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少艾已经被激怒,如果不除,后患无穷。所以,谢华裳也不能死。 呼吸之间,谈璧年脸上便又拢上春风般的笑意,“谢寨主说笑了,乌衣卫的确罪恶深重,死有余辜。” “那我就放心了。”谢华裳看到谈璧年明明要吐血却拼命咽回去的模样,心中颇为解气。 不过,乌衣卫一定要除,并不意味着她能够接受弑君谋逆!皇子相争毕竟是皇室内务,但少艾弑君,却犯了大忌讳。 谢华裳的目光落到少艾身上,一摆手,已经拔剑的萧崇河顿时皱眉,却没有退后。谢华裳看他一眼,他才让开几步。 “你的功力似乎有所进步。”谢华裳笑道:“连我都看不清楚。” 这话听来令人心惊。 在一年前,少艾甚至不是萧崇河的对手。即便是半年前,少艾也比谢华裳弱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现在,谢华裳却直觉对方不容小觑,连她都需要谨慎三分。 少艾的回答却只是,亮出了匕首:废话少说。 所有人都为她们让出了足够的地方,两个女人,两件衣裙,飞扬着混在一起。这是江湖上最具盛名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同样也是两代翘楚的战斗,相差二十年的时间,却战得不分上下。一时间,只见裙摆飞扬,两道靓丽的身影构成一幅画,但构成美的却不是温柔,而是凌厉。此刻,少艾没有优雅,谢华裳也没有从容,只有一个字:战。 谈璧年和萧崇河都在观战,心中都有惊叹。 这或许是武林最高级别的战斗,是每个习武之人都迫切渴望观看的战斗,但他们两人心中的惊叹却仅仅维持一瞬,很快便有更多复杂的思绪涌上来。 少艾竟然在谢华裳的攻势下不露败象,谈璧年开始思考车轮战后的少艾输在自己手下的概率,萧崇河则开始担忧谢华裳的状态,并且想到今天可能出现的另外一个意外。 谢华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上一次倾尽全力,还是在姬白练等多人合力之下,而此时,与她战斗的却只有少艾。一股激情涌上心头,好战之情猛然燃烧起来。 “痛快!”谢华裳一声呼喝,招数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令人心惊的是,少艾始终应对自如。而萧崇河却已经看不清她们的交手,耳中只有心跳声“扑通扑通”。 谈璧年皱起眉头,扭头对萧崇河道:“何不上前相助?” 萧崇河握紧了剑柄。 谈璧年继续道:“再这样下去,谢寨主恐怕力有不逮。” 萧崇河眉头拧起,握着剑柄的手几乎暴起青筋,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上前。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平静下来,瞥了谈璧年一眼,道:“她想必不希望有人插手。” 棋逢对手之时,怎能容忍他人破坏战斗? “迂腐。”谈璧年面色一沉,“谢华裳现在已经开始显露败象了,再不上去帮忙,难不成你想看她死?” 萧崇河又开始动摇。他已经看不出谢华裳是否处于下风,倘若真的力有不逮......正在萧崇河犹豫之时,谈璧年忽然动了! 他的手中忽然多出了几枚暗器,就要射向战团! 萧崇河想也不想拦住了他,“你做什么!” 谈璧年慢声道:“杀了她。” “你会伤了华裳!” 谈璧年看了萧崇河两眼,“懦夫。” 言罢,手中暗器再次飞出! 这一次有了防备,萧崇河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谈璧年暗箭伤人,祈祷伤的千万不要是谢华裳。 暗器飞速而至,紧接着,是一声惊呼。 “啊!” 萧崇河睁大了双眼! 这声音,这声音...... 一道水绿色的身影突然飞了出来。 萧崇河连忙蹿上将她接住,却因为那股强劲的冲势倒退几步,最后半跪在地,像是被抽空了力量一样,看着怀中的人。 谢华裳的胸前受伤了,萧崇河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那不是暗器所伤,而是匕首所为。 谢华裳许久不能说话,只喘着气,捂着胸口,目光却看向少艾,一张嘴,便有鲜血涌出。 “别说话!”萧崇河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希望维持她的生机,可是任谁都能感受到,生命正从她体内飞快流逝。 少艾是一个杀手,她想要杀人时,匕首不会偏离半分,所以,谢华裳必死。 她看了谈璧年一眼。 倘若不是谈璧年飞来的暗器使得谢华裳躲闪时露出破绽,她还要费心计算着如何令谢华裳重伤,如今倒是完美。回过头来看谢华裳,她刚走上几步,萧崇河立刻看了过来,全身绷紧。 少艾混若不觉,走到谢华裳身前,低头对上她的眼,道:“我敬佩你。” 谢华裳嘴唇翕动着,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声音低弱而破碎,“你......”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最后余下一声叹息。 谢华裳死了。 萧崇河愣愣地蹲在那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保持着那个抱着她的姿势。 片刻,红了眼圈。他将头深深埋进谢华裳胸前,只露出隐约的颤动,和握紧的拳。 谈璧年在一旁长长地叹了口气,安慰似的说:“萧大侠,节哀吧,谢寨主已经去了。” 萧崇河没有反应。 谈璧年接着道:“你可以为谢寨主报仇。” 萧崇河猛然抬头,目光直射少艾。 他要宣战。 但是在宣战之前,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来。” 少艾眉毛一动,缓缓扭头,看到了正向这里走来的那个人。 男人,粗布黑衣,腰间系着的布带随风荡起,他大步向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晴空万里(完结) “少艾。”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她面前,少艾的目光也跟着他的步伐停下,发出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花酌酒。” 花酌酒点头,“是我。” “你还是出现了。” “是。” “我以为你不会站在我对面。” “我也曾这样以为。” “可你还是站在这里。” 花酌酒沉默,“我做过太多错事,我必须赎罪。” 少艾笑,“你拿着剑。你有到了新的信念?” 花酌酒却迟疑了。他看着手中的剑,苦笑摇头,“我曾想过,我的剑永远不可能指向你。”顿了顿,“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杀了皇帝。” “呵。”少艾瞥过谈璧年,“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啊。” 花酌酒慢慢拔剑出鞘,han芒一寸一寸自剑鞘中脱出,最后,锋芒毕露。 他扔掉剑鞘,对少艾道:“我来,并不为你。我只为自己寻一个结果。” 少艾看着他左手的剑,仅从握剑来看,十分沉稳,似乎在证明着,此时握剑的人心念坚执。 她缓缓开口,“你打不过我。” 这句话,花酌酒听过很多次。 这一次他大笑,“不错,我打不过你!”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