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揪出来:“唉呀,没羞没羞,多大了还往人怀里钻,出来,干活儿去!” …… 许诺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感到十分惊讶:聿龙正一脸认真的修剪着地上的野草,满树桃花居然干净的一朵不剩!辟邪尾巴上绑着扫巴,呜呜哭着在院子里乱跑。yuedudi.com神卷缩在椅子上睡的正香,口水流了一脸。 “你们停下来休息吧。”许诺抚着额头道,辟邪立刻爬到他脚边磨蹭,甩着尾巴向许诺哭诉,许诺蹲下身将扫把解下来,摸摸它的头以示安慰,小兽眼里暴发出亮晶晶的光彩。哎呀,刚才受的那些苦全值了啊…… 神卷醒来的时候看到聿龙居然在吃饭!真正的饭!桌子上摆着几样花色精致的素菜……他难以置信的围着桌子转一圈,好奇的问道:“主人呢?” 聿龙放下筷子:“出去了。” “这……这是谁做的?”神卷伸出手去,却被聿龙拦住,蓝眸专注的看着他道:“玉狐说了,今天晚上你不准吃饭。” 从今之后[vip] 神卷鄂然,悻悻的立在一边了,对着满桌饭菜眼馋道:“你不说,我不说,主人他哪里会知道。” 聿龙头也不抬道:“我不会骗玉狐的。” “你,死心眼儿!”神卷咽了口水,抽抽鼻子道:“主人可有说去哪里了?” 聿龙默不作声的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喂了辟邪,语速缓慢道:“没说。”心中却知道他一定是去皇宫了,是去找他喜欢的人了吧? “唉呀,陌陌……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啊?”皇浦玉纯揭了盖头,看到被抬进来的凌九陌,已是醉的神志不清了。下人们都识趣的自行退下,她连忙将凌九陌接过来扶到床上,递过醒酒汤放到他唇边:“陌陌,头痛不?喝些汤来醒酒吧。” 凌九陌不耐烦的起身:“你叫我什么?” 皇浦玉纯一惊,不敢再看他细如媚丝的眼睛。 凌九陌不再追问,接过汤喝了一口皱眉道:“拿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本皇子喝,想要毒死我么?”声音中略带着些低沉沙哑之意,不复往日里的清明。 皇浦玉纯嘟着嘴巴心暗道,这人怎么喝醉酒了也这般难侍侯。 凌九陌瞪了他一眼,在床上趴下,歪头看她:“我今天席宴上遇到一人。”他的眼神开始蒙上一层迷离的忧郁,“总觉得像是见过的。” 皇浦玉纯心一惊,却不动声色的小声问道:“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你!”,凌九陌嘀嘀咕咕道,却迷迷糊糊说了下去:“长的看好看,穿着白白的衣服,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看到他和凌梦合靠近我便觉得很不舒服。” 说至此, 皇浦玉纯纵使再过木讷也知晓对方是什么人,她紧张道:“他可有和你说什么话?”许诺……那人看上去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吧? “就是因为什么话都没说我才生气!他和那人靠的这么近“,凌九陌扯过皇浦玉纯,双唇吐着酒气贴在她耳边:“这么近……却对我退避三舍,始终保持距离,说话也不冷不热的。哼……凌梦合,你说他好得过我么?” 皇浦玉纯脸颊一红,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凌九陌扯出冰凉的笑意:“哼哼,那他凭什么和凌梦合好不跟我……”皇浦玉纯心下大惊,却再听不到凌九陌的声音,只觉肩头一重,原来已经睡过去了。心中当下愤怒,皱着眉头委屈的想哭却终不忍心将他推开,她甚至开始有些心疼造在自己肩膀上的凌九陌,喜欢一个人那么深,值得么?挣扎了许久才犹豫着伸手抚摸他的头发:“陌陌……你这是何苦呢?既然已经记不得了,一切便从头开始吧。” 墙上雕花双喜,床上紫被芙蓉帐,金桌梳妆台上摆凤冠,红烛摇摆烛泪尽夜漫长。 许诺背靠在门前立了一夜,里面至始安静无声,这让他的心悬浮不定犹在半空。 他有绝对的把握,只消反手将门一推,将凌九陌叫醒,那人便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可是,不能呢。 从未如此矛盾过,他以为自己早已参透世间万事,生死只不过阴阳两隔,却终不忍心那神彩飞扬的鲜活生命失去色彩。这,便是爱了……陌陌,我答应过,会一直在你身边,纵使你记忆被封存,许诺也会坚守自己的承诺。 皇浦玉纯……让许诺想起当年的朱小雅,没有错的爱,只有爱错了人。会是一个牺牲品么?仰或是自己?