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诡事录

金城作为丝绸之路的咽喉,自古来便是人来人往,金河横穿过城,更是为这座古城带来优越的生存环境,数千年来,黄河养育了数辈,同时却也吞了不少生命,古人有诗云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湍上急流声若箭,城头残月势如弓。

作家 黑三 分類 悬疑灵异 | 183萬字 | 742章
第二十四章 脏哑巴
    估计是害怕我和小鱼儿讲不过面前这油嘴滑舌的村长,又或许是师父已经看出来了我俩本事。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村长,说了句话。

    “呵,你看看,就连两个小孩都能看出来你这鬼话扯的不怎么样,你还打算继续瞒着?”

    说实话,师父现在这冷着声音,板着张脸的模样,我是不知道村长到底害不害怕,反正我想起了平日里我和小鱼儿做错事挨训的场景。

    下一步,八成是挨板子。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将目光转移到了对面的村长身上。

    他现在整个人都蔫了,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想发脾气,但是又不想得罪师父。

    最终,一锤定音的,还是神婆子。

    她哑着喉咙咯咯笑了起来:“村长,差不多就讲了吧。有的事儿我们若想知道,掐掐手指头就能算出来,只是,由外头的人说出来不太体面。”

    说着,她安静了下来。

    本就黑暗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我们几个都呼吸声。

    以及。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

    “啪嗒,啪嗒。”

    有人在光着脚丫子跑步,脚步声音很轻,而且细碎,八成是小孩。

    “嘻嘻……”

    又尖又碎的笑声,忽远忽近,总让人觉得它不仅仅是在门外响起,有几声几乎在我们耳边作响。

    我只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已经竖起。

    再想到之前从河里头延伸出来的脚印,我开始猜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般,死在水里头的冤魂若是离了水,别说害人,压根儿就是寸步难行。

    难不成这回我们遇上的是夜叉?

    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夜叉喜欢做这事儿,学小孩子的动静来唬人。

    我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村长,桌上摆放着的小灯笼,将他脸上的焦灼以及冷汗照得一清二楚。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外面,好像下一刻就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入一样。

    他着急了,说话的时候已经不敢再看师父,他只咬牙窃齿。

    “陈仙人,神婆子,我把你们请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儿婆婆妈妈问东问西,你们没听见那东西现在就在门外?”

    他着急了,想要跳脚。

    都已经到这份上,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而且,有这盏灯笼在,我们也不用担心外头的玩意儿会做出点什么事儿。

    于是,趁现在,我准备再添最后一把火。

    “村长,你再怎么和师傅他们讲也没用,原先就已经说清楚了,这回的事儿,我和小鱼儿来管。”

    他立刻把目光转移到了我们身上,那双瞪大的眼睛看着颇为骇人。

    我知道他又想胡搅蛮缠,于是直接了当,断了他的念想。

    “所以你干脆直接和我们讲清楚吧,师父他们知道你身上的事儿,我和小鱼儿不知道呀。”

    一边说着,我忽然压低了声音。

    “按照规矩,师父他们这回是绝对不能出手的,到时候我们两个小子要是没对付得了外面这位,全得赖在你身上。”

    “外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村长听我说完,眉头扭出了个川字,最终,在外头又响起了一声嬉笑之后,才总算是松口。

    他长叹一声。

    “死在河里的,是个小孩儿。”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把我和小鱼儿都搞得愣神了。

    但他愿意讲,我们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我们几个都安静下来,看着村长。

    “什么小孩儿?你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些。”

    村长说事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了。

    “外头到处跑的,肯定就是那个死了的小孩,我记得村子里的其他小娃子都叫他野哥哥。”

    村子是依水而生,一开始大部分人都和其他靠水的人家一样,靠依靠捕鱼卖鱼作为营生。

    大约是几年前,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很邋遢,从来不洗脸,不管你问他什么,他都只会哇哇乱叫的乞丐。

    本来就是战火连天的时代,出现这样的人并不奇怪。

    只是,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到村子里来的,大家只记得他某一天出现,而后在村子里天天晃悠,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识了他。

    他脑子没问题,但是不会说话,手上会写字,知道自己叫啥,只不过具体名字也没人喊,大人小孩都直接管他叫脏哑巴。

    村头那个像是狗窝一样的木头帐篷,就是当哑巴自己到处去捡人家不要的木板搭出来的。

    里头的棉睡和床单被套也一样。

    能做得到这些,脏哑巴实际上是知道怎样营生的。不过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每天都在村子里晃悠。

    村子里一开始还有人打算帮他找个活计,但是这当哑巴啥都不愿意干。本来每个人手头都过得紧紧巴巴,后头自然也没有人管他了。

    唯一愿意理他的,就是村子里的小孩。

    不过要说成是愿意理他也有点勉强,毕竟这些小孩只是图个好玩,经常捉弄他。

    虽然没有直接伤害他,但偷摸拿他的东西瞧他着急的哇哇乱叫却是常有的事情。

    当然,村里人都不在意这件事儿。

    自家的小孩儿若是拿了东西,家长发现一般都会叫他还回去,要不然那脏哑巴会上门来闹,烦人得很。

    就这么,脏哑巴在村子里一呆就是七八个月。

    某一天,他忽然从他的窝里头消失了,一个什么都不做,又不会说话的乞丐,忽然从村子里消失。

    没人在意,更没人去找。

    他本就是忽然有一天到村子里来的,什么时候再从村子里出去都是正常的。

    然而,又过了个把月,脏哑巴又回来了。

    他的两只手,一边牵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男娃子,一边牵着一条黑背的大黄狗,又重新出现在村子里。

    所有人都觉得新奇。

    有人跑去问脏哑巴究竟是什么情况,却发现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不知道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一句话也不回。

    大家觉得,这回脏哑巴不仅仅是说不了话,脑子也跟着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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