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园。 我觉得自己这次亏大了。 原本是带着疑问进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却带着更大的疑问回去了。 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在认真开车还是在思考问题的莫子寒,我欲言又止。 之前在文教授的办公室里,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什么荷鲁斯之眼。 无奈之下文教授只能让莫子寒先将我带回去,因为他下午还有课。 在警局里我骑回了自己电车。 临别前,莫子寒给我留了个号码说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她。 看着莫子寒的车子渐渐远去,我骑上车子也拐出了市警局。 我回到租房的小区时已经是傍晚。 小惠家的灯还灭着,说明她还没回来。 因为今天有事不在所以我联系的锁匠也没来。 进了家门我所幸将大门开着,想着假如我在屋里遇到什么不测,路过的人兴许能救我一命。 倒在床上,我懒着不想动。 楼道外面陆陆续续经过几波人,这种吵闹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躺了个把小时对门的女邻居还没回来,我饥饿难忍只能爬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 把梦里那肇事的炖锅丢到角落弃用,我用炒锅给自己煮了鸡蛋碗面算是今晚的晚餐。 一如往常般,我打开电脑找了部科幻片开始边吃边看。 正看着吃着的时候,我忽的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似风吹过。 扭头去看。 发现是身后被砸烂的窗户正不住往我屋里灌冷风,我遂起身找了张报纸和胶带准备去将其堵住。 弄完窗户我刚坐下准备继续吃的时候,猛然想起某件事的我犹如被当头棒喝。 起身跑到门后的垃圾桶旁。 当我将那块被人用粉笔画着荷鲁斯之眼的砖头拿起来的时候,心跳骤然加速。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熊孩子涂鸦后丢进来的普通砖头,没想到我要找的东西就是它。 找到了符号,我也没心思再吃东西了,直接就拿出手机给莫子寒打去了电话。 “喂!那符号我找到了!它......它它就在那砖块上,我也只是早上撇了一眼而已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它......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庙里找个有法力的大师驱驱邪祟......那样的噩梦我真的扛不住第二次了,文教授那边......” 手机的那头,莫子寒听着我这语无伦次的话语忍不住憋出笑声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块砖头救的你吧?你现在去找大师对付它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 “况且你去了也没用,它只是块普通的砖头,又不是什么邪祟鬼怪,不过你倒是可以去网上了解一下荷鲁斯之眼是什么。” 听了她这话,我立刻坐到电脑前点开搜索引擎开始查找关于这荷鲁斯之眼的资料。 看着百科资料上关于荷鲁斯之眼的描述,我这才安心下来。 荷鲁斯之眼。 古埃及的守护者之眼,象征至高无上的君权以及神明的庇佑,其代表的含有治愈和守护的意思。 难道有人知道我深陷梦魇,所以就在砖头上画了这个符号打破梦魇救我? 放下鼠标,我有些茫然地看向那块被人用粉笔画上荷鲁斯之眼的砖头,心中思绪万千。 “怎么样?查到结果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良久不见我回音。 手机那头的莫子寒显然有些不耐烦,一句话说完没等我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万万没想到这块模样丑陋还带着点臭味的砖头成了我的救世主。 为保今晚不出问题,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摆到床头柜上,接着关门洗澡。 说来也是神奇。 这一夜我睡得十分安稳,没有噩梦也没有美梦一觉就睡到了天亮,身心那是畅快无比。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我发现对门的小惠一夜未归。 因为我看到她门口的棉拖鞋原样不动的摆着,楼下她的电车也都还在。 吃东西的时候我几次想拿起手机给她发个信息,但终究没有那个勇气,因为我实在害怕接电话的人不是她。 有时候我非常讨厌自己的这种懦弱,却又提不起勇气去面对。 但。 有时候我脑子一热又十分的“无畏勇猛”,时辰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私自调查齐院长这件事就是代表之一。 如此循环才造就了我今天这种矛盾的性格。 几天后。 我接到了单位老马的电话。 “小曹,下午你有空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好的,下午几点?” 老马做事雷厉风行,很少会用这种平和的语气跟我说话。 所以我回答的时候也有点发怵,摸不准他想怎么处理我的事情。 下午。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骑着小电车来到了台里。 跟门卫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我直接电梯上到办公楼层敲开了老马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 我看到老马正和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在交谈,两人看到我进来顿时停下交谈。 