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惊呆了,现场其他人也十分惊讶,似乎都没料到周森会将这么一个风尘女子”视为妻子。 周森直起身,望向罗零一,温柔地问:好点了吗?” 罗零一点点头,站起来说: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周森答应下来,揽着她的肩膀说:那我们回家。” 他们转身离开,方才挑衅的那女人本以为事情结束了,谁知走到门口的周森又转回了头,和蔼可亲地说:对了,别忘了处理好这件事,下次来我不希望再瞧见这个女人。”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句话会给一个女人带来什么结果。 上了车,罗零一问他:她会怎么样?” 周森发动车子,目视前方说:不会怎么样。” 嗯?”罗零一不解。 其实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何胖子虽然花,但也算重情,应该会给她一笔钱打发走。” 听了这话,罗零一松了口气:这的确是件好事,她也算因祸得福。” 周森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可她不一定会这么想。” 罗零一拧起眉。 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像你那有懂得什么叫分寸。” 贪婪,是所有人的原罪,不论男女。习惯了撒个娇卖个俏往chuáng上一趟就赚钱,恢复正常生活后反而会适应不了,就好像毒瘾一样,一发作就六亲不认,黑白不分。 他的话刚说完,一辆宾利慕尚追上了他们的车,在驾驶座那边缓缓并排行驶。 周森打开了车窗,那边副驾驶的车窗也开着,是林碧玉的脸。 罗零一瞧见,不自觉收紧了手。 阿森,今天我很高兴,下次见面再把你的外套还你哦。”林碧玉挥了挥手手里的西装外套,钱包里的钱归我啦。”她得意地笑着,完全不像那个年纪那个地位的女人该有的笑容,甚至带着些刚谈恋爱时小女孩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对周森是不是起了什么真心思。 周森的回答也很温和,他弯着眸子,十分大方道:你开心就好。” 林碧玉笑出声来,宾利车很快开离这里,周森慢慢关上车窗,脸上的笑容已经dàng然无存。 罗零一一直很安静,这会儿才轻声说:钱包里的证件怎么办?” 周森反问他:你觉得gān这一行的,会在钱包里放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么?” ……的确,好像没见过几个不法分子随身携带身份证明的,这不是方便被公安查么。 只是,你的外套为什么在她那这些话,还是没有立场和勇气问出口。 后来的路上罗零一没再开口说什么,周森也不开广播,不放音乐,车子密封又好,于是这里面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悸。 直到回了家里,车子停到别墅门口,两人回了卧室,关上了门,周森才从后面抱住她,贴在她耳边问: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罗零一僵住,摇头:没有。” 周森拖长音调,似笑非笑:哦,那就是吃醋了。” 罗零一瞬间仰头与他对视,他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怀念,明明不该这样的,可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他会是在透过自己看那个他亏欠的那个女人吗? 第十五章 到底是没有办法承认自己是真的吃醋,甚至自己都不太能看得懂自己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还是一种担心失去他后继续风雨飘摇的过度依赖。 罗零一心中滋生出一股浓浓的掌控欲,别人要是知道了恐怕会被吓到,向来只有周森掌控着别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哪有别人掌控他的可能? 夜晚,周森平躺而眠,深蓝色的绸缎睡袍半敞着,露出jīng瘦白皙的胸膛,一起一伏……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朝下看去,腰间是性感有力的腹肌,以及代表着某个敏感部位的人鱼线。 再往下就看不见什么了,被子盖着,只露出腰间一段痕迹不太明显的内裤边儿。 以前罗零一对男人的偏好是高大阳光,gān净帅气,但现在却完全变了,大概是实在抵抗不住眼前这具完美的身体,这样坚毅的线条,和那份矛盾却可贵的坚持。 这样长久的夜,不能入眠的心,像有只手在抓着她,身体里沉睡的野shòu就要惊醒,但不能这样,不能惊动他,让他睡吧,休息吧,辛苦了一天的灵魂,需要妥帖地安放。 次日。 海边。 周森穿着黑色的立领风衣,戴着墨镜和黑色皮手套,海风凛冽地chuī着他的衣领和黑发,罗零一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车上,注视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老捷达慢慢驶来,吴放从车上面下来,走到了他身边。 据可靠消息,陈军今天到了金三角,陈兵也被叫了过去,两兄弟要为那批货的事收个尾。尽管他们货已经被警方扣下了,但道上这种jiāo易可不是说取消就取消,这么一笔大买卖,买家也不是简单角色,资金早就到位了,货却不来,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两边都不是吃素的,为了彼此接下来的安稳与合作,陈军必须得把这批货给他们补上。 正主儿都不在江城了,周森的行动就方便了许多,那些暗中盯着他的人他还没放在眼里,甩掉他们再简单不过。 他已经许久没和吴放本人见面jiāo谈,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又快到秋天了,天开始冷,在海边温度就更低一些,吴放刚站下,周森便开了口。 什么时候动手。” 他侧身望向吴放,瘦削颀长的身材,儒雅俊美的面庞,被墨镜遮挡了双眼之后,看上去更符合那个坏人的身份了。 做这一行非常危险,他不能让自己眉眼之间再有任何正气,这么多年下来,眉梢眼角便不自觉带出凌然与煞气,吴放都快认不出他了。 还不是时候,上面说再等等。”吴放低声回答。 周森好像最听不得等”这个字,倏地摘了墨镜,紧盯着吴放说:等?这次又要等多久?一年?五年?还是再来十年?” 吴放脸上带着歉意: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也应该理解,虽然这次有了大进展,但陈氏集团树大根深,现在动手的话除了惊动陈军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你且再等等,到时候……” 等,等等等,再继续等下去我就疯了,到时候是个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的‘到时候’。”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罗零一坐在车里都可以想象到他说话时的语气,恐怕吴放此刻才能清醒意识到,比起刚刚进入陈氏做卧底时的周森,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不论是气质还是习惯,唯一不变的,可能都是他内心深处的原则与正义,还有那份忠诚。 无论如何,周森,想办法套出陈军和陈兵去金三角搞得那批补给越南佬的新货什么时候jiāo易。”吴放惭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了”便转身离去,那么决绝。 也是,他们见面的时间通常都控制在五分钟之内,今天有些太长了,他必须抓紧离开。 捷达车渐渐开走,周森仍然站在海边的栏杆处,双手扶着栏杆,明明每晚都按时睡觉的人,眼睛里却还是布满了红血丝,显然,这代表着他即便夜里闭着眼,却一直都很清醒。 他转身往回走,来到车子便拉开车门跨上驾驶座,行云流水地发动车子,飞驰而出。 要回去了吗?”罗零一问他。 周森开着车窗,点了根烟,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夹着烟搭车窗外,没有说话,但方向是往回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