥儿大出意外,也就仔细的想想了。 五姐姐是个好姑娘,难得又是一起长大的。 慎哥儿微微的迷了眼睛,想着他那皇帝老爹,明显在为了他铺路,慎哥儿对皇位还真没什么兴趣,整天困在天下最大的牢笼里,听着大臣们扯皮吵架,从奏折上来判断天下大事,拥有生杀的大权,又束手绑脚的被大臣蒙蔽了去,那些御史言官动不动就要劝谏一回,说的全是一些陈词滥调,慎哥儿宁愿到边关效力,细数戈壁的黄沙,聆听古道驼铃,笑看漫天的风雪。 只是他要是到了边关,深宫里的娘该怎么办? 自由与责任到底那个更重要? 他能娶了五姐姐吗,皇帝老爹又会怎么想,陆大人又会怎么说呢,还有李侯爷,这些人要是安心拦着,他可不想最后弄个劳燕分飞的凄凉下场,如果他错过了五姐姐。这辈子真的能不后悔吗?就像这个世界的那些男子,新婚之夜才看到妻子,不满意了就纳妾。慎哥儿一阵恶寒,拍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得好好谋划才行,逼得皇帝老爹不得不答应。 慎哥儿微微的笑起来,王月兴看得毛骨悚然,他先入为主的心思,一心以为慎哥儿是个歹毒的。又亲眼看了慎哥儿诸多的手段。心里头就像有十几只小老鼠乱跑,胆突突的。 春晖堂那边的荷香来了,“大公子。老夫人让您过去呢,都盼了大公子好半天了,老夫人急得说一回哭一回,连奴婢看了都不忍心,这里风太冷,大公子还是和奴婢过去吧。” 慎哥儿稚嫩的小脸蛋被冷风吹红了,看了荷香一眼。“你回去好好服侍老夫人,就说我晦气重,在这里凉晦气呢,慎哥儿可不敢妨碍到她老人家。” 荷香不肯走了,低着头站着,慎哥儿也不搭理她。又在那里出神半晌。荷香小姑娘家家的,穿的又单薄。早就冻得发抖了,上下牙齿打颤,带着哭音哀求,“大公子。” 王月兴实在看不过眼了,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副指挥使,要么咱们先回去?” 慎哥儿看了他一眼,“你还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冻哑巴了呢。” 王月兴干笑着,“下官愚笨,不知道副指挥使的意图。” 慎哥儿瞪了荷香一眼,“你没见本大人和王大人在商谈公事?你还不离了这里呢。” 荷香只好低着头走了,慎哥儿微微一笑,让老夫人也难受一回吧,她最宠爱的宝贝孙子生了气,老夫人心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不是他气量小非得和老夫人较劲,实在是老夫人做事儿太过份了,孝道为先,慎哥儿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让老夫人伤心。 “王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心里在骂我卑鄙无耻?你心里很怕我?” 王月兴嘿嘿干笑着,心里暗暗骂自己,眼前就是个小毛孩子,毛还没长全呢,有什么可怕的。 慎哥儿跳起来够树上的柳树枝,他个子小,跳了好几回也够不着,“你这个人就不能长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在够树枝,快给我弄下来。” 王月兴苦着脸,我还以为你跳着玩呢。 拿了一根树枝也不知道该不该递过去,慎哥儿一把抢过来,把树枝插在石头上的窟窿里,斜眼看着王月兴,“你这么怕我,就是因为我杀了周姨娘?” 慎哥儿单刀直入,王月兴苦着脸不吱声。 就听慎哥儿冷笑一声,“你以为她是我的娘,我这人连亲娘也能下手杀了,你心里就觉得害怕了,我问你是不是这样?” 慎哥儿逼问到脸上,王月兴禁不住抖了又抖。 “我要告诉你说她不是我娘呢?你又会怎么想?” 王月兴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慎哥儿冷笑着指着立在石头上的枯树枝,“你看到了没有?那天这里插得是个漂亮的风车,这池子上是溜滑的冰,我五岁的弟弟为了风车就掉进水里了,这是周姨娘暗地里的手脚,你说她该不该死了?” 这是侯府秘辛,王月兴恨不得捂了耳朵,心里又好奇的很,“她不是你娘?那怎么那些人都说她是你姨娘?” 慎哥儿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事,你问侯爷去,我从小就抱给那个女人了,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