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还在。husttest.com 不知怎地,她脑中灵光一闪,跳出一个念头,布尘和尚有龙灵犀!这念头让她又惊又喜,难怪大哥说过,只要找到碧水石里龙灵犀,就可以发现其他四缕的所在。原来是这样! 天娇屏息不敢擅动,定定地注视着布尘和尚。龙灵犀近在眼前,可怎么让他拱手送她呢? 树下的老和尚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搁在双膝上的双手慢慢合十,“阿弥陀佛!”老和尚的声音浑宏悠长。布尘和尚也睁开眼睛念了一声佛号。 慕容冲依然闭着眼睛,身姿依然着保持禅坐的姿势。 “女施主请过来吧!”老和尚人在数丈之外,声音却近在耳边。 天娇赶紧过去,怔怔地望了布尘和尚一眼,离得近了,布尘和尚头顶的银光倒不见了。天娇回身去扶慕容冲。 “大王该起身了。”慕容冲依然闭着双眼没有动,天娇这下可害怕了,双眼立时就红了,“他这是怎么啦?” 她有些怪老和尚的意思,大冷天让慕容冲在雪地里坐上一夜,光垫一个蒲团有什么用,很明显慕容冲病了。 “女施主莫要动他,再过一个时辰他若是能醒来就没事了。”老和尚起身长叹一声,望着天娇的目光充满审视的意味。 “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再坐一个时辰?”天娇这时几乎要朝老和尚发火了,看着老和尚一副仙家风范,实在是害人不浅。肯定是向慕容冲传授什么长生之术或是统获江山的法子,才害慕容冲如此模样…… 老和尚似明白天娇的心思,捋着白须笑了,“女施主这是在怪老纳呀!” 天娇默认,不怪老和尚怪谁!小和尚说慕容冲在听他师傅讲佛,原来就是这样讲的。 “可老纳要怪女施主啊!”老和尚收回目光望向远山白雪,轻叹道:“世间最难握的是人心,最难断的是情缘。这位大王和女施主的情缘老纳怕是也断不清了。” “大师说这些我不懂,我只想知道我相公怎么被你折磨成这样?”天娇摸慕容冲的脸,握他的手,要不是眼前有两个生人在,就差要亲他的嘴了。她恨不能马上把自己身上的热气全传给慕容冲。 “女施主误会了。”一直在旁观望的布尘和尚说话了,“慕容兄昨日中了邪毒,我师傅连夜助他在雪地间运功解毒,看情形应该没有大碍。” 中了邪毒?天娇顿时明白是慕容冲替她吸手腕上的伤口才中的毒,原来害慕容冲的人是她自己。她朝老和尚愧疚地拜谢。老和尚神情淡然地念了声佛号,望向天娇的神情却很复杂。 天娇回身问布尘和尚,“你和我相公认识?” “贫僧刚才口误,女施主不要记在心上。”布尘和尚不想深说。 天娇却不能放过他,“寒奉洵,我知道你叫寒奉洵。苏锦云是你的未婚妻,你却抛弃了她,她苦苦痴恋着你,你却无动于衷。她把自己全部的尊严全放下,只为得到你的一眼眷顾……”天娇说不下去了,她再说就要暴露那夜偷看禅房既香艳又悲凉的一幕了。 布尘和尚显然也听不进去了,他双手合十朝天娇一揖,回身快步朝山寺走去。天娇望着他的背影,猛然见他头顶上又闪现出银光。 “女施主不要难过布尘了,他好不容易才断了情缘,安心在山寺里修行。他的功德圆满,也是那些怨魂升天的时候。请给他一个清静吧,阿弥陀佛!” 老和尚说着也往山寺里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人好事?”天娇虽听不明白老和尚的话意,但知道布尘出家肯定与老和尚有关。 “老纳是了缘和尚,女施主可以记恨老纳了了寒奉洵的缘份。不过你与这位大王的情缘老纳不会了缘,请女施主好自为之,善待这段缘份吧!” 老和尚的袍袖随风飞舞,闪身进了山寺。 天娇怔在原地。这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慕容冲脸上又拢起了霜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了缘难了 雪落无声,扬扬洒洒。松树下的两个人衣裳上很快覆了一层白。 山寺门里静静望着他们的了缘和尚叹了一声,拂了拂袍袖转身离去。 “师傅。”布尘和尚追上他师傅,又回头看树下的慕容冲和天娇,犹豫着要不要走。了缘和尚扬起袍袖咦了一声,“不用再惦记了,慕容冲没事。” “师傅的意思是……”不等布尘和尚说完,了缘和尚打断他,“看来你的尘缘未尽,还有一番因果啊!”了缘和尚步履如风进了佛殿,布尘停了一下,一时不明白他师傅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满面惭愧。 “布尘大师。”柳勇手里拎着药袋,行色匆忙,看见布尘和尚恭敬地侧向一边让路。 布尘垂头合揖侧身过去,见柳勇要往后门去,赶紧叫住他,“你们大王现在不能被打扰,你再等一会。” 柳勇停步,远远望向松树下的两个人,又狐疑地望向布尘忍不住问,“了缘方丈可看出些什么?” “这个等你们大王醒来,我师傅自会交待。