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最后一丝意识,提醒他有仆从追了过来。 紧张后怕的追问声在耳边来回响起,五条悟尽数充耳不闻。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这份激动。 (真好。太棒了。多有趣啊。) 这样想着。战栗着。无意识的颤抖着。 一个狂妄的笑容,不经意间浮现出来。 男孩再也难以保持面无表情的无趣神情了。 (我记住你了——) (太宰治) 深沉的黑暗袭来。 这一次,五条悟没有抗拒。 【弹幕: “我、我就知道……” “我也猜到了呜哇呜哇哇,宰啊,你为什么每次教学生都能教出个暗黑修罗场??” “想想if线首领宰自杀之后,试图饿死自尽的敦敦……” “再想想隔壁几年如一日疯狂找老师的芥芥……” “宰宰你反思一下嘛呜呜呜呜呜呜” “再看看刚刚幼年5t5的表情,哇可真是冷不丁吓得我一哆嗦。” “幼年五条悟:疯、批、觉、醒。” “世、界、名、画。” “这觉醒早了十年啊???震撼我全家,这是什么养蛊模式…………”】 然而,第二天、满怀期待醒过来的五条悟,并没能等来自己的新老师。 懒洋洋坐着、摆弄着自己和服下摆的男孩,皱起眉头。 他盯着跪坐在自己面前、深深埋下头的仆从,不慡地“哈?!”了一声。 “你再说一遍。” 五条悟命令道。 “……是。家主叮嘱您先将无下限术式练习到熟练的程度。” 摆出诚惶诚恐态度的下仆,吐露出机械般的语言。 “………………” 男孩忍耐般思索着。 (……算了) (万一再中招,就不好玩了) 他把手指藏在长袖里,转动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 ——昨天晚上,他偷偷把这个小玩具藏了起来、没让长老们收走。 (要不。练好了无下限术式,叫太宰吓一跳吧) 五条悟不耐地点点头,让仆从退下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 总因为自视甚高、以惰怠态度去练习术式的男孩,这些天赌气一般用着功。 被称为“天才”的六眼,再一次显露出令人震惊的天赋。 小小年纪,不仅能够熟练使用六眼,竟开始试图掌握、简化掌印的无下限术式。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震惊了五条家的长老,并将消息牢牢控制在五条家内部。 第八天、第九天…… “说吧。今天又是什么。” 冷下脸、低着气压的小少爷,竟也带上些可怖的气场。 被那双六眼盯着,仆从几乎要将额头低垂到榻榻米上面去。 显然五条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满意。 尚且年幼的面容上挂满冰霜,不耐烦地等着一个回复。 “太宰先生说,希望少爷您经过缜密的考虑……” “这是太宰的原话吗?” 五条悟不悦地打断道。 “…………” 仆从的冷汗几乎要滴落下来了。 挣扎了片刻之后,才喏喏小声说: “太宰先生说……‘希望五条君动一动平时用不着的脑子’…………这样。” “哈、你倒是蛮会美化的?!?!” 五条悟额头上蹦着青筋,怒气腾腾、但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以后。不管太宰说了什么,你都要原话告诉我、绝不准随便更改。明白了吗?” 本以为少爷会大发雷霆,结果没想到生气倒是生气了、恼火的源头却在那里。 仆从被吓了一跳,硬是愣怔了几秒钟,才赶紧低声答应:“……是。” (倒是和太宰先生说得一样啊) 在倒退出门的时候,自仆从心底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那个、短短几天之内) (已经夺得上层信赖的男人) (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第十一天、第十二天…… 五条悟“砰”的一声、踹开了纸质拉门!!! 房间内的人,除了某一个讨厌的家伙、都同时看过来。 宽敞的和室。平板gān净的榻榻米。 逸散出安宁氛围的插花。 悬挂着的墨宝题字。 恭敬正坐着的、身穿和服、身居高位的管理层们。 不知为何。坐在主位的,却是那个黑西服黑风衣、围巾如鲜血般殷红的男人。 微垂着头、绷带包裹住左眼的那个氛围—— 同五条家,格格不入。 (仿佛应端坐在某个直入云端的现代化大楼里似的) 五条悟无端觉得不慡,第一句发难就变成了抬手一指:“为什么他还是这身衣服?” 大少爷理直气壮地责问,“五条家不能按着那套给太宰换一身吗?和服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