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硬一软将彼得森的问题怼了回去。 彼得森重重放下茶杯,“你们!” “我们是来处理问题的。”歇洛克正颜厉色,“如果您没有这个需要,大可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 说罢,歇洛克就站了起来。 完全没把彼得森的恼羞成怒当一回事,作势就要离开。 “今天真是遗憾了。”凯尔西也站了起来,向彼得森点头致意,“无法再与您探讨噩梦的来源。哦,对了,您墙上的装饰真不错,愿您永葆青chūn健康。” 彼得森见两人头也不回地要走,想起接连数年折磨他的噩梦,他深吸一口气叫住两人。“等一下。年轻人,你们的耐心得好一些。小毛病能不能治,那都要谈了再说。” 歇洛克与凯尔西对视一眼,硬刀子与软刀子并行的计划成功。 既然要谈,没有在客厅悠闲地边喝茶边谈。 而是去了彼得森的卧室,这里是他做噩梦时所处的房间。 一进卧室,先不谈屋内的未散去气味,墙上的装饰比客厅里更加浮夸。 浮夸,还是凯尔西使用的中性描述。 彼得森的卧室三面墙都是蛇纹壁纸,色彩鲜艳而构图夸张,还有相对应的四角、圆柱浮雕。 在华丽的巴洛克风格里,融入了神秘元素。 客厅里的装饰画,画的正是奇异怪蛇,卧室里就更变本加厉。 像是奥罗波若蛇咬尾蛇,蛇身首尾相接,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又有双头蛇,并非现实存在的颈部分叉两头蛇,而是其身两端各有一个蛇头。 墙上、天花板吊饰几乎全是蛇形。 歇洛克扫过chuáng头柜上的药品,是市面上流行且昂贵的那款‘神药’——木乃伊粉末。 用从埃及挖出来的货真价实木乃伊磨成粉,据说此物包治百病,从头疼脑热到壮阳补肾。 依彼得森伯爵的室内布置,他服用此类所谓神药,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选择。 “班纳特先生,刚刚你说装饰不错。” 彼得森指了指屋内的蛇纹,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开始谈话,“看来你们懂些神蛇的庇佑力量,那我们是能愉快jiāo谈的。” 不,懂的不多。 凯尔西暗道她对炼金术与神秘学没多少研究。不过仅从家装布置而言,生活在这样奇怪的环境,不做些奇怪的梦,都对不起花出去的装修费。 歇洛克开门见山,“既然蛇神也没能抵御噩梦来袭,彼得森子爵,还请您具体说一说噩梦的经过。” “其实很简单,我梦到自己躺在一张chuáng上。当时闭着眼睛,大火忽然烧了起来,让我惊惶失措地醒来,想要逃出房间,但找不到一个出口。” 彼得森说得简短,但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还坐到了软椅上,没有再保持站立的姿势。 “子爵,这不够具体。” 歇洛克对这种描述很不满意,“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做梦?做梦的长短与频率?梦里的屋子在哪里,是熟悉的地方吗?梦里有其他人出现吗?做梦时是单独入睡,还是有人相陪?” 将这些问题都描述清楚,那才叫具体。 彼得森脸色不佳,不想面对语气qiáng硬的歇洛克,微微调整坐姿面向凯尔西。 “近三年,我开始做火灾的梦。以往次数很少,可能一年几次。最近一两个月变得频繁起来,一周会出现两三次。 梦里只有我一个人,始终挣脱不了烈火焚身,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死。至于入睡时的情况,有时有人陪,有时没有。” 彼得森说到这里又抬起下巴,“哦,我知道你们要追问什么,是不是枕边人做了什么导致我的噩梦? 并没有。我已经查过屋内的香氛、补药、酒类等等,都没有被下毒。至于和我睡在一起的女人,我一直换新面孔,不给谁下手的机会。哦,我再让管家给你们列一张名单。” 你还为滥/jiāo自傲上了。 凯尔西尽力保持面色平静,这个时代的权贵大多私生活混乱,夫妻双方在外有情妇、情夫是寻常事。“那么您的夫人呢?” “她?”彼得森毫无留恋,“七年前就搬到郊外去修养了。这没什么特别的,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 歇洛克事先做过调查,彼得森与其夫人仅有一女爱丽丝。 爱丽丝从小身体不好,九年前因病去世,随后也传出子爵夫人身体抱恙的流言。 当下,歇洛克听着彼得森漠不关心的语气,也难怪他崇拜蛇神。 蛇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是被彼得森领悟得足够透彻。蛇神赐予他的力量,是冷漠的yín/欲。 “有关您说的做过毒理检查,我们需要进行复查。” 歇洛克没让彼得森炫耀他的滥情史,“您遗漏了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梦里的场地是熟悉的地方吗?具体布置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