没有硝烟的战争,谁手里都没有绝对赢的足够筹码,现在最关键要做的是是,找齐四大圣兽,陌陌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天亮的时候陡然转阴,细雨如丝穿过走廊打在许诺的脸上,筝儿徘徊在许诺的面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等了半盏茶功夫才放下玉盆轻扣门道:“殿下,殿下……” 屋里半天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来,这让她感到又急又怕,索性将嗓门拉大:“殿下!您起来了么?” 门嘎吱开了,许诺让开转身看向里面,一个头发凌乱光着榜子的人横眉竖眼的瞪着筝儿闷闷道:“再叫,再叫整个朱池宫都听到了!” 筝儿连忙低头,脸颊滚烫委屈道:“这不昨个儿您让叫的么?” 凌九陌语噎,伸出脑袋打量四周后正色道:“谁让那个女人睡到我房间里来的?” 筝儿大惊:“殿下……您不是大婚了么,九皇子妃自然是……“,话不敢再说下去了。 凌九陌眯着眼睛睨她:“进去,把那女人给本皇子弄走。” 筝儿哭丧着脸,不敢进去。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不把她给我弄走我就把你给弄走,凌梦合还为昨天的事惦着你呢。”凌九陌抱着膀子趾高气昂道。 “我去……我去……”,筝儿擦擦眼泪,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许诺忍不住轻笑起来,情爱之事果真不能勉强,无缘无份空自对,皇浦玉纯,你认了吧……转身离开,优雅从容。 凌梦合丢掉手中的书斜靠在椅子上,宿酒的缘故头脑肿胀的厉害,昏昏沉沉的。他从案上抽出一幅画卷,那是凌西楚防止许诺进京派卓明启画的,上面的人修眉丹唇,芳泽无加,如此人物……难怪会让凌九陌如此牵挂,他伸手去触摸画卷之上的脸庞,眉梢一挑却迅速合上,厉声道:“谁?” 许诺微微一笑,现出身来:“赵大人,你不记得我了么?” 许诺?……不,凌梦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他这样子……仿佛是心底深处的另一个,是谁呢?许诺明眸流转,伸手抚上他的眼睛:“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视我者盲,闻我者聋,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凌梦合缓缓睁开眼,窗外的光线刺的他眼睛有些痛,看到一人折扇掩脸,坐在窗台上冲他扬眉浅笑,他欣喜道:“东方先生,好久不见,你怎么到宫中来了?” 那人收了折扇,脸上仍罩着一层白纱,用玲珑剔透的眼神无耐道“皇上召我下棋作伴,拒绝不得啊。” 凌梦合揉揉太阳穴笑道:“那是因为您气质悠闲,父皇喜爱与先生相处,也是感觉十分轻松暇意的缘故罢。” 那人垂眸,稍后不置可否的轻笑,起身离去:“有时间去我那旧宅,前些时日烘制了些绝佳的茶叶。” “一定……”,凌梦合看着那人身姿潇洒的离去,无耐的摇头,这人自由惯了,宫中的规矩居然仍是一样都不遵守。 略带疲惫的回到旧宅之中,许诺看着光秃秃的院落,心生感慨,许多次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都以为不会再回来,结果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以后要在这里住下去呢……有空就将这里收拾一下吧。 聿龙从地上起身道:“玉狐,方才有一群人来了。”说罢递出一卷金黄绸缎,古木卷轴,双龙盘旋。 许诺接过来,只觉得沉重无比,从今开始,自己便再也不是许诺了。他轻笑起来,伸手将圣旨掷到空中,那卷轴仿佛生了眼睛般自行朝屋内飞去,看来以后要做的事情要多了,找齐四大圣兽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没关系,有陌陌陪着,足够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许诺取出昨天画的符咒丢入火中,口中默念咒语:“暴恶魔障、恶鬼怨灵、大忿怒者,缚鬼伏邪!百鬼消除!彻见表里,无物不伏!燃烧吧……”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荒坟野村之处,紫火顿现,群声号啕,声声凄惨凌厉,入耳惨不忍睹! 纷乱初起[vip] 万丈金光划破长空,许诺手持纸符,缓缓丢入火中,忽闪的火焰映着他波澜不惊的容颜,让聿龙感到陌名的心神不安,直觉告诉他,玉狐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主人!主人……外面好像来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神卷慌慌张张扯了辟邪往院子里跑,看到许诺的行为后吃了一惊:“您这是在做做什么?”