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燕晴柔的脸，不止是痒，还开始疼了起来。“郡主，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大夫！”秋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燕晴柔强忍着痛苦，将脸挡住，步履维艰地回了望月居。 婢女们上前伺候，却被她厉喝道：“都给我滚出去！滚！” “是，郡主！”婢女们害怕地不敢再多待，急忙跑了出去。燕晴柔捂着脸，忍着那股又痛又痒的感觉，走到了铜镜面前。 当她看到铜镜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惊恐的尖叫：“啊！”她抱着脑袋，根本不敢相信那里面的人是自己！ 秋儿带着大夫来的时候，燕晴柔已经受刺激过度，晕倒在了屋子里。 萧如氏闻讯也赶来了望月居，一见燕晴柔血迹斑斑的脸，一句‘柔儿’还未叫出口，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了过去。屋子里的丫鬟又是一阵惊慌大喊。 经大夫诊治，燕晴柔脸上的东西是因为用了掺了有毒的花粉的胭脂，涂了药之后过几天红疹就会消除，但是还是会痒几天。 只是脸上被抓出来的伤痕极有可能会留疤……燕晴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砸掉了好几个质地上好的青花瓷。 胭脂？她怎么会用有毒的胭脂？！ 燕晴柔脑中忆起了什么，朝秋儿道：“秋儿，去将我昨日用的胭脂拿来！” “是，郡主。”秋儿从她梳妆盒中将那胭脂拿了出来。 燕晴柔此刻才仔细看那胭脂盒，脑中‘轰隆一声’，这胭脂…… 琅月！肯定是她干的！ 燕晴柔气得双目通红，挥袖将胭脂扫落在地，她奔溃尖叫，若是琅月在她面前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将她杀掉！ …… 百花楼内。 与花妈妈有了协议的琅月没有被逼着接客，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一夜睡到天明。白天，百花楼是不接客的，这样方便了琅月行事。 “花妈妈。”琅月一大早便去敲花妈妈的门。 “干什么啊这是！”花妈妈怒气冲冲地声音从里传来。 琅月正欲说话，‘吱吖’一声，门开了。 卸下了妆的花妈妈看起来比浓妆艳抹的时候顺眼多了，也少了几分市侩气息。 琅月对着怒容满面的花妈妈露出了一个笑脸，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花妈妈见她笑得讨喜，眼底的怒意也少了许多。 “花妈妈，我不是说了么？要帮您赚银子。”琅月说。 花妈妈双手环胸，睨着她，“你倒是说说，想怎么做？” “首先呢……”琅月看了眼百花楼内庸俗的装饰，说：“要把您这百花楼给重新装扮一下。” “重新装扮？我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花妈妈瞪大了眼。 琅月笑了笑，“白天的时间足够了，绝对不会耽误晚上做生意。” 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花妈妈皱眉思索了片刻，说：“行，只要不耽误晚上做生意，白天随你折腾。你跟六子说一声，让他一切按照你说的做。” “好。”琅月笑眯眯地道：“妈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去准备了。” 花妈妈点头，‘砰’地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琅月摸了摸鼻子，这花妈妈对她还真是放心。 折腾了一天之后，琅月可以说是将整个百花楼焕然一新。 那些媚俗的粉色纱帘都被换下，大堂中央搭建了半人高的台子，台子前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就跟戏园子里唱戏的台子一样。 “丫头，你整这些东西做什么？”花妈妈看着那台子，不解地问。 琅月神秘兮兮地勾起了唇角，“妈妈，听说过，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吧？等下呢，你就按照这张纸上说的，介绍我。然后……你要是有碎银子呢？就对着我扔一点，最好是找几个会起哄的，直接扔银子……” 花妈妈面露恍然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幕降临。 百花楼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众人目光都不自觉地被那个新搭建起来的台子吸引了过去，但不论他们怎么问，姑娘们都说不知道。 众人的兴致都被吊了起来。琅月换好衣服之后，站在了台后。 她朝花妈妈使了个眼色，表示已经准备好。花妈妈立即笑容满面地走到了幕帘前，说着早已背熟的话。 “各位公子，大爷，想必大家一定对我身后这个台子很好奇，是不是？” 台下一片起哄声：“别卖关子了，快拉开让我们瞧瞧！” “对，让我们瞧瞧！” 见此情形，花妈妈安抚道：“各位别急别急啊，这台子呢，是特意为月儿姑娘搭的。” “月儿姑娘是谁？” 底下有人问道。 花妈妈却没有回答，只笑着说：“想知道月儿姑娘是谁，诸位仔细瞧瞧就知道了。” 花妈妈说着，走下台去。