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窥东墙

鸿胪寺卿不喝酒;鸿胪寺卿不相亲;鸿胪寺卿爱爬墙;鸿胪寺卿是美人。新任鸿胪寺卿杨慎行曰:首先,当年一壶酒喝完,未婚妻跑没影了。还喝个毛的酒!其次,有未婚妻的人,还相个毛的亲?再次,本官指天发誓,东墙上这道印子绝不是我爬出来的!最后,未婚妻爱美人,我会...

第3章
    “阿姐,真不用,”沈蔚边吃边道,“这六年我啥事不是自己来啊?你就当给我个清静。”

    沈素欲言又止,斟酌再三后,才放下饭箸叹道:“那……你当真,还住那院子?要不,给你换到西院?那头更清静。”

    沈蔚手上一顿,旋即笑叹:“没什么好换的,在哪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她那间院子的隔壁是……

    沈素隐隐有些担忧,可瞧见妹子的神色倒真不像有什么介怀,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阿姐乖,不怕的,你妹子凶着呢,”沈蔚探过手去,亲昵地捏了捏姐姐的面颊,“对了,待会儿我要出门,午饭不必等我。”

    “蹭我一脸油,”沈素挥开她的手,嗔怒地笑瞪她一眼,“你这一回来就窝在榻上装蘑菇,今日好容易舍得起身了,又忙着出去làng?”

    “làng什么呀,就是这几日我只顾着昏睡,也没好好带同袍们尽个地主之谊,”沈蔚含笑解释道,“我就带他们随意走走。”

    毕竟帝京算她半个故乡,她想领着与自己共过生死的同袍四处逛逛。

    说来她运气不大好,从军头一年就赶上康王、安王起兵造反;接着邻国成羌便趁火打劫越过国境。

    谁也没料到,与成羌这一仗,一打就是四年。

    或许又该说是她运气太好。毕竟,那四年里身旁有无数同袍倒下,她却从一个懵懂茫然的新丁渐渐成了剑南铁骑前锋营小将。

    六月廿八日,圣主封赏剑南铁骑有功将士,沈蔚被钦赐“剑南铁骑征西将军”殊荣,随之而来的是留京侯任的旨意。

    这几日她在半梦半醒中始终在想,不知活下来的人,究竟是幸或不幸。

    她心中恍惚极了,想起那四年浴血混战中的许多人、许多事,她很清楚,若非那些人不在了,还轮不上她来承这荣光。

    可无论如何,活下来的人就这么些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明日一别,真不知何日才能再相逢。

    她要去见见他们。

    ☆、2.第二章(5.22略修)

    因兵部尚书的晚宴还早,沈蔚便去兵部驿馆中约了同袍卢久、秦红玉出来,三人一同在京中随意逛逛,也算聊尽地主之谊。

    逛到东城这巷子时,沈蔚正兴致勃勃对两名同袍讲述自己年少轻狂时在东城称王称霸的风光,便瞧见有人领了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将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堵在巷子尽头痛殴。

    三人行伍多年,哪见得这样欺人的场景。沈蔚更是个懒得讲理的,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与那带头的少年相互一通骂之后,双方毫无意外就打起来了。

    沈蔚从未想过,自己离家六年后初初回京,gān的头一件“大事”,竟是同人打架,而对方的带头大哥,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此刻,被她按在地上的“带头大哥”挣扎着回头,怒目圆睁冲她吠道:“当街斗殴,以武犯禁,还笑得出来?!等巡城卫来了你就惨了!”

    “能有多惨?”沈蔚笑眼看他,张口就来,“以武犯禁,罚金五十抵罪;或杖责七十,牢狱十五日。”

    时光,真是去得如疯狗一般迅猛。

    遥想当年,她也曾是京兆尹府的常客,如今这东城怕也没几人认识她了,想想也是有点淡淡心酸呢。

    黑脸大汉卢久手中也按了几个家丁,听得沈蔚竟跟那带头的孩子又打起嘴仗来,便忍不住取笑道:“你怎的一回京就跟打从笼子里放出来似的?”

    秦红玉也顺手将手上的两名家丁摔翻在地,笑道:“久哥还是太单纯,以为你会近乡情怯呢!”

    沈蔚哈哈大笑:“就说我这样吃铁吐火的家伙,没成绝世女魔头就已是祖上积德了啊!还有,我记得仿佛是久哥先动的手,我怕你们吃亏,这才义气助拳的。”

    卢久目光炯炯地笑咧出一口大白牙:“我是想说,动手之前你竟还跟他对骂那半天,简直有rǔ……咱们的风范!”

    “别嚷啊,叫人知道……的三名先锋跟毛孩子当街斗殴,也不是什么荣光吧,”沈蔚乐不可支,“平日里咱们仨算得平手,可若论起这不学无术、纨绔混蛋,你们就外行了。在帝京熊孩子界,打架之前例行对骂,这是规矩,不能乱的。”

    说起来,两军对垒时不也兴先叫个阵么?怎能瞧着对方年纪小就不周全礼数呢?

    “谁在跟你平手,你可少拖着我自抬身价,”卢久也低声笑啐道,“连不学无术这种事你都要与人攀比,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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