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是代谢凝说的,钟家人待她视如己出,若是今日是真的谢凝站在这里,想必也不忍亲人伤怀难过。 黎氏有些动容,红着眼睛道,“你这孩子,又在说胡话,舅母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舅母自会一直护着你。” 一旁的郑氏也点点头,“对,不止是舅母,整个钟家,都会站在娘娘身后,护着娘娘!” 送走了郑氏和黎氏,谢昭昭才倚在床头,想事情。 原书只写到谢家满门被炒,那时候的钟家虽然还没被牵连进来,可冲着钟谢两家的姻亲关系,被祸及是迟早的事情。 谢昭昭自认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格,可现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人日后怕是要吃尽苦头,她就心中烦躁。 “小白菜,你说如果一个人明明自顾都不暇,还想着帮这个帮那个,是不是不太对?” 碧荷正在理妆台上的首饰,听谢昭昭这么一说,顺口问道:,“娘娘是想帮什么人?” 额…… “要奴婢觉着,也不能算全错吧。若是好人,能帮自然还是要帮的,若是坏人,哼……”碧荷瞪着眼,“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奴婢菩萨心肠了。” 诶?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心思还挺通透。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昭昭点点头,“你这丫头,想得还挺明白。。” 小姑娘得了夸赞,美滋滋的继续收拾府里刚刚送过来的衣物首饰。谢昭昭歪倒在床头,砸吧砸吧嘴。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若是能帮就帮帮吧。她占了谢凝这具身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关心她的人去送死。更何况,渡人亦是渡己,就全当为自己积福了,总好过日后因为袖手旁观而后悔。 想通这件事,谢昭昭便安心在国公府住了下来。国公府上上下下对谢昭昭也是尽了心,好吃好喝的供着,郑氏黎氏时不时就过来陪她说话解闷。可谢昭昭心里清楚,这是老爷子变着法的看着她呢,知道她不安分,怕她出去闯祸。 今时不同往日,谢昭昭虽然很想溜出去逛逛,可也真的怕自己会摊上事,连累了钟家,便就乖乖的待着在国公府,日日腻歪在老国公院子里,看他舞刀弄枪,顺便也跟着学学花架势。 这一住便住到了中元节这一日,宰相府没有派人来接,倒是谢远清带着谢执和谢芮亲自上了门。 听说谢远清来了,老国公直接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谁也不见。谢昭昭觉得,这老爷子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可偏偏谢远清还是个不会哄孩子的。她虽有心调和,也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偷偷让碧荷去街上买了两包最普通的粗茶,亲自送到了老爷子院子里,说是谢远清带来的礼品。 钟老爷子早年在外征战的时候最喜这种粗茶,如今书房里都还储着两罐。堂堂国公居然喜欢这二十文一包的粗茶,任谁也想不到。 老爷子嘴上虽然说着嫌弃,可这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送礼送到了他心坎上,没想到谢远清这个文绉绉的,还挺心细。 拜别了钟老爷子,又去京郊祭奠了母亲,谢昭昭才被谢家的马车送回了皇宫。 天色已暗,可远远的,谢昭昭还是在西华门的门口看到一个人,正是柳絮。 乍然看到柳絮,谢昭昭有些意外,她的真大腿不是已经认祖归宗了么,怎么如今背着个包袱站在宫门口? 见谢昭昭从马车上下来,柳絮赶忙迎来上,“奴婢给娘娘请安。” “你这是……”谢昭昭有些诧异,不明白她怎么如今还是以奴婢自称。 柳絮垂着眼,紧了紧肩上的包袱,似乎是在下很大的决心。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剪水般的眸子里透着股坚定,“娘娘,奴婢不想离开朝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