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后来,甚至来了一队重兵, 整个城池都被重兵把守起来。 县衙正堂 张宪和冯道正在伏案忙着处理公务。 旁边还有许多粮官、偏将进进出出, 送来魏州或后方的文书情报等。 张宪左手接过旁边粮官递来条子, 右手把刚刚处理手书递给身后的偏将,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拿手书去领三万担, 从西路送往魏州。” “是, ”偏将接过手书, 匆匆下去。 张宪点了一下头, 丝毫不停顿的展开左手的条子, 扫了一眼,在上面签上字,还给左边粮官,吩咐道:“明日早晨前,准备好四万担麦子,三万担马料。”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粮官接过签好字的条子, 应了一声退下。 对面, 冯道亦是如此。 冯道左手接过后面押运粮官递来的手书, 看了一眼,右手在账册上记上一笔,然后写了一张条子递给身旁的管粮草的属官,“成德今日送粮六万担,你去安排人手接入西粮库。” “是!”属官拿着条子匆匆下去。 冯道在手书上签上字,又用了印,然后还给押运官,“你回去回禀赵王,六万担已收到。” 押运官接过手书,躬身退下。 就在众人都忙的脚不着地时,头戴华阳巾,身着鹤氅,手拿羽扇的卢程从外面悠闲的走进来,一边扇风一边抱怨。 “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热,张宪冯道你们屯粮也不选个好地方,弄的本官陪你们一起挨热。” 正在忙着处理政务的张宪、冯道听了嘴角齐齐一抽,抬头,看到卢程的穿着打扮,更是无语。 六月的大夏天,你穿成这样,居然还嫌热! 张宪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又因拨粮一早晨忙的头昏脑涨,看着卢程起的如此晚还在作妖,顿时冷哼一声,反讥道:“支使大人要再穿件狐裘,说不定就凉快了。” “扑哧”冯道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你!”卢程瞪眼。 张宪转头看看墙角的水漏,“已经巳时了,是否该摆早膳了?” 本来正要生气的卢程,顿时闭上嘴,心虚的走上主位。 他今早光忙着试衣裳去了,确实来的晚了些。 堂下的仆人看着三位大人来齐了,忙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早膳。 张宪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直接拿起一个饼子,三两口吞下肚,又喝了一碗粥,这才缓过来,心气也平下来,对主位的卢程说:“下官一早晨忙的有些糊涂了,刚才冒犯支使大人了,只是大人早晨要有事耽搁,也先派个人来说一声,下官和可道也不至于一直久等。” 卢程正气呼呼的喝着粥,听到张宪这么说,脸上才好看了些。 三人简单的吃完早膳,仆人上来收拾走碗筷。 张宪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拿出一枚铜钱,对对面的冯道笑着说:“可道,我要抛了。” 说着,张宪把手中的铜钱往空中一抛。 随着铜钱在空中翻转几次,啪的掉在地上。 “有字的朝上!” 张宪和冯道两人看了一眼,笑着起身,互相拱拱手,两人走对方位子坐下。 旁边的属官早已习以为常,立刻拿着刚才没处理完的政务上去。 自从晋军和梁军对峙后,晋王虽然拿下了魏州,可魏博其他五州却还在大梁手中,偏偏魏州还在魏博的中央,所以晋王带着大军相当于孤军深入。 虽然晋王看着手上的兵力和刘鄩斗得旗鼓相当,甚至还占了上风,可粮草转运却成了大问题,因为所走的路线大部分都在大梁境内,再加上刘鄩作战向来爱走偏门,极擅劫粮草,所以开始时粮草差点无法正常转运。 后来冯道和张宪两人发了狠,舍弃了原来的运粮路线,把屯粮地点搬到了离成德最近的临清,然后改从成德境内运粮,这样虽然远了些,却安全了许多,只是虽然大部分都在成德,可从临清到魏州还是得在大梁,而这一部分运粮得万分小心,任务也更繁重,所以冯道和张宪两人就决定每日抛铜钱轮流来。这样既能减轻负担,也能让别人无法预测他们谁来掌管下一天的运粮路线。 晋军这边冯道和张宪严防死守、见招拆招,终于保证了晋军粮草的转运,可梁军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 梁军虽然运粮草更方便些,甚至旁边几州都在向刘鄩大军供应粮草,可刘鄩对上的偏偏是李存勖。 李存勖手下有轻骑! 得知刘鄩劫自己粮草,李存勖当即决定来而不往非礼也,派出一队轻骑,就放在刘鄩大营外面,只要刘鄩粮草一来,轻骑立刻上去就烧。 这样一来,梁军可遭殃了,好不容易从别的地方运来的粮草,却屡屡被烧,偏偏轻骑跑的快,每次梁军还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