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他一直以为是宿命, 是命中注定他要遇到孟娉婷。 重生后, 他才知孟娉婷每出现一次在他的梦里,便是沈齐佑在催动魇魔之术来迷惑他的手段。 ——沈齐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孟娉婷安插到我身边? 他闭上眼睛, 孟娉婷的娇喘依旧在耳畔响起, 肌肤上的每一次战栗都像她的柔荑在抚摸,这样的销魂滋味,食过,便是知髓难戒。 既然难戒…… 那就不戒了! 他突然间想通了, 与其这么防着,倒不如主动出击,孟娉婷不是想要勾引他吗? 那就让她勾引。 他不仅让要让她勾引,还要主动送上门去让她勾引。 前世,他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今世,他总得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被人耍着团团转的滋味吧。 打定主意后,他便迅速更了衣,让东来牵出了他的玉骢马,连夜出了门,直奔平康坊去。 刚一出安兴坊不久,就遇见正在巡街的巡街街使带着卫士巡逻。 他们见一骑破夜而来,齐齐拔刀喊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停下!” 吁—— 沈烬温勒起缰绳,停在右街使卫队前。 那街使眯眼细瞧,夜色里,总觉得马上之人脸有些熟悉,便让身后之人上前打灯。 这灯一打,顿时照亮了沈烬温那张黑沉略带尴尬的俊脸。 右街使看清是沈烬温后,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原来是昭王殿下。”他从马背上下来,卫队们全部跟着一起下马,叉手见礼道:“属下参见昭王殿下。” “不必多礼。” “敢问殿下,这宵禁而出,是要去何处?”左右街使隶属于金吾衙,负责长安街道巡逻之职,下属见了上峰自然想顺口多问一句。 沈烬温淡淡答:“平康坊。” 右街使一听,眼珠子溜来溜去的,如他这般老油条,如何猜不出这深更半夜的去平康坊所谓何事,他竟然还不怕死地拦住昭王多问一句,顿时觉得自己的乌纱帽快要保不住了。 他忙谄媚道:“可要属下命人护送殿下前去?” 沈烬温打马,马蹄狂奔而去,只扔下一句:“不用。” 右街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心中仿佛窥见什么绝世隐秘一般,半是八卦,半是害怕的。 ——堂堂高风亮节从不染风月的昭王殿下,竟然深夜只身入那花红柳绿之地,还被他撞了个正着。 — 子夜时分,整个长安城里已经陷入沉睡,唯有平康坊一带,彩灯高挂,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绵绵不绝。 孟娉婷正在宽衣准备上chuáng,映月忽在外面敲门喊道:“娘子。” “何事?”孟娉婷将脱下的披帛,广袖褙子,一一搭在架子上,低头开始解诃子。 “有,有人要,要见你。” 听着映月那吞吞吐吐的语气,孟娉婷以为又是柳惜惜遇到哪个难以招架的客,需要她出面方能摆平。 她今日实在乏了,揉了揉太阳xué,随口道:“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便见客。” “孟都知既然已经睡下了,为何屋里还亮着灯。” 哗啦一下,门被人推开了。 孟娉婷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愕然一愣,转身看去,果见是沈烬温站在门口。 映月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一脸急的快哭的模样看着她。 孟娉婷惊诧过后,终于回转过神来,此刻她已经脱得就剩下低胸襦裙,双肩袒露外面,玉峰尽显沟壑,见是沈烬温她忙转身将架子上的广袖褙子扯下胡乱地捂住胸口,诧异道:“殿下怎么来了?” 沈烬温见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又见她用外衣捂住胸前,凤目微微一眯。 “怎么,孟都知如今见了本王连礼都不用行了?” 且不说是沈烬温是堂堂亲王,但凡有点身份的官爷来花楼寻欢,娼jì们见了人都得行参礼,这是规矩。 孟娉婷方才一时情急,忘了礼数,只好将褙子抖开穿好,这才朝着沈烬温跪下行参礼:“奴见过殿下,不知道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沈烬温长腿一迈,进了屋,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自来熟地走到附近的坐榻旁,撩起衣袍坐了下来,轻挑的目光先是溜了一圈,最后似笑非笑地落在孟娉婷的脸上,反问:“你这里是风月之地,孟都知觉得,本王深夜前来,还能有何事?” 孟娉婷听他这意思,立马明白沈烬温此行的目的是来讨要初夜的债来了。 她暗叹了一息,起身来到门口对映月道:“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来打扰。” “喏。” 孟娉婷关门时,余光无意间瞄见回廊拐角的柱子后面,露出了一小截靛青色的衣角,她眸色一闪,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