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值与不值,只有对生命无上的敬意。 下午毒物分析结果出来,果然是毒鼠强中毒。看到报告,那姑娘没到派出所就把事实经过都撂了,很快便被正式刑事拘留。何羽白重新打印了一份病历,拿到护士站j_iao给安兴,让他去医务处盖好章提供给警方做证据。 安兴边整理资料边叹息:“挺漂亮一姑娘,什么样的小伙子找不到,非跟一棵歪脖子树较劲。这可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办公室被当做临时审讯室,安兴进去拿东西的时候顺便听了一耳朵:中毒的患者实属渣男,跟自己女朋友j_iao往的同时还跟别的人搞暧昧。姑娘看到他的聊天记录找他对峙,还被指责说窥探他人隐私。姑娘气不过,买来老鼠药,下在了豆浆里。她本以为老鼠药顶多让人闹闹肚子,谁知道差点把人害死。 “一念之差,追悔莫及。”何羽白听了安兴的转述,同样叹息摇头。 想起何羽白被推的事,安兴关切地问:“何大夫,听阮思平说你那一下撞的挺厉害,没事吧?” “没事,中午让冷主任给照了个b超,一切正常。” 何羽白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也后怕。理论上说24周的胎儿出生即可成活,可未满36周,胎儿的呼吸和消化系统都未发育成熟,生下来也是活受罪。他小时在大正产科的nicu见过,一只手就能托住的小宝宝,身上c-h-ā满了管子,痛苦万分却口不能言。 莫说亲人看着心如刀割,就连外人看了也揪心。 “哎,这没孩子的时候不觉得,等自己当了家长,但凡要是听说个谁家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心里真受不了。”安兴面带愁容,“我在大正产科生通宝住院的时候,有一天半夜被嚎哭声惊醒。那动静,干撕喉咙似的,忒吓人。第二天问何老师,说是有个孩子羊水污染吸入胎粪,出来肺炎高危,送nicu没到一天就没了。家长受不了,嚎了一夜。” 何羽白表情微怔,下意识地抬手搓搓胳膊上立起的汗毛。安兴一看,赶紧拍拍嘴:“看我,说这个干嘛……何大夫,你别介意,小小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抿住嘴唇,何羽白勉强挤出丝笑意。 冷晋熬了两天一宿,晚上回家没到十点就睡了。夜里被旁边何羽白翻身的动静吵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把人揽住。 “不舒服?要不要拿个靠垫把枕头给你垫高点?”冷晋闭着眼问。 “不用,睡你的。” 何羽白毫无困意,睁大眼睛,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爱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冷晋的眉毛和睫毛很浓,颧骨高眼窝深,山根直挺,这像莫一凡;嘴唇略薄,人中较平,稍带寡情之像,像冷宏武。 看着这样的冷晋,何羽白不禁在心里默默描绘小小白未来的长相。若是女孩子,他希望能像自己多一些,而男孩,则希望能像冷晋。 感受到凝在脸上的视线,冷晋的眼睛微微张开条缝。睡迷糊的脑子渐渐清醒,他勾勾嘴角,问:“怎么?看我太帅,看得睡不着?” 眨了眨泛着细碎光芒的双眼,何羽白鼓起腮帮:“别那么自负,你没我老爸帅。” 冷晋轻笑:“这话你还是当着他面说吧,省得他老拎着龙头手杖在我眼前晃悠。” “那是为了提醒你,要对我和小小白好。” 冷晋用手扣住何羽白圆鼓鼓的肚子,故作哀怨地说:“宝贝儿,你说你老爸冤不冤,就差替你爸把饭都嚼了,还对你们不好?” 就像听到老爸的抱怨一样,小小白踢了一脚,正踢中冷晋的手心。这下可把冷晋感动坏了,觉也不睡了,钻进被子里把脸凑过去,反复亲吻刚刚给予自己回应的位置。 何羽白屈起腿想把他顶开,奈何大腿被对方压着,只好隔着被子敲冷晋的肩膀:“别闹了,你明天还有手术,赶紧睡。” 钻出被子,冷晋又吻了吻何羽白,眼里闪着j.ing_光:“j.ing_神了,要不来一发?” “小小白可醒着呢。”何羽白提醒他。 “来嘛来嘛,我轻点儿。”冷晋耍赖,抓住何羽白的手往下按,让对方感受自己炙热的渴望。 隔着睡裤摸到那坚硬的物体,何羽白脸上的温度缓缓攀升。无论经历过多少次x_ing爱,他都无法像冷晋那样坦诚地表达自己的需求。有的时候他看着冷晋,也会突然涌上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 只不过,脸皮薄,没付诸过一次实际行动。 过了三十二周开始上胎心监测,何权给何羽白拿了台便携的胎心监测仪。何权让儿子每天早晚上下班前各检测一次,自己在办公室实时检测上传的数据。可跟和爸爸外公对着干似的,一到胎心监测的时候小小白就睡觉,急得何权接连不断地往儿子手机上拽电话。 “多吃点巧克力,你就是吃太少了孩子才不爱动弹!” 何权在电话那头嗷嗷得何羽白直皱眉头。小小白白天爱睡觉,到了晚上却很活泼,转来转去的,整个一夜猫子。而说到吃的少,何羽白并不认同。放零食的抽屉快被他掏空了,搞得阮思平每天都很哀怨----那是他孝敬媳妇的储备。 好在方敏是个痛快人,反过来还数落自家老公抠门:“何大夫想吃,随便吃,不够来急诊护士站,我们这儿有的是。” 何羽白觉得不好意思,周末特意跑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结果抽屉塞不下,冷晋就安排办公室来一次大扫除,腾了个柜子给他。 徐艳结婚纪念r.ì,人家老公订了一大抱玫瑰送到办公室,一百九十九朵,分量沉得压手。办公室里的主治就剩姚新雨一个还未婚了,每每看到人家成双成对地秀恩爱,他就拿出手机调出卫纪尧的手机号,对着屏幕唉声叹气。 今天他刚拿出手机,正好卫纪尧的电话打进来。兴冲冲地划开手机,没等姚新雨说出半个字,听筒里传来卫纪尧急吼吼的声音:“我同事受伤了!你赶紧去急诊接车,马上到!” 姚新雨蹭一下窜了起来,敲敲办公间的磨砂玻璃门,把冷晋一起叫上奔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