你且放宽心,你们大会应该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醒了。” 柳勇噢了一声见布尘进了佛殿,他快步走到山寺后门边,紧张地望着树下的人。 昨儿傍晚,慕容冲守在天娇床边待她睡熟了,才靠在床头休息。谁知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说话都很困难。柳勇觉得不对劲,赶紧拿出备在身上的药给他服下,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慕容冲神智昏迷了。 好在了缘和尚正在寺里,一问之下知道慕容冲中了邪毒。赶紧让柳勇背慕容冲到山寺后门松树下给他运功驱毒。 柳勇放下慕容冲急忙赶往最近的镇上寻药,现在药拿回来了,他的大王就快好了。 天娇站了一会,便觉脚下发麻,寒气透骨。这哪里是疗伤,只怕要雪上加霜。 她抹去慕容冲脸上的凝霜,捧着他的脸,轻声道:“你真傻,那种毒对我不过是蚊虫叮咬一般,对你却是致命的。你怎么会能不顾自己性命呢……” 她觉得眼里发酸,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疼。她突然觉得,若是慕容冲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世也不想活了。她欠了他,她不知道要怎么还。 心口的隐痛让她不能自抑,她猛地想起怀里的雪龙珠,她赶紧拿出来,塞进慕容冲的嘴里,慕容冲的牙齿紧咬着,雪龙珠卡在唇边塞不进去。天娇急了,念了一个去字诀,雪龙珠微芒一闪滑入慕容冲的喉中。天娇紧张地盯着慕容冲的眼睛。 山寺门里的柳勇也紧张地盯着慕容冲和天娇。 刚才发生了什么?天娇往慕容冲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柳勇以为他眼花了,长期练就的百步穿杨功夫又让他对自己的眼力很自信。很显然天娇塞进慕容冲嘴里的东西非寻常之物,他惊骇地张大了眼睛。 慕容冲的脸慢慢有了血色,眼皮动了一下,终于张开,触到天娇泛红的眼睛,“你怎么啦?”他发现他的声音嘶哑,才知道怎么啦的人是他! “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陪你一起死好了。”天娇不知怎地,这会又想哭又想笑。 慕容冲将她揽在怀中,两人在雪地里相拥,任漫天的雪花染白了头发。 柳勇再也不想等了,他要确定他的大王真的没事。 “大王!”柳勇不识趣地打断天娇和慕容冲的二人世界。天娇赶紧挣出慕容冲的怀抱,扶慕容冲起来。 “我脚麻了。” 柳勇不由分说背起慕容冲就往山寺里去。天娇小跑才跟上。绕过佛殿后门,却看见了缘和尚站在正殿门口望着他们。 “施主比我预想的时辰醒得早,可喜可贺啊!” 天娇过去向他致谢。慕容冲听明白了救他的人是了缘和尚,“多谢方丈救命之恩,来日我必将重修山寺,以示谢意。” “非也非也!救你的人不是我老和尚,是她!”了缘和尚捻着白须,意味深长地望着天娇。 “我哪有什么本事救他,方丈谬夸了。”天娇不想让人知道雪龙珠的事,慕容冲在她醒来前保全性命,老和尚肯定是出了力的。 了缘和尚笑着不置可否,请慕容冲去禅房品茶。天娇想跟着去,却被小和尚拦住了。 “女施主还是先回东院寮房休息。老纳总觉得和大幽王有缘,想请他品味一个老纳的禅茶,再解两段妙经。一会就可送他回去了。” 慕容冲听出了缘和尚话中有话,既然要避开天娇,肯定也与天娇有关系,他心里正有一些思虑想要开解,不妨随老和尚去一趟也好。他让柳勇送天娇回寮房。 “可是大王的腿脚还麻呢!”柳勇望着慕容冲的腿。 “不碍事,我扶着墙走。”坐了一夜,慕容冲的腿如灌铅,异常沉重。 了缘和尚伸手在他头上点了两下,慕容冲顿觉腿脚轻便灵活了。他惊奇地看着了缘和尚,方发现他是遇到高人了。布尘和尚从殿里出来,看慕容冲神情如常,不免露出一丝欣喜。了缘和尚看在眼里,摇头叹了一声,你们都随我来吧。 天娇怔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有不甘,自言自语道:“和尚惯会重男轻女,说什么话还要背着我?” 柳勇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跟在她身后请她往寮房去。天娇没法,只要回了自己屋里。柳勇守在门外,天娇觉得奇怪,“东院寮房不是女客住的吗,你怎么在这不走了?” 柳勇又露出尴尬的神情,“现在山寺雪天封门,不接待香客进香。只有王妃一个女客,西院那边也只有大王一个男客。” “你和那些侍卫不算男客吗?”天娇故意逗他。 “这个,”柳勇语塞,果然被天娇给逗住了。 天娇眼眸一转问他,“你知道大王得了一块碧水石吗?” 