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落地。 像是一个信号,两个人在短暂对峙后终于冲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彻底暴动。 萧崇河眉毛紧皱,握着剑的手也不停收紧。 “你练了什么邪功?” 少艾笑笑,“怎么这么说?” “武功进境不稳,早晚走火入魔。” “打得过你就行。” “想得美。” 萧崇河觉得憋屈。 第一次与少艾交手,他的武力完全可以压制少艾,结果她跑了,他受伤。 而这一次...... 少艾受伤了。 萧崇河的剑划过她的胸侧,少艾险险避开要害,忽然对他一笑。 萧崇河直觉不好。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少艾夹住了他的剑,不顾汩汩流出的鲜血,伸出一只素手,轻柔地、优雅地、落到了他的心口。 萧崇河努力后撤,然而剑不动,他也就不动,那只看似柔弱纤细的手终于还是落到他的胸口,指尖轻轻一点。 他如堕冰窖。 几乎同时,少艾猛然撤身,那把划破她血ròu的剑脱出,带着淋漓的鲜血,很快又光泽如初。 她的身体晃了晃,依旧微笑着,对萧崇河道:“你猜。” 猜什么? 萧崇河不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少艾远走,而他却僵立原地,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四肢麻木。许久,麻木感离开,他瘫倒在地。 一幅水绿色的裙摆翩然飘落,擦过青草,来到他眼前。 萧崇河不抬头,撑着剑想要站起来,一只手却伸过来将他扶起。 萧崇河顿了下。 那个声音便响了起来,轻慢调侃,“不需要?” 萧崇河失笑,由她扶起,“需要。” 谢华裳动作熟稔地摸向他的腕脉,许久,挑起眉头,“什么功夫?” “不知道。” 谢华裳沉吟片刻,轻笑起来,“那还真是有趣了,看来他们身上还有其他秘密呵。” 萧崇河也跟着微笑,只是笑着笑着,身体一歪就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谢华裳一转身,就看到萧崇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朝下。 她双手抱胸在旁边纠结半晌,才悠悠叹息一声,“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着毕业,各种事情各种活动,更新就慢了很多 ☆、要走吗 少艾躺在床上,面色木然地看着天篷,直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微一抬头,就看到那一抹雪白缓步来到她的床前。 姬白练抬手,轻轻按上她的额头,含笑道:“你做的很好。” 少艾微微一笑。 武林大会在即,谢家寨却出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 木兰山庄的素问女侠在寨子里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至今卧病在床。 好巧不巧,木兰山庄庄主姬白练这几天刚好来到,就碰上了这档子事儿。 客厅里,姬白练坐在上手,慢悠悠地撇着杯中的茶叶,道:“不知这件事,谢寨主打算如何给姬某一个答复?” 一旁歪坐着的谢华裳轻笑一声,目光移到他身上,“姬庄主打算要一个什么样的回复?” 姬杯盖轻合,放回桌上。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在场诸多英豪,道:“据说,伤了少艾的,正是贵寨的萧崇河萧大侠。” 谢华裳挑眉,“哦。”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你的意思是?” “少艾的伤势想必你也清楚,一段时间内功力大减,可武林大会近在眼前......” 人声喧闹起来。 谁都能够明白其中的猫腻。赶在这时候把对手打伤,到了武林大会,岂不是就能占了便宜?只是想到做出这种事情的居然是声名颇高的萧崇河,众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谢华裳换了个姿势,“可是萧崇河同样受伤颇重。” 姬白练瞥她一眼,语声淡淡,“难道少艾不应该还手?” 这时,人群中一人站出,“没错,我可以证明!当时少艾女侠分明是不打算与萧崇河交手的,但是萧崇河一点儿也不留情,最后少艾女侠才不得不把他打伤!萧崇河他就算受了伤,那也是自讨苦吃!” 谢华裳笑盈盈地看着说话的人,“原来是这样啊?” 那人对上谢华裳的目光有些退缩,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不错!” 谢华裳微微眯起了眼,嘴角笑意更浓,“这么说,诸位似乎都认为是萧崇河的错咯?” 有几个人齐声道:“萧崇河枉为大侠,却为了盟主之位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我看,他根本不配成为盟主!” 谢华裳忽然笑出声来,突兀的笑声回荡着,渐渐的,再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她这才正色道:“这样一来,我倒觉得这件事更像是关翔所为。” 姬白练手指轻轻点上桌子,“你是说,渔翁得利?” “没错。”谢华裳翘着脚尖,“如果萧崇河没有了资格,少艾姑娘又有伤在身,显然只有关翔最可能成为赢家。” 人群中一人忽然冷笑道:“这恐怕是谢寨主的回护之词吧。” 谢华裳看过去,“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道理?你所说的不过是因为萧崇河受了伤而已。但既然他如此重视武林大会,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那人冷冷勾起嘴角,“显然,他既然敢去找少艾姑娘,就一定是因为他有把握不会影响日后他的比武。” 谢华裳摸着下巴,笑眯眯道:“继续。” “所以,萧崇河根本不担心受伤!” 谢华裳拧眉思索片刻,“说不定他现在受伤了,就是关翔造成的呢?” 那人却面色一沉,“谢寨主,你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逼你?”谢华裳一脸无辜。 周围已经有人被勾起好奇心,眼神齐刷刷看过去,等着他说完下半句话。 那人故作深沉地沉默片刻,最终阴阳怪气道:“萧崇河自然不怕受伤会影响状态,因为有谢寨主这样的美人关心嘛。” 谢华裳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开,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她眉眼弯弯,“所以孙大侠这是在嫉妒吗?” “别把我说得这么不知廉耻!”孙大侠涨红了脸道:“我才不像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谢华裳脸上笑意收了收,“这又是从何而来?” “你还真当没有人知道?萧崇河受伤之后,你亲自把他送回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过,直到今天早上!” “哦,”谢华裳有些漫不经心,“你一直看着呐。” “你就说有没有!” 谢华裳坦然道:“有。”说话时,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瞄过姬白练。 昨天,她给萧崇河疗伤,的确在房间中滞留许久。但是,哪怕她当时心无旁骛,能够脱离她的感知在周围隐藏这么久的人也并不多,姬白练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