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二楼看看。” “两位自便,那楼上没上锁。”男人知道饶世初的身份,就没跟上二楼,而是站在楼梯下等着。 饶世初知道沈清会些风水之术,于是很好学地问她:“这姻缘不透该怎么破?你说我会不会像他一样,也是姻缘不透,这才没牵住跟清清你的那条红线。” “嘴小唇薄,脸无血色,他不是姻缘不透,而是不举。” “不举?什么不举?”饶世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去问饶刚。”沈清说着,上了两个台阶。 “问饶刚?为啥要问饶刚,清清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饶世初紧跟了两步,随着脑子嗡地一响,他想起那个不举是什么意思了。“我知道了,清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毛病。” “饶世初!”沈清回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小点儿!” “知道了,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嘛。”饶世初捂住嘴。 沈清与饶世初在二楼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唯一能够证实的是唱曲儿的父女,以及采薇、宁语都在这栋出租屋里居住过。从一楼,二楼的陈设来看,唱曲儿的那对儿父女住的是一楼,宁语住的是二楼,带采薇参观的也是二楼。而采薇来宁语家时,在楼下碰见的租户,就是那对儿父女。 原本看似不相干的几个人,就这么被联系了起来。 另外一边,沈寂带着季风去了神父曾说过的那个二虎家。 二虎家里空无一人,灶台的锅里还剩着饭,饭已经变质有了气味,这说明二虎家中已经多日无人,且离开是没有计划的。 “队长,帮个忙。”季风脸色难看地从卧房里探出半个身子:“这里头有情况。” 沈寂没什么反应,盖上锅盖,走了过去。 主卧门口,沈寂与季风对视了一眼。 “这主人卧房挺奇怪的,这人在自个儿睡觉的床后面藏了一个巨大的壁橱,且壁橱还上了把锁。 “你相中人家的壁橱了?” “队长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相中人家的壁橱,我是相中那把锁了。呸呸呸,什么锁,我是相中被那把锁锁在壁橱里的东西了。”季风捏着鼻子走到壁橱前,用手使劲拽了拽那把锁:“队长,你不觉得这壁橱里头的味道很熟悉嘛。” “砸开!” “得嘞,要的就是队长你的这句话。”季风先是四处搜寻了一圈儿,跟着不知道从哪儿拎了块板砖进来:“用这个砸您看行不?” “等一下。” “等一下?不是队长,我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砖头,您要是不让我砸一下,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它。”季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这砖头也不容易,搁院子里风吹日晒的,它也想发挥一下余热不是。” “有钥匙。” “有钥匙?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床帏上,那串流苏旁边。” 季风拿着板砖,冲那串流苏仔细看了看,当真看到一把小小的钥匙。 “队长你眼真尖,还真有一把钥匙。”季风扔下板砖,走过去,将钥匙拿了过来,对着锁眼一插:“就是这个声音,开了!” “打开看看。” “队长你往后退一点儿。”季风向后招手:“你说这个二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在自个儿床后面弄个壁橱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这壁橱的钥匙挂在床上。他这心里琢磨啥呢?还有这壁橱,从前是藏什么东西的?亦或者,他不是藏东西的,是让人误以为他会在这里头藏东西。” “放财物的,不一定是金银珠宝,但至少是他认为很珍贵,很值得藏起来的东西。”沈寂看向床帏:“至于把钥匙藏在床帏上,是利用了贼人惯于偷盗的心理。这个二虎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把这壁橱的钥匙放在眼皮子底下。” “队长你不是想到了?” “因为我是队长。”沈寂示意季风打开壁橱的门,一股难闻的气息随之从壁橱里扑了出来。 壁橱里,一个约莫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背靠角落而坐。紧闭的双眼,干裂而泛着青白的嘴唇都在告诉他们,他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布料一般,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衣服的样式很新,针脚密实,做工很好,说明他有一个把针线活儿做得很好的母亲。手背上有伤,像是被绳子或者鞭子打出来的。脚背上也有,伤痕与手背上的一样。手心和掌心也有被划破的痕迹,但不是打出来的,应该是孩子在爬行的时候,剐蹭出来的。 季风小心翼翼地掀开孩子的衣领,待看到那些泛着青紫的伤痕时,脸色都变了。 “这孩子是被人打死的。” “打死的?”沈寂上前一步。 “准确点儿说是被踩死的。”季风将孩子抱了出来:“队长你看,孩子心口处的这个伤是被踩压出来的。这个程度,别说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住。这个二虎,当真是丧心病狂。” “找一双二虎的鞋子过来。” “队长?” “我们是办案人员,凡事都要讲证据。”沈寂掀开孩子的衣服:“如果没有铁一般的证据,即便你说这个孩子是在二虎家的壁橱里发现的,二虎也可以推说是别人藏在他的家里,嫁祸给他的。”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 “床底下就有,要布鞋。” 季风将找来的布鞋轻轻的压在孩子的心口,鞋头与鞋宽完全重合。 “队长,就是他!”季风激动道:“这个混蛋,被我抓到他就死定了。” “将孩子的尸身带回警局,这孩子的身份还要仔细查一查。另外,通知人过来,将这宅子里里外外给我翻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受害者。” “队长你是怀疑还有别的孩子?” “不一定是孩子。”沈寂沉吟道:“也许是近半年来,在临江失踪的人。” “知道了,我会通知时越,让他重点调查一下近半年来报失踪的人口。”季风找了条还算干净的床单,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的尸身裹了起来。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二虎家时,一阵风袭来,且风中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了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 房子里有猪叫声,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简单的屠宰场。 地面上不仅汇聚着大量的血污,还有很多动物的毛发,杂七杂八的。 “沈清说过——” “说什么?” “沈清说过,教堂外面的那个花圃里有血的味道,且那些血液已经渗进了泥土中,变成了那些花儿的养分。她说,那些血的味道很特别,除了人的血液外,还有猪、羊、牛、狗等一些动物的。她想不通,不知道那些血都是从哪里来的。” “从这里!”季风指着一个角落:“队长你看,那像不像是一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