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还则罢了,怎敢亵渎掌门!到底是毛头小子、年幼无知,就算会魔族功法,又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掌门? 既然上赶着送死,他也没有理由不帮一把。 清风欣然答应,承诺不日后归来答复。告辞离去时,未注意脚下,一脚踏过林墨晚做的香囊。 独坐椅上的林墨晚一直不言不语,见香囊被踩后,才起身上前捡起。香囊满是脏污,怎么怕打也无法gān净。 贾卿上前正想安慰,林墨晚却先一步径直上了楼。又看向红烟与白容,白容面无表情,直接转身出门离开。 红烟简单gān脆,直冲她吼道:“到底不想活命,还不知直接杀了带回九天宗!”吼完也跑出了门。 空dàngdàng的客栈,只留贾卿一人在原地。 柜台后,见众人离去,掌柜的探出头,看着一地láng藉,小心翼翼走上前,谄笑道:“客官……侠士!侠士!侠士当真武艺高qiáng,方才一番打斗着实jīng彩!只是这……”掌柜的指着一地láng藉看向贾卿,不依不饶,“我们不过小本生意,现今这世道做什么都难……” 贾卿本就心烦意乱,实在不想听他唠叨,高喊一声薛宇。薛宇立刻从楼上下来,将掌柜拉至一旁,给了一锭银子,将事情平息。 处理好的薛宇回头一看,店内空无一人。 贾卿默不作声回了房间。她知他们是在气自己鲁莽、不惜命,但她必须这么做。红烟与白容不懂,林墨晚如何不知? 自边塞返程途中,她早已将自己在谢莲帮发生的种种都告知了林墨晚。 大当家、二当家还有林墨晚等一众人付出这么多努力,只为替谢莲帮正名,到头来还是被名门正派不耻。她便下定了决心,定要谢莲帮为武林各派承认。 恰好,她得到了魔族孽障的名声。于是,她在谢莲帮一举打败八大宗联合,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在武林扬名。但却不想,名声起是起来了,起的却是她自己的名头。 这时义天宗送上门,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若此次生死局,她能以谢莲帮大当家的身份赢了义天宗掌门,那谢莲帮便能名震武林。 在江湖,这个弱肉qiáng食的世界,只有你比qiáng者更qiáng,qiáng者才会正眼看你,你才有机会一举翻身。 夜幕降临,贾卿倚坐雕窗之上,望月发怔。 她心中明了林墨晚在生气,也清楚缘由,却不敢前去说明。因为她怕自己心软,会因贪恋林墨晚而改了主意。可她又舍不得让林墨晚闷闷不乐…… 苦闷了半天,结果还是跳下了窗,走到门前打开门,林墨晚正在门外。 “阿晚!”贾卿惊慌失措。 林墨晚莞尔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能进来吗?” 手忙脚乱让林墨晚进屋,两人坐下,贾卿又没了头绪。 林墨晚便自己主动打破僵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做好的香囊递给贾卿:“送你。” 贾卿一惊,眼前的香囊与被踩到、快要做好的香囊一样,但眼前的却是崭新的、完完全全做好的,她这才明白林墨晚为何一直待在房中。 “对不起……”贾卿满面羞愧,“是我自作主张了……” 林墨晚却摇摇头,道:“是我太过儿女私情……” 从贾卿说要去寻孤岛、闯dàng江湖,她便明白了贾卿的打算。 可明白归明白,当贾卿真要以命相搏时,她实在难以无动于衷。 “公子……”林墨晚坚定摇头,“我不想再唤你公子。” 她缓缓伸出手,解下贾卿绑发的发带,青丝缓缓滑落肩头,平日俊秀的脸庞变得柔美风雅。 林墨晚一瞬呆住,怦然心动。 “卿儿……” 极其轻柔的二字,却在贾卿心中dàng起阵阵涟漪。 “我与你能有今日,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林墨晚紧握住贾卿的手,“我一心只盼我们能长长久久,与你一起去江南、去塞北,làng迹天涯去找一个传说。等累了、倦了,便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居。” 林墨晚不知,她心中所想,正是贾卿所愿。 “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只想与你朝朝暮暮,永不分离。”言罢,泪水悄然滑落。 贾卿心疼,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泪眼朦胧的林墨晚,抹去眼泪,嫣然一笑:“我不想你有危险,更不想你违背本心。你有你的侠肝义胆,我又怎能一己私情困住你?” 贾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万般怜惜,在额头落下一吻,犹如立誓:“我绝不会死。等从九天宗回来,我们便依你所言,游历天下,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