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带他们回老宅，家庭医生早已在大厅等候。小V把程南浔平放在床上，刚躺下，气血冲上来，程南浔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块黑色血块儿像蚯蚓一样从嘴里滑出。

    “别让她平躺着，这样虽然舒服，但是止不了吐。”医生建议小V把人扶住，让她半躺着。

    医生给她探了心脉，看了伤口，得出结论：骨头没什么大碍，心口处内伤有点重，只要化了淤，病人呼吸恢复通畅，日后再加调理即可。

    “她现在呼吸困难，适当帮她揉一揉。”医生叮嘱。

    “嗯，麻烦你了。”眠眠带医生出去。

    “大小姐，您言重了。”医生微微躬身回应。

    房间没有其他人后，小V隔着衣料，将掌心按到淤血的位置，轻轻揉拭。处于昏沉状态的程南浔感受到心口处点点沁入的温度，像沙漠久逢甘露，点点意识重回大脑，虽然呼吸还是不通畅，但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慢慢地呼了一口气，程南浔撑开眼皮，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她闭上眼默了一会，才找到些许力气，拍了拍小V的手臂安慰：“我很好了。”

    一直到下午，程南浔才稍微精神点，一边吊点滴一边跟眠眠聊天。眠眠知道她难受，也不敢多说话害她花力气。

    “啧啧，咱俩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惨。”望着程南浔依旧苍白的脸，眠眠的心揪着般痛，“等你好了，我得好好严刑逼供。”

    程南浔但笑不语，她是没力气说话了，全身又痛又饿，眼睛时不时瞥向门口，这种表情眠眠是最熟悉不过了，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别再看了，我又没赶他走。话说，他是哪位教授的儿子，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

    程南浔没力气说话，眠眠越发起劲：“他抱了你好久，一直不撒手，我都没好意思出现，有什么想法啊小姑娘？”

    “程南浔同学，你该不会要跟本小姐宣布，本小姐从此有情敌了吧？”眠眠投去探究的目光，以为程南浔被抓包会脸红一番，谁知还是她太无知了……程南浔只是歪头像看智障一样斜了她一眼，然后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飘进来，她的眼睛才恢复

    了神采。

    一直被忽略的眠眠从没如此挫败：“……”

    小V端着食盘进来，收到床沿某道不善的目光，微愣了下，然后自动忽略，去投喂程南浔。

    中箭的眠眠再次心碎：“情敌”对她，吝于一眼。

    “好点没有？”小V帮程南浔把枕头摆好，让她躺得舒服点。

    “嗯，好很多了。”

    接下来，小V一勺一勺喂喂程南浔，解决掉熬了几个小时的粥。程南浔现在没什么胃口，但不好意思拂了小V的好心，再者她真心饿了，便硬着头皮把食物全部吞了。

    眠眠自觉在这个房间里存在感太低了，她要去教训一下家里的佣人泄气，瞪了眼这两人，愤愤离场。

    喝完粥，小V不放心，又给她测了遍心率。

    窗外的落日悬在树杈上，送给人间金色的光。程南浔盯着随风而动的窗帘，有了些困意，但她不想再睡了。

    小V静静坐在床沿的椅子上，看着她，温柔的眼神较以往多了几分忧郁沉淀其中。

    程南浔跟他对视，然后两人互相傻傻地看着对方。她突然觉得，如果小V是人，谁家父母才教得出这么温柔的孩子？那该是全天下最温柔善解人意的父母吧。

    “在想什么？”她一直看着他笑，小V有些好奇。

    “小V，你执行了这么多任务，接触过这么多人，有想过如果自己有父母，会是怎样的吗？”程南浔想了想说。

    小V思索了会儿，摇头：“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雇佣关系非常明确，互相都没有越界，所以没有过这种想法。”

    “……这样啊。你不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干嘛？出来游荡人间？”她半开玩笑说，笑起来嘴角的梨涡煞是好看。

    “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会呆在实验室，当博士的助手。博士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能亲自去做。”小V提起博士，脸上浮现别样动人的笑容，那是一种提及最亲近的人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觉得，我和博士的关系，就像你们所说的父与子的关系吧。没有博士，就不会有我了。”小V的眼神变得深远。

    程南浔知道他在担心博士的安危，当下只能给他支持：“博士这么厉害的科学家，谁都想他好好活着。别担心。”

    小V回过神，朝她笑了笑。

    程南浔吃饱后

    格外有精神，让小V讲了好多事情，关于他以前的生活。

    在实验室遭难前的日子里，博士一日复一日呆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费尽心思给他们升级，要把他们打造成最有用的最强大的高科技产品，往往半年一年，才出来看两眼外面的世界。

    反之，手机保镖们日复一日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保护形形**的人，遵守规则，不越界不怠慢不退缩不损人利己……实验室里的其他助教都认为博士是个疯子，对外面的世界没有时间观念，思维却领先世界。博士有时异常暴躁，特别是实验出问题的时候，老人家暴怒起来仿佛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愤怒的狮子，森林之王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一声，森林里的其他动物一众后退。

    小V是手机里面，出勤任务次数最少的，他大多时间是留在实验室，听博士差遣。这点让其他助教心生不满，因为只要小V在，博士就不会再理那些助教。博士的工作很具有前瞻性，助教们都想参与其中积累经验、汲取知识，小V横插一脚，自然是引起众怒。

    这一情况，博士心知肚明，却依旧我行我素。有一次在做实验的时候，博士心情很好，对小V坦露内心：“他们总是怨你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机会，其实机会给每个人的概率都是相同的，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觉悟，活该。”

    听到博士久违的爽朗声音，小V受到感染，心轻似云。这个老人总是给外界一张沉闷的脸，忧郁的眼神，但那对小眼睛里永远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和对本职工作的喜爱。

    “这话博士说得肯定没错！那些助教该都是教授级别的老头子了吧？”程南浔说，“我们学校的迟教授就是这样。”

    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你呆在博士身边的时间最多，为什么他老人家不先给你升级啊？”

    小V其他的都好，就是一有垃圾就跟条咸鱼没啥区别了。

    “因为我的作战经验很少，没到系统升级的程度。”小V解释，“在外执行任务的手机之所以要升级，是因为他们在对战的时候自身出现了缺点，博士要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完善他们。而且，给一部手机升级，程序很繁琐，时间也很漫长，而且只有博士懂得怎么升级我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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