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染不解,但也没多问,亦如从前一般做好儿媳的本分。 傅母看着苏安染苍白病态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 “每天闲在家里没事干,也不知道好好收拾自己,这病恹恹的样子不嫌晦气吗?” 苏安染泡茶的动作一顿,热水差点烫伤手背。 “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的解释刚出口,傅母却没有太多耐心听。 “晦气就晦气,反正跟我家阿寒没关系了。” 傅母说着,从皮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了茶几上。 “把它签了。” 苏安染神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向文件。 为首目录页的几行字,让她彻底呆住。 “婚前财产证明书、离??γβ 婚协议、自动放弃婚后财产承诺书……” 她抬眸,呼吸有些凌乱。 “您……这是什么意思?” 傅母面色严肃地拿出签字笔,摆在文件的一旁。 “别人家的媳妇三年抱俩,你身为傅家媳妇,整整六年一无所出,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她反问道。 苏安染噎住,垂在身侧的手心微微冒着冷汗。 “不管是婚姻还是孩子,都是我和傅司寒的私事。” 傅母看着她,神情带着一抹无奈:“苏安染,别怪我说话狠。一条狗养六年都会生几窝崽,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无所谓,我这老脸丢不起,阿寒肩上担着整个傅家企业的担子,他也丢不起。” 傅母的话,字字在理。 可落在苏安染耳中,却一句句如刀刃,一点点劈人心。 “你是陪阿寒从大学走到了现在,一起吃过苦享过福,可他这几年心底已经没了你,你还强占着傅太太的位置有什么用?” 听着傅母继续道出的话,苏安染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缓缓低下头,眸底一片苦楚。 “九爷心底有我的,他昨天还给我煮了面。” 尽管,那面条她一口未吃,他们两人也不欢而散。 傅母弯腰拿起笔,亲自放到了苏安染的手中。 “你我都是女人,有些事自欺欺人可以,但骗不了别人。” “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注定不能继续坐在傅太太的位置上。” 闻言,苏安染脸色惨白。 傅母不愧是久经风雨的过来人,打蛇打七寸,招招致命。 那年她受刺激流产大出血,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但一直联系不上傅司寒,最后是傅母来的医院。 整整住了五天院,她才能下床走路。 出院前,医生要苏安染做好心理准备,这辈子她都不能做母亲了。 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傅母才会将那件事对傅司寒守口如瓶吧。 “已经发生的事没法去改变,也怨不得旁人。”傅母脸上划过一缕复杂的情绪,“我身为一个母亲,现在要做的就是替自己的儿子做好万全打算。” “三天后,我要听到你和阿寒离婚的消息。” 傅母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去。 苏安染怔怔站在原地,直到顽皮的小猫跑出来蹭了蹭,她才勉强回过神。 手机一阵震动,屏幕上亮起了署名为‘九爷’的号码。 苏安染心一顿,迟疑片刻后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 “……”她还未出声,听筒那端已经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安染姐,我是苏瑶瑶。” “我怀孕了。” 第七章 我不做了 ?? 苏安染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她竭力稳住情绪:“又不是我让你怀孕的,你跟我说做什么。” 电话那端一阵沉寂,半响才传来苏瑶瑶的声音。 “孩子的父亲跟你有关,所以我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件事。”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苏安染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傅母留下的刺目文件,耳畔又回旋起刚才的电话内容。 怀孕,傅司寒竟然让别的女人怀孕了。 那个信誓旦旦说过这辈子只要她的男人,终究还是带着他们的婚姻走到了穷途末路。 想起自己腹中曾经孕育过的小生命,苏安染不由自主抬手轻轻拂过平摊的小腹。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牙牙咿语叫妈妈了吧…… 眼眶骤然泛红,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让细密连绵的疼痛盖过心底的涩意。 突然,滚热的鼻血毫无征兆的滴落下来。 苏安染抬起手背,混着泪水抹去血渍。 越抹越多,触目惊心。 “叮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她看了看来电人昵称,划过接通键。 “约好了今天做化疗,你怎么又没来?”高航的声音响起。 苏安染缓缓擦着鼻血:“我不做了。” 高航嗓音带着少见的责备:“苏安染,你这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吗?!” “活着,没意思。”苏安染看着茶几玻璃上倒映着的苍白脸颊,喃喃道。 家没了,爱她的男人也不见了,她再这般苟延残喘活着,无味又无趣。 “高医生,谢谢你。”苏安染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起身去盥洗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