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人很多,但在二楼珠宝区却不见几个人影。 作为滨城最大的商场,这里的珠宝大多都是些国际奢侈品牌,便是在滨城这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的。 方才知穗穗在楼上看见一个身穿套装,长相十分美艳的妇人,那女人领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姿态从容,十分大方得体。 女人穿着光鲜,妆容精致,绝对不是她平时能接触到的人群。 但知穗穗不认得谁,都不会不认识褚向薇。 那是她的母亲。 褚向薇一点都没有变,仍同家中照片里那般美艳动人。 盲目的在人群中穿梭,知穗穗焦急地在珠宝店门口张望。 她想见褚向薇,她想问问为什么她会把自己丢在舅舅家,一丢十几年。 看褚向薇的穿着,就知道她的日子过得很好,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给舅舅舅妈交过一分钱? 她就那样把自己丢给舅妈,却连一份生活费都不想出。 知穗穗想问问,她究竟拿她当什么? 也不知道是她们母女没有缘分还是怎么样,知穗穗在商场里穿梭许久,都没有再遇见褚向薇,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脑袋一片混乱,知穗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出租屋。 正开门的时候,房东又从屋子里探出头,知穗穗皱着眉,心里又烦又厌恶。 看着房东笑嘻嘻地问小褚是不是不回来了,知穗穗胡乱敷衍的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从舅舅家搬出来的时候,褚念瑶和她把家中所有除褚阳平之外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翻看着行李箱中的相册,知穗穗红了眼。 今天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褚向薇。 褚家以前生活拮据,舅妈只给三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照过三两张艺术照,照片上昏黄的灯光和廉价且奇特的造型,就是他们三个兄妹童年唯一留下的印记。 但褚向薇不一样,家里有一整本她的相册。 看着照片中打扮时髦靓丽,模样堪称绝色的褚向薇,知穗穗鼻尖一酸。她今天牵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孩。 看得出来,褚向薇对那个男孩十分体贴。 她一直牢牢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过一瞬。 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知穗穗扣上相册,重新丢进了行李箱中。 卫生间里的灯一闪一闪,她蹲坐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动一下。下午看见褚向薇的时候,她没哭,回来翻看相册的时候,心中即便是万般难过,她也没有哭。 但看着眼前这闪个不停,又昏暗,又不好用的灯泡时,知穗穗只觉得一股委屈直冲头顶,冲得她眼睛发酸。 好不容易把之前老旧的灯泡换掉,昏暗狭小的浴室显得又白又亮后,知穗穗这才抿着唇,心情好了大半。 脱掉身上的T恤,打开热水器,看着水流从地面消失,她才有种轻松的感觉,就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随着它一起被冲走。 在浴室里洗澡的知穗穗,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大门,已经被人撬了开。 房东手中拎着一串钥匙,走到了浴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