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说:哪有给猫系绳子的?” 白翡丽像抱孩子样抱着虎妞,给绳子调试松紧,道:怕它咬你。” 余飞看到猫就喜欢,揉了揉虎妞搭在白翡丽肩上的毛茸茸的大脑袋,笑嘻嘻说:这么可爱,怎么会咬人呢?” 虎妞对着余飞虎视眈眈,两只粗壮的爪子深深地扣进了白翡丽的肩膀里面去。 小楼就两层。一楼是会客厅、厨房、储物间和姥姥姥爷的卧室,二楼是白翡丽的卧室,另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书房,小书房有木梯通往顶上的阁楼。 阁楼挺宽敞,搁着一张大chuáng,就是顶子矮斜,有半边白翡丽得弓着腰走。阁楼里只有chuáng边一个大球一样的白纱落地灯,直径大约有一米,像个月亮,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白翡丽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叠得整整齐齐的chuáng褥给余飞铺上,又抱了一chuáng蓬松的大被子出来。都是新的。”他说,我们家没什么客人来住。” 余飞默然看着他在chuáng边走来走去。脱了外衣,他穿着白色的卫衣和白袜子,愈发显得他整个人gān净修长。耳朵上那两条小鱼撞来撞去,发出细碎如丝的金属声响。 他带着她下楼,木楼梯咯吱咯吱的,让她想起在Y市老家的那栋老楼。这座小楼要小很多,但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让她有安全感。 他领着她进了姥姥的房间,拿了一套毛巾和一次性洗漱用品给她。迟疑了一下,又问:你要换内衣么?” 余飞有点洁癖,习惯每天洗两次澡,贴身衣物全换,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白翡丽说:我家里没有适合你的内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姥姥有新买的还没用过的。你的衣服洗了晾一夜,也就gān了。”他翻了翻,找出一套来。余飞一看,都是那种老式的平角裤。她瞅了一眼chuáng头墙上姥姥和姥爷的合照,果然,姥姥是长得胖乎乎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一样的老太太,那条裤子够她两个穿。 余飞很果断地说:还是你给我一件衣服吧。” 于是两个人又上楼。 白翡丽的衣柜就大多了。卧室中甚至被单独隔了一块出来做衣帽间。只是有半边是被蒙着的,不知道里面挂着什么。 余飞说:给我一件很大的——”她比划了一下,T恤吧。” 白翡丽果然给她找了一件特别宽松柔软的棉T恤出来。T恤胸口印着一个很小的huáng色标志,看起来像是两支jiāo叉的钢笔笔尖。余飞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但她已经习惯了白翡丽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着衣风格,见怪不怪了。她想起他那身一天增加一双眼睛的系列T恤,忍不住又往衣柜里看了两眼。 白翡丽问:看什么?” 余飞如实回答。一共有几件?”她没忍住问。 白翡丽便抽出下面的一个抽屉,翻翻找找,把那一套T恤给找了出来,一共是七件,其中最后一件,已经横七竖八的全是眼睛了。 满足了余飞的好奇心,他又放了回去。他没有把那个抽屉完全拉出来,但蹲在白翡丽的身后,余飞对那个抽屉惊鸿一瞥,意外地看到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叠着一条似乎是淡蓝色的围巾。 余飞心中忽然狂跳。 虽然就那么一眼,但她已经十分确定这就是她那条围巾。在抽屉的yīn影里,她清晰地看到围巾薄薄的经纬上有一个被勾坏的小dòng,那个小dòng的形状她记得清清楚楚,准确无误。 那天她把这条围巾扔在地上便跑了,没想到他又捡了回来。 但白翡丽没意识到她看到了,很快又合上了抽屉。 白翡丽卧室旁边就是浴室。浴室里一个淋浴间,一个洗脸池,马桶,还有一个专洗内衣的小型滚筒洗衣机。余飞在这里洗,白翡丽去到一楼姥姥姥爷房间里的浴室去洗。 余飞洗完澡,用那洗衣机洗贴身内衣。她穿着白翡丽那件宽大的白T恤,一边偏着头chuī头发,一边用白翡丽给她的旧手机给恕机发了几条信息,告诉他自己的钱包、手机和钥匙都丢了。 恕机一针见血:那你现在在哪里? 余飞犹豫了一下,回信息:你猜。 恕机说:等一下,让我测一下我的算卦水平。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张签图过来,签图上一面飘飞的彩幡,底下两句小诗: 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 余飞问他什么意思,恕机却不肯多说。余飞怒敲字:臭素jī,吊人胃口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