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气结,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这到底是什么女人,yīn晴不定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为什么他一点也看不透。 也不知是哪里的穷山恶水,才养出如此刁女。 “你…你…” “别你了,一个大老爷们废话真多。” 到底是谁废话多,简直是气死他了。 * 房里正是个能人,找来的工匠都十分不错。因着姜麓要求尽快把房子盖起来,是以光是做工的汉子就有数十人。 她把图纸jiāo给领头的瓦匠,瓦匠皱着头看了半天。 其中一间屋子甚是古怪,左右两边各盘通炕,炕长即屋长中间留有一条过道。进柴烧火的炕dòng在外面,足有八个之多。怪不得听说主家冬日还要许多柴火,敢情是要烧屋子。大户人家有地龙,倒是不稀奇。瓦匠疑惑的是她为何不gān脆盘个地龙,弄成两条长炕是何用意。 他再三询问姜麓,得到的答复都一样。不管古不古怪,既然主家想造成这样,他们就按这个样子造。 姜麓留心观察半个时辰,发现这些人确实朴实,gān活也极为卖力。屋子起在宅子的西边,她让赵弈当监工小新子打下手,至于秦彦她还有其它的安排。 秦彦看过那图纸,惊讶于她的画功,同时心中更是疑惑丛生。如果她真是自学成才,那得是何等天资过人。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的不寻常之处,细细思来颇为古怪。 他想得入神,突然面前出现一条缰绳,转头一看对上大huáng牛那铜铃大眼。 “你正好无事,带牛出去散个心。”姜麓把缰绳塞到他手里。 他气结,什么带牛散心分明是放牛。 好歹他也是天家血脉,岂能沦落为放牛倌。这个女人自己曾是放牛女,所以才要如此折rǔ于他,让他与她同流合污不成。 “你…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大家都忙着,牛没有人看。你恰好有空,难道不应该分担一二吗?还是说你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gān的废人,等着别人服侍你吗?” 废人二字,是秦彦最大的忌讳。他目光徒然变得凶狠,大有她再说两个字,就要和她一起同归于尽的愤怒。 炸毛的小狮子,她惹不起。 “一边带牛溜弯,一边看书,我以为是极好的,你说的?”她眨巴着眼,自以为应该有一丝魅惑。 落在秦彦的眼里,简直是不堪入目。 “好好说话。” 她还不够好说话吗?死小子简直是得寸进尺。 “快去放牛,否则不许吃饭!” 又来这套。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缰绳,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再开口,她会有一大堆的歪理等着他。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后悔这么对他,他发誓! 隐忍之余,他拼命安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他种过地、沤过肥,还有什么低贱的活不能gān。不就是放牛嘛,他放就是。 然而他实在是低估姜麓的见缝插针和物尽其用的能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递过来的小篓子。 “记得把牛粪带回来。”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真真是可恶至极无法无天。放牛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要捡牛粪。嘴边的不字还没有出去,就被她堵了回来。 “牛粪可以沤肥,你不想看到亩产四石的结果吗?” 为了粮食,他忍。 他黑着脸接过篓,大步流星地把牛拉走。 小新子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可以代替主子去放牛,又在姜麓笑眯眯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心里默默为自己的主子祈福,希望主子能尽快适应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夫人太过厉害,他们都不敢反抗。再加上吃人嘴短,为了一日三餐他们也要听夫人的话。 赵弈神经略粗,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一人一牛走远,大huáng牛哪里拗得过怒气冲冲的小狮子。秦彦满腔憋屈和怒火无处释放,只能借由狂奔来发泄。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被拖着跑了一路的大huáng牛喘着粗气。 他把大huáng牛栓在一棵树上,任由它在可以的范围内吃草。大huáng牛生平头一回被人拖着跑,以前都是它拖着人跑。它没有智商,否则定会怀疑这玉人一般的公子怎么如此的力气之大。 好看的公子望着天,怒目而视。 老天到底想如何折rǔ他。 那个女人…她简直是丧心病狂。说什么一边放牛一边看书,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去她的极好的,她还有脸朝他抛媚眼。 大huáng牛吃得欢,根本不知主人疾苦。 极致的愤怒过后,他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此处依山开阔,远望是山村田野近看是青huáng错落的大山。气息中尽是乡野的味道,抬头是一望无边的蓝天白云。恍惚之间他感觉还不错,他盘坐下来翻开书本。渐渐地他心情慢慢放松,认认真真地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