老马率先指着我向对方介绍:“老何,这就是那个愣小子,平时不爱惹事,但是他一旦拿起相机胆子比老虎的还大,尽给我惹事,哈哈哈......” 说着老马还哈哈大笑,而站在他身边的中年人听了他的介绍倒是不慌不忙地朝我微笑点头,向老马回答:“我手下就差这种有拼劲的年轻人啊!” “马主任,下午我有什么安排吗?装备我都带了。” 两位大佬对我的调侃当然不敢说什么,为此我只能拍了拍装着摄影机的背包主动请缨揽任务。 看了我一眼,老马用他那用鼻腔发音的语调说:“安排是有的,你先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老马把我带到办公室的另一角,接着摸出烟自己叼了一支给我递过来一支,想作势给不远处的老友抛一支却被对方抬手一句戒了收了回去。 在一阵吞云吐雾中,老马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小曹啊,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外聘记者,上头想收回你的记者证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次你捅的娄子看起来虽然不大,案子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其他兄弟部门一致给我们领导施压都怕你哪天搭错筋跑去其他单位调查他们领导老底......” “所以呢?” 听到这里我的满头大汗已经下来了,没想到心中暗自担心的事情竟然来的这么快。 “所以单位决定以你违反组织规定为由终止你的合同,不过你放心该拿的工资你一分都不会少拿,事情也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马说完后发现我愣在原地,遂用大手拍拍我的肩膀,想提醒我。 “我被解雇了呗。” 我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份记者的工作是我毕业以来最喜欢的工作。 原本还想了熬段时间去晋升下学历补几个专业证争取下一批单位的编制岗位,看来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毕竟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后半辈子才能和喜欢的人安心生活,现在梦想化为泡影这叫我如何能不难过。 “哈哈哈......你也别难过的太早,今天是你小子的幸运日,正巧我的老同学来这边出差,他那里正缺少人手,你如果愿意去他手下工作,明天就可以跟他过去。” 看到我一脸颓然的表情,老马反而哈哈大笑,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往他老同学的方向一指说道。 “小兄弟你好啊!我叫何越,熟悉的人都叫我越哥。” 听到老马提起自己,那微胖的中年人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看着何越朝我伸出手的一刹那我脑子有点紧张的转不过来,小心翼翼地朝对方问了句:“您是......我们地方卫视的......” 据我所知,在省台卫视叫何越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刚刚被评为全国十大杰出新闻工作者的名导制片人何越。 虽然我没怎么见过他的模样,但是经老马这么一介绍我瞬间就想起来了。 一下子从地狱升上了天堂,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何......越哥!” 我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说话的声音都些颤抖,伸出去的手,手心都直冒冷汗。 “在我那里可不比你们这安乐窝舒坦,更苦更累,受得了吗?” 谁说中年胖子就不可爱了,听着何越的这一声问候我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连忙回答:“受得了。” “那行,我还有事就走一步,过来了给我打电话,老马有我电话。” 朝老马和我点点头,何越满意地转身离去。 何越一走,我立刻朝老马鞠躬感谢。 虽然这里把我炒鱿鱼了,但是我并不记恨老马,相反作为将我领进这一行的他对我有着知遇之恩,这一鞠躬他完全受得起。 看他那乐呵呵一点也客气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受得起。 不过笑归笑,笑完之后他又板起脸。 接着用他那厚重的声线教训我道:“进了人家的门就得守人家的规矩,切不可像在这里一样任意妄为,我们这里如果是条溪流到了省台那就是条大江大河,在江河里什么吞人猛兽都有,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把自己搭进去,凡事得三思而后行......” “是是,我懂的,以后做事要有分寸。” 面对老上司的教诲我不敢打断只能点头称是。 “其实我早就想把你推荐过去的,就是怕你这个性格把自己害了。” “我觉得我性格挺好的啊。”我堆起笑容回答。 “好什么好,傲气又死要面子什么事都往肚里咽,久了那就得爆!” 老马就是老马,临走前就不能夸我一下? 心中这般想却不敢说出来,我心里正纳闷老马这些话的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 接着说:“不过,你却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唯一一个能守住自己底线的人,毕竟你可是敢脑子一热就去动人家院长的人,换个人起码要找上级领导问问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