他伸手将火盘中未燃尽的纸符挑出来,看了一眼脸便白了:“主人,您这是疯了么?!” 许诺将身边的符水拿小碗盛了递给他,淡淡道:“摆到大门两侧。” 神卷执意不接,拿着半截灰黄的符咒道:”尘归尘,土归土,鬼亦有鬼道,各不相干,又没有惹到您何必做这般狠毒的事?现在百里之鬼怕是异动大起了……以后怕是更会不得安宁了……“,他对着许诺的目光低沉了下去,猛然抬头:”啊?您……您是想用这种方法召那四大圣兽前来么?” 许诺纹丝不动,将符水摆在地上,继续掏出符咒放入烈火之中,神卷一把扯过火盆:“您这也是太糊涂了吧?倘若它们不来呢?倘若没来之前您支撑不住了呢……纵使它们会如您所望预期到来,您目前这种法力,怎么能降伏得了!”他越说声音越大,泪珠啪啪的滚落下来,想到这个温如春风的主人会走到那一天,自己便觉无法忍受,主人,您忘了,还有我呢……我怎么办呢? 许诺迟毅了下,伸手替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拭去,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泪水,灼的他心痛,终归是个孩子……他收回心神,低眸轻笑,许诺不是万能的神,照顾不到身边的每一个人。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叫做凌九陌的细眼少年,闭了眼就仿佛感觉到那人湿热的呼吸顿在耳边……心真的满了呢,装不了太多的人,有些人,终归是要负的。 神卷仿佛看到许诺对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的松动,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在自己还未看清楚之前便迅速消失了,恢复成往日里淡如清茶的表情,只是嘴角的笑带着些无可耐何的味道。许诺抽泣着端了符水外走去,聿龙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你没事吧?”聿龙看着神卷红红的眼睛问道。 神卷在门口摆下符水,就着青古板坐下来,靠着门槛,对着地上看了会儿抬头问聿龙:“你怎么人的情爱是怎么回事么?” 聿龙摇摇头,眸如琉璃带了些憧憬之意道:“不是特别清楚,反正,只要能看到玉狐,我便很高兴了。” 神卷瞥了他一眼,闷闷道:“可他却并不喜欢你,为了那人,甘犯阴阳师之大忌,惹得百鬼众愤,过了今天不晓的还有没有明天。” “怎么了?”聿龙心里格登一下,莫非自己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神卷捧着脸道:“他喜欢的那人,中了缠绵之毒,只能降伏四大圣兽,才能从中淬取两生珠,救那人的性命。可是找齐四大圣兽是那么容易的事么?除了你这脑袋缺根筋的人误撞上了,那三个还不晓的在哪个角落,天下之大,如何去寻找……” 聿龙犹豫问道:”你方才说他惹什么百鬼众愤?” 神卷竖起耳朵,一脸正色道:“烧了那些鬼赖以生存的阴所,你说严重不严重?”聿龙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神卷伸手将嘴巴捂上了:“嘘……”,神卷凑到他耳朵,两人身子慢慢往院子里面缩,“它们来了……” 辟邪自顾自的拨门口的狗尾巴草玩耍,只觉头顶乌压压的一片黑暗袭来,抬头一看,呜呜开始咆哮,面前赫然站了几个面目恐怖的鬼怪! 长着狐狸尾巴的女人妖媚的摆着姿势,鸭掌巨齿的老人手持着血淋淋的肉腿在啃啮,半边脑袋的孩子对着大门阴森森的冷视着,瞎眼断舌的人扯出苍老疲倦的笑意,一只仅有三根手指悄无声息的从背后伸出来摸住了辟邪的臀部:“唔……这原来是只招财兽啊。”辟邪大怒,呲牙咧嘴的张狂着嘶吼,奔窜过去,那只手顿时化为灰烬。 众鬼心中戚然,拉连后退不敢上前,却各自作出待攻之意,啃哧有声,不愿离去。辟邪年幼胆识尚小,又被东方玉狐封印了些时日,洋洋得意之后却不敢靠前,天色已晚,肚子也有些饿了,咕咕作声,正在犹豫,听到聿龙小声道:“辟邪,快回来,要用饭了。”便对一干嘡木结舌的鬼怪摆摆臀,撒欢的往聿龙怀里奔去了。 “这些鬼都是来找玉狐报仇的……可跟四大圣兽有什么关系?”聿龙掏出一块金子,神卷窥视的目光下喂了辟邪。 “笨的厉害!”神卷探脑袋看外面,那些鬼果然颇为忌讳许诺那些符水,不敢进来,只是远远的朝这里虎视眈眈的盯着门里,他才将声音放大些,面露不耐道:“你这人,生得笨!东南西北每处各置一圣兽便用来辟护四方灵怪,以持世间万物均衡。身为阴阳师,本身便作那些鬼怪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主人又做出这般违反常理的事情来,早晚会传到那些圣兽的耳朵里面去,定是要来找主人复仇的。得罪了世间鬼怪,你说,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