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川想必已经睡了。 陈述想着,打开房门还没看清,一个黑影就窜了过来。 “汪!” 大型犬的体型长得很快,旺财现在站直起来扑在身上很有重量。 “别吵。”陈述不能再像它小时候一样随意把它抱在怀里,只摸了摸它的头,带着它继续往前。 客厅里,张时如坐针毡。 看到陈述终于回来,他猛地起立:“陈先生!” 陈述不免意外:“张特助还在?” 张时:“……是的。” 别看他现在还在。 陈述再不回来,他的灵魂八成要早归西十年。 陈述也已经看到坐在他对面的严景川。 严景川背对着他,听到动静,拿过手边的咖啡微抿一口,再翻过一页手里的文件,动作不疾不徐,看起来毫无异状。 陈述问:“怎么还没睡?” 严景川说:“张时。” 张时不明所以,上前半步:“严总?” 严景川没有抬头:“查一查,陈先生给我规定的睡眠时间是几点。” 张时:“……?” 他懵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陈述转向他:“还没忙完?” 张时不得不临时编造:“……是的,还有点工作上的事。” 陈述又看向严景川。 严景川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有看他,薄唇微抿,掌下的文件迟迟没再翻动。 “汪!” 旺财在陈述脚下旋转跳跃,围着他又扑又闹,尾巴甩得晃出残影,吸引他的注意。 既然严景川没睡,陈述没再让它保持安静,对两人道:“那你们继续吧,我带旺财回房间。” 严景川手里的咖啡杯“噔”一声落在桌面。 张时的心也咯噔一声,忙伸手:“陈先生留步!” 陈述回脸看他。 “……”张时维持着伸手的动作,下意识看向严景川。 严景川也看着他,像在等他的下文。 张时欲哭无泪。 以前他从没想过,打工也会有折寿的高风险。 可严总还在旁边,他只能绞尽脑汁胡言乱语:“那个,工作的事不着急,陈先生今天拍戏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多陪陪严——” 严景川合起文件。 张时余光瞥到,险些咬断舌头,当即改口:“不好意思,是我对拍戏很感兴趣,想请陈先生聊聊。” 陈述再转向严景川。 严景川仍然没有开口。 陈述笑了笑,问张时:“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都可以。”张时qiáng撑着定力,侧身示意,“陈先生请坐。” 陈述带着旺财到严景川身旁坐下,顺势把旺财的狗盆添满。 旺财卧在陈述脚边,一头插了进去。 张时等他结束,才僵着脸生拉硬拽来一个话题:“陈先生以前还没正式拍过戏吧,在片场还习惯吗?” 陈述一时看不出他在搞什么名堂,回道:“习惯。” 张时再看严景川,没到任何指示,只好再问:“那剧组里的人,陈先生觉得好相处吗?” 闻言,严景川终于转眸看向陈述。 陈述反问:“张特助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张时已经山穷水尽,不说实话,他实在无话可说了。 “他想问你。”严景川倏地开口,“这个人是谁?” 一听到这道声音,张时头皮一阵发麻。 猜到这里即将爆发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噌”地起身。 “严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处理……”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他区区一个助理,哪敢妄想插手顶头上司的家务事。 严景川对他的去留并不在意:“去吧。” “好的。”张时抓起公文包,再跟陈述匆匆打过招呼,忙不迭快步远离,深怕慢走一步就会收到波及。 陈述刚回过脸,怀里就被严景川扔来一个平板电脑。 他翻过正面,才看到上面显示的照片。 “段旭?” 再抬眼,对上严景川的视线,陈述简单解释,“他是和我一起拍戏的演员,怎么?” 严景川看着他坦dàng的神情,再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陈述说:“算是我的同事。” 严景川冷声道:“答非所问。” 闻言,陈述不由挑眉:“那依你看,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严景川蹙眉:“现在是我在问你。” 陈述失笑:“好,你问。” 严景川说:“你和你这个所谓的同事,为什么会传出绯闻?” “绯闻?”陈述笑道,“两个男人怎么会有绯闻。” 男人可以被男人包养,怎么不会有绯闻。 但这句话,严景川没有说出口。 他只看着陈述,没有错过陈述脸上任何的变化:“你不知情?” “嗯。”话落,陈述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