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聂枣所料未错的话,年幼时在雪山修养的夏白泽撞破了他母亲庄妃与人偷情苟合,一时情绪失控将jian夫诛杀于chuáng上,随后遭到自己母亲的胁迫,因而性格才会变得如此孤僻冷漠。 这么一想,夏白泽排斥女子肢体接触的原因也随之明了。 日复一日在梦中见到这样可怖的女子形象,任谁也不可能再对女子产生什么绮念了吧。 至于为什么庄妃来一次,夏白泽就更沉默几日,也更不用解释。 聂枣叹了口气,她记忆中庄妃是个深入简出低调而又冷清的美人,颜氏一族的稳固与这个生了两位皇子的女人不无关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不,再更往深了想,这两位皇子究竟是不是陛下所出……打住,这不是她该想的事情。 她所要做的不过是让夏白泽恢复正常。 这许多年来,恐怕夏白泽一直困于这座牢笼中,遭受这段被扭曲过的恐怖记忆的折磨,要解除心结,恐怕还是只有从根本入手。 *** 已入夜,夏白泽仍不愿睡去。 不知为何,最近他噩梦的次数变多,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可以不再去在意,但日渐频繁的梦魇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可能,他宁可一辈子也不用再想起那些事情。 但梦终究还是如期来临。 夏白泽的手上满是汗水,踩着的地面柔软如女子肌肤,脑海里一片浑沌,空气中喘息犹如催命的符咒一声更急促过一声,像是大脑里有个意念在促使着他前行,但同时恐惧感如蛆附骨。 不!停下!别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会看到很可怕的东西! 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朝着房间走去…… 忽然,他的手臂被攥住了。 这个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迟缓的转头,视线里映入了一个女子,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那容貌却竟又有几分眼熟……是谁?这个停顿让夏白泽浑沌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此刻他似乎不该做出任何思考。 那个女子的手向下,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匕首。 匕首…… 他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匕首? 总算抢下来了。”那女子松了口气,转而柔声道:别害怕。” 但他的jīng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丝毫没有松弛下来的意思,他猛然推开那个女子,警惕地倒退了一步,额头上浮现出冷汗。 女子并不生气,只是着看他,用认真的口吻道: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从梦中醒来就好。”那张脸漂亮到足以让任何的谎言成为实话。 幻觉?……梦? 他还是僵硬着身体,将视线移向了房间里。 空气里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并未散去,粘腻而令人作呕的味道仍飘散在空中。 对了……他要过去……去到那里…… 迈开脚步,他朝着房间走去。 ——又失败了?” 聂枣按着痛苦欲裂的头颅,半晌道:不过总算让他放下了刀,也不算没有任何进步。这梦他做了太多次,惯性实在太可怕,要想阻止他看到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恐怕很困难——毕竟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白芍一根根拔着银针,有些怨念道:要不你来施针我进去看看?” 这个提议遭到毫无犹豫的否定。 聂枣给夏白泽的信不曾断,他的神情因为连续的噩梦越发憔悴,神色恍惚,自闭的症状倒是很严重了些,这自然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夏白泽府邸别院的房间里。 你对白泽做了什么?”颜承衣冷冷看着她,平时总舒展着的眉宇皱起,让人无端觉得寒冷。 我……”聂枣有些百口莫辩,……并不是想害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太天真,竟然会真的放心把你留在白泽身边……”颜承衣毫不留情道,从今日起离开这里,如果再看到你出现在白泽身边,我不介意让一个本已死去的人死得更彻底一些。” 聂枣一阵无力:如果我真的要害他,方法多得是,何必亲自涉险……而且就算我恨这帝国夏氏满门,要报复也不会选这么个不起眼的皇子……” 颜承衣静默了一会,突然道:因为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