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来,时鱼没让陈建民叫,一看到床头放的那件新衣服,时鱼就知道陈建民一定把那件衣服拿去洗了。 一时不知道该气他木,还是该气作弄陈建民的自己。他哪能想到陈建民那么憨,明明叫“鱼儿”的时候一口一声酥得很。 “鱼儿起了啊,刚做好,趁热吃了,叔送你去上学。” 心里正想着,突然一声鱼儿就炸在了耳边,把时鱼的耳朵都炸得红红的,好在天气冷,露出围巾的部分都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时鱼不好意思让陈建民再送过去,在拐角的时候,飞快地抱了一下陈建民就跑走了。 大概是跑得太快了,时鱼坐进了教室里,还觉得心一蹦一蹦的跳得厉害。 “我都看见了哦。”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过来,吓了时鱼一跳。 “你看见什么了?”时鱼瞪着柳丰登,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 “我看到了你叔叔又送你来上学,”柳丰登嫌用说的不够,还深情地作势抱了一下他的书包,“你们感情真好。” 看到柳丰登动作的时候,时鱼真的紧张得心快蹦出来,结果他一本正经地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没有了?” “你这衣服又是新的吧,”柳丰登明显对新衣服的兴趣更多,“你怎么比我还败家?” 时鱼放下心来,这个时代应该没人会往这方面想,那陈建民到底有没有觉出这意思呢? 想了想昨天晚上他的反应,算了,再想下去心就要比数学考试还凉了。 搓了搓刚才被吓凉了的手,准备上课,就看到坐在门边的赵礼怨恨地剐了自己一眼。 得,他这件衣服是又拉了仇恨了。谁叫他有个好的叫他没办法的叔呢? 打定主意以后少和赵礼接触,也就不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了。 第13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十三) 上了两天的学,学校就到周末放假了,可是陈建民还是得去店里。 时鱼躺在床上,醒了却依旧不愿动弹。 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还没有男人的日子呐。 在床上躺到肚子饿得疼起来了,时鱼才拖着身子坐起来,穿衣,下床。 陈建民为时鱼备好的早饭即使温在灶里现在也没了一丝热气了,时鱼拿热水泡了泡,觉着没那么冷了,就拿筷子把饭扒进了嘴里。 这个世界留给他的印象越来越鲜活,而前世的记忆依旧蒙了层浓雾。 他知道自己是谁,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但对于他是怎么绑定这个系统的,对于他原先的朋友亲人却一无所知。 偶尔闪过的几声笑语只是让他的记忆更加混乱,而直觉告诉他,系统也不知道这些。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时鱼纷乱的思绪,陈建民在店里,村里会来找他们的也只有陈秀莲一家了,因此时鱼开门看到一个和他一样高的小姑娘的时候,惊诧的不得了。 “秋宝?” “嗯,我想借一下你的数学卷子。”小姑娘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 时鱼不知道秋宝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但他们两个人总不能一直在门口站着,连忙让秋宝进来,自己去军布包里找卷子。 卷子是昨天就发下来了的,时鱼连蒙带猜地好歹是及了格,但卷子上面一眼就能瞧到好几个红叉叉,搞得时鱼给试卷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秋宝根本就没有多瞟一眼卷子上的批改,接过卷子说了声谢谢,就认真地看起了题目。 时鱼今天本来也没事,就搬了把凳子在一边看秋宝做题。 秋宝没有纸笔,就偶尔拿手指在桌子上划拉几下,算是打了cao稿。 时鱼只能看见秋宝没多久就把试卷翻了面,一个小时多点就把卷子还给了他。 “你这就都看懂了?”时鱼不由想起了当年被学神支配的恐惧。 “嗯,”秋宝的回话依旧简短,停了停似乎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又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时鱼连忙翻出了那道灯泡题,学校里的老师报了个答案就去讲下一题了,白瞎了他画的那一万个灯泡。 秋宝看了眼红笔订正着的标准答案,就直接从解题思路开始讲,“这几个答案都是完全平方数。” 时鱼努力思索了一番,才记起来完全平方数是什么。 “一开始灯泡是关闭的,最后要打开,就说明它被开关了奇数次。”秋宝停顿了一下,确保时鱼有听懂。 迫于秋宝的目光,时鱼点了头,心里还在一遍遍开关灯泡。 “所以我们要找的灯泡它的序号应该有奇数个----” “秋宝你个鬼崽子,你来筑饭不筑?”秋宝刚讲了一半,季秀春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从隔壁屋里传过来了,“一会儿没盯着,就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等我逮着了,非抽你一巡楠竹丫子。” 季秀莲继承了老一辈的家规,在家里对闺女总是命令的语气,小不顺眼,还要发脾气,恶声恶气地骂人,也骂j-i和鸭,时鱼在屋里总能听到几句。 (注:1) 秋宝也听到了她妈妈的骂声,却只是平静地起身和时鱼道歉,“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剩下的题目我回学校了再给你讲。” 时鱼怕她回家挨打骂,想让她先躲躲,秋宝却摇了摇头,小跑了出去,还顺带合上了时鱼家的门。 时鱼站在窗边只能瞧见一小团青灰色的身影闪进了隔壁的院子,过了会儿,隔壁又传来了几句骂声,就又回归了宁静。 她家里肯让她继续上学了,总归是好的,他周一上学了再问问她吧。 因着心里藏着事,周一的时候时鱼上学特别积极,陈建民送他到学校的时候,秋宝还没有来,反倒是柳丰登过了一会儿就到了。 时鱼把秋宝要来上学的事情和柳丰登说了,柳丰登先是高兴了一会儿,又叹气,“秋宝指不定答应了她家里什么事才能来上的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