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密信。” 长孙墨从灵宝手中接过密信,展开一看,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眉眼倏地染上了几分戾气。 灵宝见此,犹豫几息,还是开口询问道:“主子,可是事情有变?” 迥异于方才“郡主”的称呼,就代表了灵宝此时的慎重。 自然,这提到的事情,也并非是不久前状元楼其楼上放那种一群女眷之间堪称jī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关乎他们一群人未来大计,一旦有所变化,必要生死相搏之事。 长孙墨自是听出灵宝话中的担忧,他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密信用内力震碎,丢进茶盏中。 “大事?算不上吧,不过是有人偷了东西,正急切的想办法,据为己有。并且,还真就想到了一个法子,便越发的急不可待,花样百出!” “主子的意思是——” “先前你不还跟本郡主嘀咕今儿个楼上怎地意外频出么?呶,现在原因出来了,是人为。” 相较于前一句意味深长的讽刺,这次的话,长孙墨说的刻意又张扬,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灵宝怔愣了下,而后恍然,先前他就奇怪,那些个大家闺秀纵然不属于长安顶尖一批的名媛,可各个背后的家族也还算是能叫的出名号的。 先不说无请帖就这么眼巴巴的倒贴来参加一个陌生郎君的践行宴,单单就是在宴会上,一言不合就要闹腾起来,堪比市井泼妇。 却原来,竟然是背后有人撺掇的吗? 只是。 主子这么刻意扬高了声音说出来,又是为何? 灵宝正想着,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连串惊慌的脚步声,他皱眉拨开窗帘,就瞧见了一个丫鬟打扮的背影,瞧那身形和发型装扮,应该是—— “主子,是王家小姐的丫鬟。” “王?那可真是够巧了。”长孙墨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轻轻一笑,眼角眉梢俱都是说不出的玩味。 他就是挺好奇,那老狐狸似的国舅王展鹏,会从此事之中,联想到什么呢? 还有宫中的那位继后,想来这个女人定然不会让他失望的。 灵宝虽依旧料想不明白,自家主子特意把事情传入他人耳的目的所在,不过瞧着主子心情似乎又好起来,便忍不住好奇问:“主子,您可知背后之人今日为何要如此做?” 长孙墨沉吟许久,在灵宝以为自家主子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却听他似笑非笑的吐出了一句话。 “他们在找一个女人,她是穆氏女。” 若说灵宝听到前半句,还忍不住要鄙夷这背后之人两句,可是在听到后半句后,就是一愣。 穆氏女! 莫非是穆芮? 不对,应该不是穆芮,若是穆芮那就完全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那么穆氏,穆氏……穆氏女? 莫不是——大将军穆博远的女儿? 是了,当初gān爹教导自己的时候说过,穆博远与其夫人,孕有一双儿女,只是其子战乱中丧生,倒是其女,似乎逃脱一劫。 如今看来,这位穆家小姐怕是逃到了长安来,也只有她这样的身份,才值得这些人大费周章的寻找才对。 而这些人…… 灵宝不免又想到自家主子方才提到的那句“有人偷了东西,正急切的想办法,据为己有”的话,心中一动,转瞬骇然! 莫非,这幕后人乃是——元帝! 可是,窃国的元帝就算是找到了穆氏女,又能如何? “主子,您说……” 灵宝探究的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儿,本来稳定前行的马车突兀的剧烈震动了下,而后传来车夫的声音。 “郡主,前面的路堵住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话音才落,车夫就好像已经是看到什么,又急道,“郡主,不好了,前面相撞的一辆马车,瞧着好像是咱们府上的马车!” 闲王的马车在路上与工部尚书家嫡女的马车撞上了,虽然两家的车夫反应都十分及时,可是工部尚书的嫡女还是因为马车的骤然停顿,整个人都摔出了马车,然后还好巧不巧的摔进了太子的怀里。 是的,太子怀里。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摔在太子怀里呢? 因为闲王的马车中,坐着的是太子。 穆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设计这一出的人,可真是个人才。 毕竟不是人才,也断然想不出这种马车相撞,最后美人投怀的情节,最关键的是,好像这个美人真正想要投怀送抱的还不是这位英雄。 不过转念的功夫,穆盺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要算计闲王,却不想被人借机反过来算计了一把。 “啧,说不定还是一箭双雕!好心机啊!” 穆盺感慨一句,手里挥舞的小锤子一不小心就“砰”地一声敲在了旁边的石板上,而后一声“咔嚓”响起,眼前的石块,裂出条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