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夜。 立岛区。 这里被评为东京最混乱的地区。 红灯街、混混、极道、不良、暴走族、无业游民…… 在立岛区,几乎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恶鬼游于夜。 入夜之后,这群家伙们便开始在大街上游荡。 恶鬼爱聚骨。 其中的“骨”,原本指得是麻将,而现在则被衍生出了更多的意思,例如赌博。 对于在立岛区游荡的“恶鬼”们,赌博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柏青哥、麻将、扑克等等。 斗技联盟—— 这个本就属于里世界的拳赛,在立岛区却又增添了许多“地下势力”的风气。 而在排位赛开始之后,这股风气也浓厚了许多。 对此,斗技联盟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斗技联盟的“规则”根基,是这些小杂鱼们无法撼动的。 …… 一辆出租车停到了立岛区的某条街道上。 司机笑着对后座的乘客说道:“这里就有东京最便宜的旅馆,不过你可要小心,这附近可不太平!” 后座那边,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放心啦,大叔,只要能省钱就好了,而且我可是很能打的哦!” 随后,少年打开车门,踏上了这条被霓虹灯映照着的街道。 那是一位明显属于乡下打扮的少年,不超过二十岁,勉强够得上青年的标准。 他背着一个脏兮兮的背包,里面是他全部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 在背包的一侧,甚至还有他的名字—— 野田卫次郎。 这竟然还是一个用旧的书包! 不只是书包,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旧的,凸显出了一种纯粹的朴实无华。 野田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绚烂的花花世界,不禁感叹。 “大城市就是好啊!” 他左瞧瞧,右看看,打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就从这里,开始我赚大钱的富豪之路吧!” 野田满怀着一腔热血,踏步向前。 但没走几步,迎面就走来了一群打扮浮夸的混混。 野田想要避开他们,但混混们却忽然凑了过来,一下子撞上了野田。 “哇呀!” 一名混混摔了个跟斗,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望着这一幕,野田愣了。 “这就是村里人说的,城里常见的……碰瓷?” 他开始慌了,连忙捂住自己的背包,吓得连方言都吐了出来,“你们要对俺干啥?俺可没有钱啊!” 然而混混们的反应却出乎野田的预料。 “钱?小哥,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碰瓷的混蛋吗?” 被撞倒的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叹道:“哇,痛死我了,小哥你好结实啊!” 野田有点害怕,试探道:“你们不要俺赔钱?” “当然不要了!” 领头的混混拍了拍野田的肩膀,“刚才的只是意外啦,意外!” 随后,那名领头的混混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哥你怎么称呼?” “野田卫次郎……” “哦!卫次郎小哥!” 领头的混混搭上了野田的肩膀,亲昵道:“我朋友可是空手道两段呢,你竟然把他撞倒了,身体不错啊!” 野田害羞地笑了笑,“还行,在老家有锻炼过。” “来东京做什么?” “打工。” “来,说干脆些!” “赚钱!” 野田嘿嘿笑着,实话实说道。 而他的内心则在感叹:看来城里人也不像村里人说得那么坏嘛!好人真多! 领头混混笑了笑,“小哥你身体这么结实,又想赚钱,我这里有个好活,你想不想接下来试试啊!” 野田立刻警惕了起来,“犯法的事俺可不干!” “瞧你这话说的。” 领头混混连连摇头,“是灰色地带的事啦,条子偶尔也有参与,不用担心。” “灰色地带……” 野田大概懂这个词,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顾虑。 领头混混继续劝说道:“这年头想赚大钱,灰色地带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小哥你可以先跟我去看看,如果不想参加,随时可以退出!” 野田这才放下了心,兴奋地点了点头。 领头混混笑了。 有一个上钩的来了。 …… 众人来到了一间地下厂房。 更准确的说,是一间地下擂台,算是斗技联盟的分部之一。 但与北川区废弃体育场或洋馆的斗技联盟分部不同,这间分部更小,这也意味着它更容易被某一势力掌控。 春山组——就是盘踞在这座斗技擂台的一小股极道势力。 他们毕竟是小势力,万万不敢触碰斗技联盟的红线,但在红线之内,他们却可以偷偷地做一些文章,以此牟利。 斗技联盟的规则之一,是不可由外力操纵比赛的胜负。 好,既然如此,那么操纵参与比赛的人,斗技联盟总不会管了吧? 春山组,称呼这一行为为“狩猎”。 他们的人会外出挑选一些不知道斗技比赛的愣头青,拉拢他们过来比赛。 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 最后的结果,是会被春山组的人打得很惨。 春山组会在自己人的身上下注,同时招揽观众前来欣赏这近乎于“处刑”般的比赛,以此赚取外快。 当然,这一行为严格来说是在薅斗技联盟的羊毛,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很难保证不会引起斗技联盟的不满,因此是偷偷进行的。 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今天,又有新猎物来了。 那个人名叫:野田卫次郎。 …… “我可以拿钱了吗?” 野田踏入斗技场时,就直接问道。 领头混混摇了摇头,“你要上台打一场,才可以领钱哦!输赢都有,打得越多,赢得越多!” 野田开心地笑了。 “大哥,你人真好!” “当然,当然。”领头混混笑着点了点头。 我人当然很好,一会儿你被打个半死,我还会给你叫救护车呢! …… 一分钟后。 野田面前的对手满脸是血,倒在了地上。 他兴奋地望向场外的领头混混,高喊道:“现在我可以拿钱了吗?” 领头混混脸色阴沉,但还是笑道:“再打几场,赚得更多!” …… …… 三十分钟后。 春山组的全体打手,约有二十人,统统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痛苦地哀嚎着,少数几人的胳膊已经折断,更是有一人的胸口已经凹陷了下去,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 观众们早已离开。 即便他们的爱好是观看“虐杀”级别的斗技比赛,但也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那个野田卫次郎,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而那个怪物,擦了擦脸上沾着的血,正一脸天真兴奋地笑着。 他望着那早已瑟瑟发抖的领头混混,再度问道: “现在,我能拿钱了吗?” …… 夜。 古贺道馆。 白木承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刚刚冲了个澡。 电话响了。 接起一听,是真纪的声音。 “阿承,伤怎么样了?“ 白木承握了握拳头,笑道:“无论是砖块还是人,都可以随便打了!” “那就好。” 真纪继续说道:“我把竹中砾和莱格托夫都叫上了,一会儿去古贺道馆接你,有事。” 白木承一愣,“什么事?” 真纪的语气很古怪,有点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意思。 “斗技联盟,被人‘踢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