柳勇点头,“大王说王妃喜欢碧水石,让大幽各府、部将军注意碧水石的行踪。果然前几日郭将军在吕国边境上截获了此物,赶紧快马送来……” 原来他一直记得!天娇心里涌起暖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是野种 了缘和尚说是请慕容冲去禅房小坐片刻就回,实则天过正午慕容冲还未回来。小和尚来送了斋饭,问他也只笑着说大幽王与了缘方丈投缘,讲经讲得开心,只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天娇听小和尚这么一说,知道问也是白问。 午时已过,天娇可没心思歇晌午觉,推门出去,柳勇急忙拦上来,请她再等等,大王就在寺里,不会走丢的。那意思是只有她天娇会突然不见了,很明显柳勇是奉慕容冲之命看着天娇。 天娇无奈回房,趴在窗边弄雪想糊涂心事。到了傍晚,她终于等不急了。这回出去柳勇也不拦她了,显然柳勇也等着急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禅房去,小和尚看见天娇进院,急忙入内禀报。小和尚还没出来传话,天娇已经推门进去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飘蕴蕴茶香,前殿传来和尚晚课诵经的声音。 慕容冲正对着门坐着,见她进来,起身笑望着她,“就知道你等不急了,我这就随你回去。” 了缘和尚咳了一声,“既然女施主来了,不妨坐下一并听听。老纳也正想叫人去请女施主过来,今天布尘尘缘当尽得尽,不能再拖成他的心魔。” 天娇莫名其妙,慕容冲拉着她坐下。抬皮瞧见对面的布尘和尚,本来绝尘清逸的脸上,蒙了一层阴云。 小和尚识趣地倒了一盅茶放到天娇跟前,又燃起两盏灯火,方才作了个揖躬身退出去。屋里几双眼睛齐齐望向布尘和尚。 “师傅,弟子资质差悟性不高,可弟子礼佛的心是真诚的,绝无半点虚妄。云公主一事不是弟子心狠不理她的死活,实在是弟子入了佛门,再难起儿女私情。” “这个为师知道,不然也不会帮你落发剃度,你向佛的心为师从不怀疑。”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又一起望向了缘和尚。 “今天大幽王在此,他又曾是你的好兄弟,为师不妨把话说清楚,他们也可做个见证。”老和尚顿了一下,微闭双目悠悠说起布尘的红尘俗事。 寒奉洵是南凉国少主,从小由王后抚养长大,他三岁时便被立为太子,十六岁时老王退位少主登基,他成了南凉国史上最年轻的大王。那年夏末,他正准备迎娶他最心爱的女子进宫,却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寒奉洵竟不是南凉老王的儿子,他根本不配做南凉国的大王。 原来给寒奉洵出世接生的产婆,那日因替公主平安接生双胞胎进宫领赏,无意中和王太妃说起当年给丽妃娘娘接生时的惊险,王太妃就上了心,多问了几句,顿时对寒奉洵的身世起了疑心。 寒奉洵自小就是南凉宫里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人物,他的身貌体征哪个嫔妃不知道。产婆说得清清楚楚,寒奉洵身上光净,没有一个胎记。王太妃就和老南凉王说起这事,老王喝斥了她,心里终是一个结。 寒奉洵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他做事一向较真,一定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等他查明真相,终于确定他不是南凉王的亲生儿子时,便弃王位远避山野,直到有一天被山寺的暮鼓诵经声吸引进了山寺。 他发誓要为那个他亏欠的南凉太子寒奉洵诵经超度,他这么多年的福报原本应该是那个早逝的寒奉洵的…… “师傅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那个寒奉洵,我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我要赎罪。”布尘不知道他师傅怎么知道他的身世,他一直以为他师傅是不知俗事的高僧,却原来对他如此了解,知道他的心魔。 “原来是这样!”慕容冲现在才明白布尘出家的原由,他一直以为布尘突然出家一定是得了什么隐疾,要在山寺里诵经祈福,又怕耽误了苏锦云的青春,才会冷落她。 “可这也不是你造成的,你那时才几岁?你就该好好做你的南凉大王,让子民过上好日子,让南凉国逐渐壮大,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出家,我现在就拉你还俗,马上让你和云儿成亲。”慕容冲说着起身,当真要行动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