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或是摔到了哪里?”老夫人又问。 丫鬟摇摇头:“二少爷的模样,像是……像是无疾而终,并没有中毒或是其他。”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回走:“罢了,不中用的东西,成日只会惹是生非,既然已经去了,就拖出去埋了吧,夭折的孩子留不得。” 老夫人在柏溪与少年的目光中渐渐离去,却发现那个与自己一样的少年还站在院中,只是他望着祖母离去时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恨。 这时候屋内的哭声止住了,丫鬟伺候着董夫人从屋内出来,她身上穿的一身粉红的袄裙,珠钗银饰也是丝毫不落,佯装着抹了抹眼泪,将院中伺候的丫鬟们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了那少年在院中。 “娘,那老太婆也太可恶了。”少年眼中依旧含着怨怼,就连语气也不善。 柏溪朝着身边的少年望去,只瞧着他握紧了双拳,眼中也满是愤怒,柏溪不太明白他们家里人的关系,但隐约也猜到了这夫人与眼前的这位少年不太亲近。 “阿恭,听娘的话,反正你哥哥也回不来了,你就放心的用他的身体好好活着,等着那老太婆一死,这家里的一切还不都的娘和你爹说了算?”夫人轻抚过少年的脸庞,眼中满是得意。 鄙夷的望了一眼屋中的那具尸身,啐了一口,连忙唤来人,吩咐他们按照老夫人的安排,将二少爷的尸身拖出去埋了,越远越好。 随后,便带着董恭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少年原想上前将眼前经过的人拽住,却被柏溪拦下,摇了摇头:“这日头快出来了,你饶是生魂,也受不了太强的阳气,走,去祠堂。” 少年点点头,跟着柏溪消失在了二少爷的院中。 董家的祠堂内,祖宗十八代的牌位几乎囊括在内了,香火鼎盛,有了庇佑,少年便可以安心的待到晚上了。 少年盘腿坐在蒲团上,望向一盘站着的柏溪:“哥哥,你说我奶奶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这才刚开始,他们还不会这么急色。”柏溪宽慰着眼前的少年,蹲在了他的面前:“你告诉我,你们分明是一家人,怎么你祖母对你弟弟,是那种态度呢?” 少年叹了口气:“我名唤董友,那夫人是我父亲的填房,我出生时生母难产,生下我便走了,是父亲和奶奶将我养大的,父亲因着生意繁忙,我便同奶奶一同成长。 后来我父亲从外地做生意回来,便带了现在的夫人回来,不顾奶奶反对,娶了她做填房,第二年,便有了我弟弟。” “你奶奶为什么不喜欢你继母?按道理来说,她应该站在你父亲这边。”柏溪疑惑的问道。 董友叹了口气:“因为我父亲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细,就一味的要娶她做填房,虽然我当时小,可我也知道我父亲要娶继母了,原本她待我还算不错,渐渐地奶奶也就接受了她,岂料有了弟弟以后,她便不待我好了。 处处苛责我,趁着父亲不在家中,便不许我去学堂,让我在家带着弟弟,后来被我奶奶发现了,便将我留在了身边。” “后来呢?”柏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为了不让奶奶失望,便什么都学,说句夸口的话,若是再有两年,我定能取得科考头名。”一说到此处,董友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可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惆怅: “可就是因为这样,奶奶却不喜欢弟弟,庄子上不少的佃户,多多少少总来向奶奶告状,说他放任家仆糟蹋粮食,毁坏良田,天旱时将囤积的水放走,洪涝时又拦住河道,惹得佃户是非常不满,可夫人总说教育,却总是由着他的- xing -子来。” “这就难怪你奶奶不喜欢他了。”柏溪无奈一笑,抬眸担忧的望着董友:“想来,董夫人是用了什么邪术,移换魂魄,让你弟弟的魂魄借住在你身上,然后让你住到你弟弟身上。” 柏溪如此一说,董友也陷入了一阵迷惑之中,可随后柏溪便又皱了眉: “不对啊,若是想让你借你弟弟身体的话,她为何又要将你弟弟的身体匆匆埋掉,难道说,她并不想你回来?” 董友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柏溪,惊恐的长大了嘴:“那……那我该怎么办啊,他们借用我的身体,会不会伤害我奶奶啊。” “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还有救。”柏溪拍着他的肩,宽慰着说道。 可这董友的心里却依旧踏实不了,正要开口,却听得祠堂外头传来一阵邪笑,尖细而- yin -诡,吓得董友立时躲到了柏溪的身后。 柏溪起身将董友护在身后,手中紧握着清心珠,戒备道:“哪里来的妖孽,胆敢在本大爷面前放肆!” 第19章 移魂炼术[2] 柏溪话音刚落,祠堂门口便出现一团黑雾,黑雾落地,化作人形,身着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轻捋着花白的胡须,望着祠堂内的两个人,神色一顿,随后笑道:“我就说昨夜这娃娃的魂魄为何会不翼而飞,原来是落在了冥府中人的手里了。” “知道我是冥府中人还不走开,留在这里找打么?”柏溪捏紧了清心珠做了攻势,只要那妖道敢上前,就怪不得他先动手了。 虽然那人是仙风道骨之姿,身着道袍,可柏溪却是一眼就瞧出了他是这山里的狐狸化作的道士,专吃人魂魄来修炼的术法,因着修炼的是歪门邪道,故而周身全是黑气。 “小娃娃,本座修炼的时候,估计你还没出娘胎呢。”妖道手持浮尘,朝着祠堂内便飞了过来,伸手便抓上了董友的肩膀。 柏溪勾唇一笑,捏了剑指,念了口诀,手中的清心珠便立时散发出一道白光,将那妖道击出了祠堂。 妖道捂着胸口摔倒在地,恰逢董老夫人携带着董恭前来祠堂祭拜,瞧见倒地的妖道,疑惑的问道:“道长怎么可以擅闯我董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