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天听了,心中暗叹,这真是被妖jing迷了心窍啊! 他一咬牙,gān脆地道:"带你媳妇一起回来吧,村里的人,我来想办法,保准他们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此话听在萧铁峰耳中,却是完完全全另外个意思了。 "她那性子,和别个不同,进了村,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来,再说,我也怕她在村子里不自在。" "这,这能惹什么事,你就带她回来吧。"赵敬天苦口婆心地希望萧铁峰带媳妇回来。 萧铁峰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个笑,那笑说冷不冷,说温不温的。 "我说了,不会回去的。" 而就在这两个光着膀子的大男人探讨这个回不回去问题的时候,顾镜站在双轮车旁边,心里真是咯噔一下子。 她斜眼瞅着那两个人,暗暗地琢磨开了。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偷偷摸摸拉一旁说去?这也就罢了,还暗搓搓地朝自己瞅过来? 他们商量什么呢,为什么要提防着自己? 难道说----顾镜想起了之前萧祖宗为了那恶霸赵敬天,竟然斥责自己的情景,大夏天的,忽觉得一身冷汗,如坠冰窖。 她不敢置信地再次望向那两个男人,两个彪悍健壮的男人,两个jiāo头接耳的男人,两个窃窃私语的男人! 可,可,可怎么可能?如果萧祖宗真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在炕上那么威武,又怎么会有姥姥这个子孙后代? 很快,她想明白了,这难道还是个双? 想到这里,一阵悲凉在心头油然而生。 自己一心一意为杨白劳着想,敢情人家其实是爱着huáng世仁? 这……怎么可能?! ************************** 当这几个人终于分道扬镳的时候,三个人各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彼此心里都有些沉重。 萧铁峰在前面面无表情地拉车,顾镜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推着,山路崎岖,双轮车在颠簸中前行。 顾镜心中闪过一千个一万个念头,而最终的念头是: 那个白莲花桃子脸,其实如今想想,也长得蛮水灵蛮可爱的,小模样多鲜嫩啊;还有那个风骚寡妇,其实抛却成见,身材好脸蛋好还前凸后翘,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妻,一定好生养! 这两个,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那什么赵敬天qiáng吧! 祖宗啊祖宗,你不能瞎了眼,对她们视而不见。 顾镜一路走一路想,就在快要到他们家dong的时候,双轮车上那口最大的锅掉地上了。 jing铁所制的好锅,发出咣当咣当响声,落在小山坡上,又顺着小山坡往下滚,就这么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 顾镜顿时心疼了:"锅!锅!" 这可是她家姥姥的老祖宗的锅,说不得当年她姥姥给熬粥的那口老锅就是这么由老祖宗传下去的呢! 萧铁峰却黑着脸,根本没看锅,只拿眼看她。 顾镜无语跺脚,赶紧就要跑过去捡锅。 萧铁峰一把截住她,拦腰将她抱起。 她挣扎:"你傻了吗?抱我gān嘛,去追锅!" 萧铁峰咬牙切齿:"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妖jing,别人逗你下,你还能当真!" 顾镜茫然,茫然之后明白,气得使劲踢腿:"逗个屁!你先去把锅捡起来去,我的锅!" "你还想着锅?" 萧铁峰更加无语了,扛起女妖jing,大步流星直奔他家山dong。 他要萝卜进dong! 顾镜被迫趴在男人肩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家祖宗的锅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看不到了,她痛心疾首大喊:"锅跑了,锅都不见了!" 喊完后又觉得不对劲,这何止是锅不见了,他是把双轮车也扔在了山腰里?这万一来个路人什么的,把他们新买的那一车东西都给顺手牵羊呢? "车,我的车!还有我的衣服!我的铲子!我的脸盆!我的帕子!" 可怜的顾镜,大喊大叫乱踢一番却是无济于事,最后来到了他家dong里,直接被扔到了草堆里弄了个满头草。 顾镜实在是搞不明白这老祖宗心里想什么,这简直是神经病!当下气急了,拿出了她与láng搏斗的勇气进行了殊死较量。 她先是用脚踢,接着用手挠,后来用牙咬,咬着喊着,渐渐那声音就变了腔,最后,她十根指头在他背上狠狠地掐着,口里大叫:"死了,死了,这是要死了!" 这件事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她才软趴趴地爬起来,没好气地哼哼着,看dong口烧起一堆篝火的萧祖宗收拾家用。 "那个锅架在这边……" "咱这里以后垒个灶台……" "对对对,这个地方以后做篱笆围起来。" "这个地方可以养ji,你明天就赶紧逮几只野山ji来!要好看的有花纹的!得让他们给我下蛋!" 吃了那么多蛋,吃着吃着她也习惯了,仿佛她本来就应该吃蛋的。 "不行不行,咱们这车不能扔这里,万一下雨淋了呢,明天你再搭个草棚子。" "好啦,萧祖宗,收拾完赶紧烤肉吧,要不然小妖jing都要饿死了!" 趴在那里,翘着两条腿晃悠悠,她用她那混杂着现代口音的半生不熟古代方言,开始指挥她家祖宗忙东忙西。 可怜的萧铁峰,在她的指挥下,重新爬到山坡底下淌进水里把他家锅捞起来,又把扔到半山的双轮车给推过来,把家什都卸下来,该归置的归置,该清理的清理。 最后一切安置妥当,他又开始准备做个弓了。 外面的那些弓,贵得一时买不起,便宜的又根本看不上眼,倒是不如自己做一个,是以在山下的时候,他就去买了上好的牛角牛筋,如今又在山里寻了一块上等木头开始打磨。 做个好弓,也不是一下子能做好的,先得打磨弓胎,把弓胎打磨好了再贴望把,贴牛角,还得熬鳔胶,贴鱼片,做梁子。 幸好萧铁峰以前做过的,虽未必做得多好,但至少比外面那些便宜货要好一些的。 他正坐在石头上打磨弓胎,便见他家媳妇正仰靠在山dongdong口处,一手拿着个什么小镜子,一手拿着个……小剪子? 正在剪刘海? 他走过去看,这才发现,原来顾镜一直长发披在肩头,不曾梳理,前额的刘海如今已经有些遮住眼睛了。 而她手里拿着的镜子,小巧玲珑,样式奇特,材质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那小剪刀,也颇为古怪。 想必这都是妖jing往常用的东西? 他用脚随意踢过来一个树桩子,坐在那里,在篝火跳跃中看她修理头发。 她的发质极好,仿佛缎子一般,指尖穿梭其中,柔滑细腻沁凉,萧铁峰是极爱她这头发的。 "你这头发这么披着固然好看,不过外人看了怕是古怪得很,总该梳起来。"他伸手撩起一缕秀发,比划着梳头发的样子,以让她更明白自己的意思。 "怎么梳啊?" 入乡随俗,顾镜也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实在不一样,搞得总是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是不是也该学学那些女人弄个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