这时，百花楼内的烛火突然灭了，底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台上升起了冉冉灯火，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幕布之后，众人停下了喧嚷。 丝竹之声突然响起，女子娇柔的身段伴随着乐声起舞，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从幕布上映了出来，极尽妩媚，勾人心弦。 众人呆呆地看着，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除了乐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仿佛天地之间只剩那一人。 乐声已接近尾声。底下不知是哪个角落开始往台上扔了几两碎银子。 “跳的好！” “好！” “跳得好！” 渐渐地，往台上扔银子的越来越多，少的几两，多的几百两，明明他们连人都没看到，气氛却已经被点燃。 花妈妈看着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 一曲毕，琅月也停下了舞动，她对着众人的方向屈身行了一礼，随后缓缓退下。 “人呢？人去哪儿了？！” 有人见琅月走了，不满地叫嚣道！ 其余人跟着起哄：“人怎么走了！老鸨！把月儿姑娘叫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花妈妈一面吩咐手下的人收拾东西，捡台上的银子，一面走上台，道：“今日是月儿姑娘在百花楼登台的第一天，妈妈答应过她，只跳一支舞。各位公子，大爷若是想见月儿姑娘的话，明日可以再来。” “叫她出来！老子……老子有的是钱，买……买了她！”叫嚣的那人估计是喝醉了，说话断断续续。 花妈妈依旧笑意盈盈地，“月儿姑娘的身价，妈妈可做不了主，若是哪位看官与月儿姑娘有缘，月儿姑娘自会与您……” 花妈妈话只说了一半，但那暧昧的语气，在场的哪个会听不懂？ 底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暧昧的哄笑声，许是被花妈妈的一番话说服，他们都没在要求让月儿姑娘出来。 花妈妈见目的达到，朝一众姑娘们使了个眼色，不过片刻，楼内又恢复了之前娇声媚语的热闹。 花妈妈房内。 琅月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子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了杯清酒，玩味儿地望着数银子数得两眼发光的花妈妈，时不时浅酌一口。 “一千八百两！”花妈妈将最后一个银锭子拨入旁边的那一堆当中，惊喜道。 她目光转向琅月，眸光极亮，仿佛透过琅月看到了无数的银子。 琅月淡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若是你直接让我去接客，说不定还卖不到这个价，对不对？” 花妈妈忙不迭点头，她将银子往自己妆奁一收，再起身将妆奁放入柜子里，背对着琅月上好锁。 琅月望着这一幕，眉梢微挑，无奈地笑了笑。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花妈妈转过身，问她。 琅月将杯盏放下，站了起来，她身上仍穿着适才跳舞的裙子，纤腰紧束，身段妖娆。 “与今夜一样，不过，最后可以将幕帘拉开……”她勾唇，一抹魅惑的笑。 花妈妈疑惑问道：“你要露面？” 琅月却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见她不愿透露，花妈妈本有些不高兴，可一想到今日赚到的银子，也就释然了。 她笑着说：“那行，妈妈就等着看。” …… 第二天，涂了药之后，燕晴柔脸上的红疹消退了许多，看上去终于没那么吓人了，只是还是有些痒，她得极力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动手去抓。 她屋子里所有的铜镜都被萧如氏吩咐婢女撤了下去，避免她看到自己脸再受刺激。婢女们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惹她不高兴，迁怒于她们。 “秋儿！”燕晴柔在屋子里大喊了一声。 在门外守着的秋儿浑身一僵，她周围的婢女都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秋儿推开门，低垂着脑袋，踱步进去，至燕晴柔身前，福了福身子，道：“郡主。” “你低着头做什么？”燕晴柔声音尖锐，是发怒前的预兆，“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难看了？” 秋儿身体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在燕晴柔怨毒的眼神里瑟缩了一下肩膀，面色仓惶。 燕晴柔眼眸登时赤红，浑身都是戾气，她挥手将一旁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失控尖叫：“啊！滚！给我滚！” 秋儿打着哆嗦，两股战战，害怕的脸色苍白。她竭力控制着双腿，慢慢往外走，就在即将踏出门之时，燕晴柔阴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